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苏家老太爷（2 / 2）

穿着一身里衣，虽说穿在身上有着皱皱巴巴的，用料却很是考究，清雅。

不是别人，正是这个苏家的大家主，苏老太爷——苏牧。

老人一推开门，只一眼，便看到了门前站着的小丫头了，他佝偻的身体，弯着腰，两只手颤颤巍巍的伸了出来。

老人看着眼前的这张小脸，简直和青儿小时候一模一样！他的眼睛红了起来。那可是他十年来日日思念的孩子啊！

他想触碰到那女孩的面庞，却在即将接近的时候，转而扶住了她的两只娇小的肩膀。

他怕，他怕这一触碰，又会像梦里黄粱一般……

整整十年了，他没有一天不在想他的青儿，每每在梦中相见，他刚想拉住青儿时，梦就散了，恍惚间，他便醒了。

镜花水月，整整十年，他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侍从喘着大气的拿着一双鞋子，终于跟了过来，他赶紧上前扶住了苏老太爷。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老太爷这般激动，这般失态，甚至于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便跑了出来。

胡绯月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老人，狼狈的笑着望着自己，自己光着脚踩在那冰凉的砖石上，都没有注意。

“丫头，不知……你母亲心爱的狐尾玉环……是个什么模样，可否……给爷爷看看？”他抑制不住颤抖的声音。

“哦，就是这个……”说着，胡绯月便从怀中掏出了那个玉环，摘下来，递到了老太爷的手心里。

苏牧细细的摸着手中的玉环，那熟悉的温润触感，还有那玉环中混若天成的裂纹，正是隶书样子的“苏”字。

没错！就是青儿周岁礼的时候，自己亲自戴到青儿脖子上的苏家的家传玉环。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同青儿张的像极的丫头，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青儿的孩子……，自己的外孙女……

老人抓着玉佩，痛苦的啜泣着，双目通红的瘫在了门口。

他更咽着喉咙问道：“那不知……你……你的母亲……现在何处？”

他固执的想着，既然外孙女回来了，那青儿是不是也一起回来了呢？是不是怕自己生气，躲了起来？或者，是想和自己再玩一次躲藏的游戏呢？

他积年灰暗的眼睛散出了少有的神采。

边询问着，还边朝着四处张望着，试图能找到苏青的踪迹。

胡绯月不忍，但还是说了实话。

“娘亲……在我刚出世的时候，……便去了。”

说着，她的眼眶泛红，鼻头微酸，心里难受的紧。

而她的这一句话，却是想一把无情的利刃，划破了苏牧十年以来全部的希冀。

他的心塌了……

“什……什么……你说青儿怎么了？”他的嘴唇惨败着，哆哆嗦嗦。

他自从上了年纪，脾气就倔了许多，下人们让他多注意身体，他却总是自问自己眼不聋耳不花。

可是这一刻，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希望自己是因为耳朵不好的缘故，听错了。

胡绯月哭了，两只眼睛眨巴着，豆大的眼泪扑簌的掉着。

她更咽着，说道：“母亲……她不在了！”

苏牧身形晃了晃，差点就倒在了地上。

他一直守在家里，等了整整十个寒暑，他派人出去多方打探，可始终都是了无音讯。

他安慰自己，也许是青儿在不停的游山玩水呢？所以下面的人才没有找到。

可谁知，自己苦苦守在这里等了十年，却等到了自己的外孙女孤生上门，告知了自己女儿去世了消息……

“我的青儿啊……”他伏在地上大声哭喊着，他将拳头攥的紧紧的，发疯般的捶打着地面。

以此，来发泄着自己的痛苦。

看他的样子，旁边的侍从慌忙阻拦着：“老太爷啊，您这是做什么，当心您的身子啊。着小姑娘还在旁边呢，大门这么敞着……您老……”

是啊，自己眼前的这个孩子是青儿在这个世上留下的唯一的骨肉，她长着和青儿像极了的面庞，她就是青儿的命啊！

苏牧抹了一把眼泪，轻轻的拉起了胡绯月的手。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胡绯月……”

“胡绯月……小月……小月啊，我是你亲外公啊！”说完，便一把将胡绯月搂在了怀里。

对于胡绯月来说，她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抱着唤，血脉里联系着的暖流在她的心中被唤醒了。

这是她的亲人，是她有血脉作为纽带的亲人……

她的内心被温热的暖流裹挟着，眼眶红红的，泪水扑簌，嘴巴张张合合，好半天发不出声音。

一旁的侍从也是惊了，怎么？这个小丫头竟是苏家的小小姐！？

不只是他，带路前来的那个茶铺老板也是惊讶的很。

祖孙二人就这么抱着，瘫坐在苏家门前，抱头痛哭着。

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少，颇为引人注目，侍从注意到了这一点。

总不好叫人一直这么看着啊，何况，老太爷的身体，也吃不消这秋日的寒凉啊。无奈，便只好打断这祖孙相认的场面。

他将鞋往苏牧的脚上套着，便套鞋，便轻声说道。

“老太爷……秋日风大，地上寒凉，还是先起来，和小小姐进屋子里去，慢慢说话吧……”

说着，侍从便作势要扶起苏牧和胡绯月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