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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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马车后面跟了五六个护卫,围着马车周围,听说了有山匪出没,都警惕的看着四周。

不知道是不是枝枝的错觉,自她出了村子,就觉得有人跟着她们。

虽然她再三安慰自己,是自己方才听了李大哥的话,如今就是在自己吓自己。但是她的心还是在砰砰跳。

马车行驶到一半,突然就快速行驶、且颠簸起来。

马车里的枝枝和两个丫头被甩的身子前倾,艰难地拉住了车窗,才没有被巨大的冲击力甩出去。

外面有护卫大声道:“有劫匪,快护送着小姐逃跑。”

与此同时,马车外响起的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应该是人从马车上落下的声音。以及刀剑相触的清脆声响,不绝于耳,令人胆战心惊。

枝枝大着胆子掀开车帘。发现车夫已经浑身是血趴在前面,外面的景物快速飞逝。

怪不得半天没有听到其他人声,原来是她们的马车受了惊,在自己向前疯了一样的跑。

银杏掀开了后车窗帘,慌张道:“小姐,后面有黑衣人在追我们,刀上都是血。”

回身又看到已经死掉的车夫,尖叫一声,和枝枝一起稳住身形,眼泪却掉了下来。

而柳儿早在看到满身是血的车夫的时候,就已经晕了过去。

如今的情况,再明显不过了。

后面的人,目标就是马车里的她们。

若是被抓住,马车里都是女子,就不仅仅是去财消灾那么简单了。

枝枝我住银杏的手,大声地稳住她的理智道:“一会儿我去前面,将马车速度放慢,然后砍断马与马车相连的绳子,你抱紧柳儿,尽量不要让自己受伤,听到没有。”

银杏哭着点头。

说完,就看到枝枝已经从怀里掏出来一把精致的镶了宝石的匕首,去了前面。

那日她从樱桃树上跳下来,伤了傅景之的腰,后来用匕首划开了他腰间的衣服之后,这把匕首就又回到了她的手里。

如今,这把刀就在她的手上。

枝枝用的马都是温顺的,如今跑了一段以后,已经过了疯劲,自然而然的慢了许多。枝枝去前面以后,爬到了马匹上,很快就控制住了马匹,放满了速度,利索的砍断了麻绳。

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看到马车掉落,又有一个人骑着马跑了。

很快就弃掉了马车,去追骑马的人。

枝枝骑马本就学的不精,方才那一番作为,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能顺利完成。

如今她的力气仅剩不多,将匕首插到马的身上,让马疯狂的跑起来,这才渐渐拉开了与身后之人的距离。

但是她的身子也在马匹上摇摇欲坠,晃晃悠悠的。

在以为自己要掉下去死掉的时候,枝枝听到了一声:“枝儿,把手给我。”

透过被冷风蛰的生疼的酸眼,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松开脚蹬,伸出手递了过去。

最终她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傅景之一只手骑马,一只手安抚的、轻拍她的后背,在他耳边道:“别怕,那人不会追来了。别怕,别怕。”

枝枝眼底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抱着男人的腰,很快就湿了一小片。

她刚刚真的吓坏了,以为自己要摔死了。

傅景之将人一路送到自己的小院,又放到床上,枝枝的手却依旧抓着他不撒手,眼睛瞪得大大的,受惊过度的样子。

傅景之只好任他抱着,低下头问道:“枝儿,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受伤?”

枝枝摇了摇头。

傅景之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轻拍着她,让她紧绷的情绪慢慢放松。

“别怕,都过去了。”

不多时,厨房端来了一碗安神汤,枝枝却又皱紧了眉头,眼神撇了过去,抗拒意图很明显。

傅景之无奈的抬起汤匙,温声哄道:“你就吃一点好不好。只要你吃下去,我什么都依你。”

男人平生没哄过人,来来回回就是这么几句。

最后也不知道是真的奏效了,还是听烦了,一碗药总算是喝完了。

直到又哄着床上的小人儿睡下,傅景之才轻巧的出了屋子。

屋外的春至回禀道:“主子,袭击夫人的并非是礼部尚书的人。”

傅景之抬头,眼底尽是寒意。摆明是不信,以为他们在为自己狡辩。

春至实话实说道:“礼部尚书的人在后山已经处置干净了。这次伤害夫人的,是当地的果商和茶商,本来只是派人想吓唬一下夫人的。”

傅景之冷笑:“只是个做生意的就如此猖狂,看来有一些事确实该好好管制管制了。”朝廷对于商法的管制一直不严格,各地还有官商勾结,这些都是问题。

春至知道主子动怒了,将证据送上去就道:“这些事属下立刻去处理。”

人走了,傅景之开门回去,一进屋就瞧见,床上的小人儿已经醒了。

正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声音弱弱的问他道:“你去哪儿了?”

“就在门口。”瞧见她赤足站在屋子里,他两步到了她身前,将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下来干什么,地上寒凉,过两日到了那个时候,你又要闹肚子痛了。”

枝枝在月事前后偷吃凉物或者受凉,就会腹痛,这是底子弱,一直调养已经好多了,并没有这么娇气,只有他才会这么大惊小怪了。

又被塞进被窝,枝枝才道:“我的两个丫头呢?”

当时她没有别的办法,马拖着马车行驶的越来越慢,如果再过一会儿,几个人都会有危险。所以她才冒险。能救下一个是一个。她被救下来了,也不知道两个丫头如何了。

傅景之道:“已经救下来了。我也已经向陈府和徐府说了,你这两日忙,过两日再回去探望他们。”

听到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枝枝才放心下来。

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傅景之突然想到了一样东西。

他起身去了桌子上拿过来了一本小册子,道:“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枝枝兴致缺缺。

然而他刚开口念,枝枝就惊奇的微微瞪大双目。

这是她两年前在京城看的一个话本子,当时她很喜欢,后来那个写话本子的却断写了,活生生的没了结局,让她遗憾了很久,在等待的过程中还小小的生气过。

如今他竟然都给她弄到了。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她对前文已经模糊了,还是等待的过程中已经消磨了热情。

如今这个故事,突然就没意思了。

男人读的磕磕碰碰,毫无感情。

枝枝的药劲也上来了,小声打了个哈欠,眼睛酸涩的眨了几回,很快便睡着了。

这一次,为了不吵醒他,傅景之靠在床头,许久都没变姿势。

-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傅景之的这一间别院的景致让她觉得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院子里一草一木,尤其是砖瓦布置都有一种悠然温和的气质与之相随。

枝枝闲来无趣,便想向傅景之辞行,要了她的两个丫头回家。

刚出屋子,就看到一个木头一样的男人上前道:“夫人,您想去哪儿,属下为您带路。”

这个男人正是枝枝熟悉的面孔,看样子应该是冬至。

但是此刻的陈南枝应该不认识当今皇上的贴身侍卫,所以枝枝保持了距离问道:“江濯呢?”

冬至回答道:“主子在书房。”

既然在书房,肯定是在忙了。

枝枝也不是个没眼力见儿的,不想呆在屋子里,又不能去书房寻人。只能道:“有没有离书房近一点,又可以散心的地方。”

她可以去那处等着,待傅景之出来,就辞行。

冬至道:“夫人请跟我来。”

跟着他去了一个亭子里,四周风景宜人,有着强烈的扬州本地特色,亭子四周还有轻纱遮住过于强烈的日光,凉爽舒适。

亭子里有准备好的点心,都是她的口味。

枝枝坐在亭子里喝茶吃点心,还有小厮送进来的话本子,倒也惬意的很。

-

书房里,傅景之坐在砚台前,抬头问道:“你可做好决定了?”

谢回收起了眼底的嘻嘻哈哈,认真的回道:“自然是想好了。我一个大好男儿,忠勇侯府的谢小侯爷,武将世家,祖辈战功赫赫,总不能在我这一辈断了勇,成了一个只有忠良的废柴吧。上战场,杀敌为国,建功立业,不就是我的责任嘛。”

其实这场战事刚起,傅景之就想到了谢回。虽说这小子平日里惯干些招猫逗狗的闲事,但是不得不说,他的武略,朝堂上的大将军都不及。而且他的头脑灵活,没几个人能玩得过他。也是最适应复杂的边境的。

但是,他是忠勇老侯爷的老来得子,还是独子。

老侯爷虽然总骂他胸无大志,但是也是愿意看着他轻松愉快的过完这一生的。

戎马一生的人,更懂得富贵闲人的自在。

忠勇侯府的基业,再来几个谢回也败不完。

所以老侯爷向来只是嘴上说说孩子不争气,若是谢回敢开口上战场,老侯爷拄着拐杖也定然要打断他的腿的。

不曾想,这厮竟然自己站出来要往战场上冲。

傅景之问道:“这件事,你可曾跟老侯爷商量过?”

谢回挑眉:“没听说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现在在扬州,他管不到我。如果我有本事,儿子孙子一起给他带回去,若是没本事,那就马革裹尸,这不就是忠勇侯府的由来。”

忠勇侯府是唯一一个用自己的血肉拼出来的世袭爵位,代代不削,代代荣耀,都是先人骨血。

傅景之沉声道:“如果老侯爷不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

谢回的脸一瞬间耷拉下来了,“你是皇帝,帮帮你兄弟不成。这可是家族荣耀和终身大事啊。”

他都如此说了,傅景之也不再装糊涂了,直截了当的说:“你可知你的心上人的真实身份?”

“自然是知道的。”谢回道:“曾经她是兵部尚书之女,是什么公主,是谁都无所谓。但是现在是我的心上人,以后会是我的妻子,我儿子女儿的母亲,谢家的主母。”

说起这个,傅景之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枝儿曾问过他的一句话,喜不喜欢孩子。

想着想着,再联想她的种种表现,傅景之发现了什么新的问题,眉头越皱越紧。

谢回不知道傅景之的内心,看着他越来越奇怪的表情,只觉得心惊胆战。他猛地起身,追问道:“皇上,兄弟,大哥,你究竟答应不答应。我都要跪下来求你了。”

“不答应。”傅景之抛出三个字,从桌子前缓缓地站起来,行至窗前,目光所至,正好是一处亭子。

原来冬至带枝枝过去的亭子,从书房的窗子向外正好是能看到的。

烟柳渺渺,微风轻拂亭子边的轻纱,正好露出里面不知看到了什么,恰巧莞尔一笑的佳人,比风景更撩人。

但是这样大的风,小人儿竟然就只穿了两件薄薄的衣服。

傅景之眉头紧缩,快步去了外面。

眼瞧见傅景之出门,谢回有求于人,也匆忙跟了出去。

到了湖边亭子,傅景之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枝枝的身上道:“虽然现在已经快入夏,但是你就快来月事了,怎么穿的这么薄在这里贪凉。”

紧追而至的谢回傻了眼:“你们如今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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