第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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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走吧。”

睡了个好觉,在午后才醒来的闻绮年,听奚咏说此地没有他想找的密法,便简单应下,转身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装。

奚咏连忙拦下她,轻快地说道:“何必这么匆忙赶路?水塘镇是个好地方,不若再游玩一阵。”

闻绮年淡淡扫了一眼他,没有说话。奚咏便再接再厉道:“我们一路赶了三天,前日才下马车,难不成你这就歇息好了?”他的双眸含着狡黠的笑意,亮晶晶地看着她。

想到那颠簸的马车,闻绮年的心中顿时有些排斥。说到底,陪奚咏历练也只不过是个借口,她又何必巴巴地赶着要去替他寻找密法呢?

于是两人便定下来,再在水塘镇休憩数日。

只不过,水塘镇毕竟是个简朴的小地方,无甚游玩项目,况且每日在客栈里待着也十分没有趣味,奚咏便拖着闻绮年退了天字号房,打算租个好住处,彻彻底底感受一番小桥流水人家的生活。

闻绮年抱着手,在镇子里的大街小巷穿梭。看着四处打探民宿的奚咏,她乐了乐,觉得奚咏与前世那些热爱深度旅游的人并无差别。

走了一下午,都没有什么好收获,两人皆疲累起来,停在一处巷子中短暂歇息。奚咏低下头,默默踩着石板青苔,不敢再多出言,生怕闻绮年的耐心已经达到了阙值。

闻绮年背靠着灰墙,垂着一双丧气的凤眸,瞧见他那副小媳妇的样子,深深长叹了口气。两人一时无话。

须臾,闻绮年嗅到了一丝淡淡的酒香,似乎就从巷子深处传来。她心下盘算着,抬起头冲奚咏说道:“往里面走吧。去喝坛酒,歇歇脚。”

又沿着狭窄的巷道走了数百步有余,他们终于看见了一张褪色的麻布旗帜。

那旗帜挂在一户小院门前,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个“酒”字,墨迹已经快看不清了。小院的木门半敞开着,酒香正是从里面传来。木门与外墙周围都攀附着枫藤,大片大片墨绿色的叶子,衬着些黄绿色的小花苞,长得无比繁盛,叶角均向前卷曲着,像是在欢迎着旅客歇脚。

奚咏有些喜欢这样的户门。他抿抿嘴,上前轻轻敲门问道:“请问店家,能进来喝酒吗?”

片刻后,从小院里传来了一位老人的应答:“客人们请进吧!”

两人这才跨进门,走了几步,打量着院中景致。

说来也没什么可赏的,左侧是一眼深井,后面用细竹拦了些鹅养着。一旁又架着个凉棚,下面晾晒着半熟的粮食。再往右看,则是堆累起的一缸缸美酒。

四面的墙上都是爬藤,院子中间杂乱地种着些迎春花和水仙,几块崭新的白布挂在绳上,随风飘荡。院后则是正房和两间小侧屋。

闻绮年吸了一口酒香,粮食独有的香甜立时让她有些醺然,在这无边的香味中,朴素的院子也显得颇具风味起来。

她凝视着酒缸,又想起了自己之前在淌朱楼里醉歪歪的模样,原本平静的心情顿时有些愤愤。

今日喝酒,定要让奚咏见识见识她真正的酒量。

“来喽来喽!”

正想着,只见一名将近七旬的老人擦着双手,高声喊着,从侧屋里小跑出来。

他与寻常农户老头没什么两样,个头不高,头发灰白稀疏,脸上沟壑众多,腰上绑着个兰色花布围裙,在两人面前站定后,喘了喘气,这才平和一笑,颤巍巍地说道:“欢迎贵客,请到屋内就坐。”

奚咏看他犹如风中残烛的模样,连忙回道:“好的,老人家。我们不急,慢慢来即可。”

随着他的脚步,两人缓步进了正对院门的木屋。

这房子并没想象中的狭窄,左右延伸开来,用柏木走廊分为了四个相对的小房间。

屋子中央挂着张仙人醉酒图,下设几个精致小巧的蒲团,摆了两张矮脚案桌,摆着些鲜花瓷瓶。

醉酒图两侧的窗户大开着,室内明亮极了,清风穿屋而过,还可以看到窗外临着的小河流水。窗旁又有只小门紧闭着,想必打开之后下两步台阶就是河岸,能够在那里浣纱洗菜。

闻绮年和奚咏在一方案桌前坐下。奚咏把自己的剑收在膝边平放着。

最左侧的小房间忽然打开,一位头裹蓝纹白底绣布的老太太走了出来,笑呵呵地端来了一只托盘,上面摆着两只小小的青花酒壶和酒杯,还有一盘爽口的盐渍蕨菜。

她放下后,慈爱地看着两个年轻人:“多标致的两个孩子呀,难为你们还能寻到我家这处偏僻的小酒馆,实在是稀客。”

闻绮年冲老人一笑,抬手倒满两杯酒,与奚咏对饮起来。抿下第一口,一缕粮食浓缩而成的醇香就立即扑进肺腑,令人齿颊留芳。

她忍不住连连品了起来。

老人静静退下,又去了侧屋。老太太则走到窗下,坐在纺车前织布,梭子的穿梭声十分规律,颇有一室静好的意味。

奚咏从容地喝着,想起自己今日还未完成的事,便向老太太询问道:“老人家,我们兄妹二人乃是琼州人士,办事路经水塘镇,却尚未寻到住处,不知这里是否可以收人留宿?”

老太太停下手中的事,转头仔细看了看他们,含笑点头道:“的确有房间可以给过客留宿。我看天色也暗下来了,若不嫌弃,你们就在这里歇息吧。”

歪打正着,民宿的事居然就这样定下来了。奚咏松了一口气,喝得更加畅快。

两人对视笑着,频频碰杯,面上泛红。

但闻绮年觉得不够过瘾。几杯清酒再次下肚后,她有些恍惚,便索性起身递了一两银子,向老太太征求着借用灶房,打算再做些吃食。

奚咏不禁诧异地放下酒杯。十五年来,他竟从不知道式玉会下厨做菜,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喝醉了。

闻绮年玉手一挥,得意一笑:“你这个呆头鹅能知道什么?我会做的事多了去了。”

看她神智还算清楚,又讲了如此自信的话,奚咏扑哧笑出声,墨眸温润如玉:“那好,让我看看你要怎么做。”

两人来到侧屋灶房,闻绮年寻了一番,捡起两枚土鸡蛋,幽幽叹道:“好久没吃蛋炒饭了。”

奚咏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敲开鸡蛋,心中有些迷惑。还没等他再思考一番,闻绮年已经指着屋角的嫩葱命令道:“你还愣着?快去洗葱。”

见少年抬步乖乖去了墙角蹲着剥葱,闻绮年满意地点点头,坐在灶台前开始生火。

她点了一把干草扔进去,见火势迅猛,即将燃尽,又匆匆捡了些木头一股脑地甩到灶膛中,顿时,火苗被压熄,还反扑出许多草木灰,呛得她连连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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