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听见悲鸣之声//0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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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浑身是血的、看起来就好像是刚刚杀过人一样的舞香。

贺茂完全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没有问她牵着的小孩子是怎么回事,他只是握着舞香沾满血的手说:“我带你走吧。”

他带着舞香从这座宅邸中逃走了,贺茂带着浑身是血的舞香和那个跟她哥哥长得无比相像的小孩子,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宅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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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惨重新睁开眼睛时,四周只有一片漆黑。

他既不在那间和室中,身边也没有令他感到安心的舞香。

无惨还是没能理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困在了咒灵营造出来的幻境里,可这个幻境太过真实,甚至在混淆着他的理智。

真的有如此强大的咒灵吗?真的有如此强大的诅咒师吗?

每一处细节、每一丝情感都能构建出来的幻境,真的会是存在的吗?

这一次醒来的无惨觉得身体好像变得强健起来了。他不再有虚弱的感觉、也没有要咳嗽的冲动,即便是站在这样漆黑冰冷的夜里,他的视野依旧畅通无阻。

眼前的一切都清晰无比,他的眼睛像是猫一样竖起瞳孔。这超乎寻常的夜视能力令无惨迷茫了片刻,但是他也很快发现了自己身上、手上沾满了干涸的血。

某些片段浮现出来。

某些情感汹涌起来。

对医师的不满、对舞香的愤怒……

你欺骗了我,你背叛了我。

负面情绪就好像诅咒一样缠绕着他的心,在他的身体里仿佛荆棘般横冲直撞。

无惨被这潮涌般的情绪吓到了,他将手按在心脏的位置剧烈地呼吸着,他的心脏像是**一样地跳动。他下意识想要确认事实,于是回到了那座宅邸中。

曾经对他而言如洪水猛兽般的室外,和那些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他未曾感受过的事物,炎热、寒冷、太阳、月亮……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渺小。

无惨感到有某些东西正在心脏里生长。

寂静无比的夜晚,越是靠近、越是血腥味浓重的房间……月光从被拉开的障门照进去,里面遍地是黑红色的血刺眼无比。

无惨不由得想,舞香去哪里了?

她明明总是会守在他身边,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无微不至地照料着他。只要房间里稍微有一点点血都会跑来清理干净,他一开口就会回答。可是现在几乎满屋子都被血浸湿了,血腥味甚至在往庭院里蔓延。

舞香去哪里了?无惨在心里想。

[……哥哥。]

冰冷的夜风中,仿佛吹来了虚弱缥缈的声音。

那个声音在叫着:[哥哥……]

无惨受到了声音的感召,他顺着这道声音一直走,直到走到了水井旁。

他忽然想起来,之前舞香告诉过他,有一名侍女在淹死在了水井里。

成为了咒术师之后,无惨获得了许多从前未能接触到的知识,他知道了人类的负面情绪会诞生诅咒,还知道不甘而亡的人有可能会化作怨灵。

咒术师的负面情绪不会产生诅咒,但是如果咒术师在死亡时不是被咒具杀死,那么也有可能会化作怨灵。

庵歌姬曾告诉过他们,咒术师的死亡从来没有无怨无悔的。

无惨看向井中,水桶浮在水面上,他把系着绳子用来打水的水桶从井里拉了起来。再往下看时,暴.露在他视野中的却是一张湿淋淋的脸。

如同水草般漾在水面的黑发,和冰冷的井水融成了比夜更加深沉的黑暗,惨白的面容、猩红的眼瞳。但这是舞香的脸。

她发白的嘴唇微微翕动着,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让无惨想到了和室里那些干涸的血迹。

无惨后知后觉地明白了,那应该就是舞香的血。

但是井水中的她在发出声音,像是刻在肌肉中的本能一般,即便是肢体冰冷、失去机能也要呼唤他。

[哥哥。]

无惨盯着舞香那张惨白的脸,恍惚间他竟觉得她从井里伸出了手,好像是希望他能够拥抱她一样。

从他的身体中**出肉块一样的东西,它们灵活得好像触.手一样往水井中伸去,无惨看着那些表面如同肉瘤般的长触伸进水里,卷着舞香泡在井水中的身体收回来。

肉触缩回无惨的身体里,他抱住了这具冰冷的身体。

[哥哥……]

她又在叫他。

舞香好像只会说这句话了。

无惨应了一声,他用手去摸舞香那张惨白湿润的脸,但是他的指甲不知何时变得无比尖锐,竟然把她的脸划破了。

这吓得他缩回了手,懊恼的情绪浮现出来,无惨头一次发现,他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加在意妹妹。

因为,他们是彼此唯一的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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