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些不为人知（1 / 1）

“你知道我确实以为你这个时候留了后手，是我小人之心，我道歉，查尔斯。”

神盾局基地，查尔斯·泽维尔的专用房间里，一个高大瘦削的侧影斜靠在钢制的书架旁。

如果此时阿尔林还留在纽约基地内，他必定会为此刻站在x教授面前的男人惊呼出声，因为这个凭空出现、除了x教授本人没有惊动任何特工或是战警的男人，正是一度让阿尔林腹诽不止的前守望者。

“你能遵守约定，肯每次行动前来我这里‘报备’一次，我已经很感激了，”望着男人面罩上眼睛的部位，泽维尔嘴角的弧度显得格外意味深长，“罗夏。”

很显然，两人并非初次见面，而且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不为人知的约定。

“这里还是这样处处透着性冷淡的气味，一看就是弗瑞手下的流水线作业，这又不符合你的审美……”罗夏紧了紧风衣破旧的领口，双手悠闲地插在口袋里打量着身处的房间，他看了一阵，又问，“所以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从这里搬回去？潜入你的学校可比潜入这里轻松多了，我真的不喜欢每次都像个老鼠一样偷偷摸摸地往这种地方钻。”

“你该很清楚，”泽维尔端起桌子上的红茶，继续他被意外打断的闲适的下午茶时间，“至少要等到我们的‘清道夫’回来心甘情愿地被奴役，不是吗？”

罗夏古怪地哼笑了一声，他转头望向窗外的夕阳，墨迹在面罩上聚成一团又飞快扩散开来，哪怕是不熟悉他的人也看得出来罗夏现在的情绪不错。就这样，明明是共处一室，两人却安然地各理思虑，任由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尴尬之处。

“嘟——”

“教授，钢铁侠来访。”

打破沉寂的桌上一直保持通畅的通讯器，罗夏闻言微微扬起了下巴，待泽维尔回复后，带着几分恍然的笑意说道，“原来如此，我单知道斯塔克工业早就暗中提供技术支持，却没想到这个时候托尼·斯塔克就可以自由出入这处秘密基地了，那么看来他答应加入复仇者其实也不是那么突兀。”

“我们都不可能掌握所有的情报，”泽维尔的话颇有几分弦外之音，“这一点想必你已经有切身体会了。”

罗夏不置可否，他理了理手套确定它们牢固地包裹住了手掌，说，“行了，我得走了，现在还不是跟托尼·斯塔克打照面的好时机。”

他晃到窗侧，一边谨慎地观察着外面特工的巡逻轨迹，一边一心二用道，“复仇者和神盾局的事儿我不会插手，那个小组还得你多费心——回见！”

泽维尔目光平和地目送那人自说自话完便身手矫健地翻窗而“逃”，对对方这脾性也算适应良好。

“查尔斯，你这次说什么也得支持我了——”几分钟后，托尼·斯塔克的声音便自他门口响了起来。

“我以为没什么问题是托尼·斯塔克解决不了的，究竟是什么事居然让我的立场还成了关键？”泽维尔从容不迫地推转轮椅绕到了书桌后，看向钢铁侠的眼睛里满是兴味。

“如果你还记得我跟韦恩之前的能源协议，”托尼抱起肩膀，下巴微微向下压低，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既严肃又委屈，“我接下来不得不亲自去一趟哥谭。”

“所以？”泽维尔不明白斯塔克与韦恩的协议跟自己又能扯上什么关系，他可绝不会认为凭着托尼·斯塔克的能力是来自己这边雇佣“保镖”的。

“能源协议跟你没什么关系，但我有消息来源蝙蝠侠将和超人联手，”托尼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韦恩在我不可能有足够的经历探访这件事，但是弗瑞，你知道，他就关心这些事儿，我得跟你借点人手。”

泽维尔了然，弗瑞不是他的上司，若是与两人商议成立的特别小组有关他还能亲自来要求自己一二，这种政客们更感兴趣的“阵营”纠纷，他向来不愿掺和，弗瑞想必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才暗示托尼·斯塔克来打感情牌。

“看来你已经想好了？”他说，“你可以先尝试说服我。”

钢铁侠与x教授最终商量了些什么暂且不提，另外一边，阿尔林和瑞德已经结束了首日调查，准时把班恩送回了家。作为外来者，他们很顺利地给奥尔镇上的人留了个好印象，甚至在那位“施洗约翰”的主动邀请下，定下了未来一段时间的拜访日程。

“他们比我想象得好客。”倒是符合南方人给人留下的一贯印象，瑞德想。

他捋了捋半干的头发，盘腿坐在床上敲打着电脑，“玛琳和贝拉的说法可以互相吻合，五年前托比阿斯·邓肯回到这个小镇迅速建立了现在这个教派，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最近才开始在网络上宣传自己……”

瑞德对着电脑上加西亚为他远程提供的全部与“启示派”有关的材料，五官都皱到了一起——不得不说，有用的信息实在少得可怜。

“抱歉，水声太大了，你刚刚说了什么？”

阿尔林带着一身热腾腾的水汽从拐角的卫生间里转了出来，尽管是四月，房间里却并不阴冷，他只在腰间草草围了一条浴巾便赤着湿漉漉的脚晃晃悠悠地走向另一张床。

“……不、没什么。”瑞德把阿尔林的身材看了个满眼，他早就知道对方身材必然是很好，只是没想到……他偷偷捏了捏自已软乎乎的肚子，不由有些被比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气馁。

在线索不够充分前，阿尔林不喜欢发表任何意见，见瑞德不打算与自己再探讨什么，他拉过自己的电脑，习惯性地点开了邮箱，一封匿名邮件立刻弹了出来。

阿尔林目光微微一紧，他尽可能自然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把电脑整个背对向瑞德。

这是一封“地下来信”，是他靠“出卖”亚瑟换来的回报。

阿尔林凝神点开了那封邮件，上面简练地写着“那边”此次的需求。

这封邮件的地址是不可追溯的，它的发件人与其说是上家，不如说是“掮客”更为恰当，他专门为一些不方便出面的客户寻找合适的“供货商”，每次他都会根据手头的情报把多项任务发布出去，“供货商”们接到的任务和报价都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包括阿尔林在内，他们这些只能等待“掮客”发消息的下家还要竞争上岗——除非雇主坚持指定专人完成任务。

阿尔林和默瑟都没见过这位“掮客”，这人非常谨慎小心，与普通的牵线人不同，他甚至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上下家越过自己碰面，有些时候，阿尔林也想不通他这样的人究竟是图什么。

邮件上这次只有一项任务，拿到钢铁侠马克战衣的设计图，悬赏是一百万美金。

阿尔林简直快要怀疑有人在监控自己的生活——他不久前还亲手摸了一把钢铁侠的战衣！虽然可能只是半成品，但基本的结构图他还是可以画出来！

但现在他意外绑上了神盾局的战车，这个时候卖掉钢铁侠……

阿尔林颇有些顾虑，而且托尼·斯塔克跟亚瑟不同，他必须考虑万一被对方得知这些事后，自己能否承受得住来自对方的报复——事实上，如果他真这么做了，托尼·斯塔克想把他挖出来还真不难，毕竟他的能力在神盾局是个半公开的秘密，而他曾经近距离接触过马克系列的人证物证简直不能更齐全。

阿尔林暗暗咬牙——那可真是一大笔钱啊，如果能吃下去，他跟默瑟之后的行动无疑会更加顺畅。而且这种难度的任务一旦成功，将毫无疑问地让另一个世界的大门慷慨地向他们敞开，他离那个目标可能就会更近一步。

这边阿尔林犹豫不决，那边又过了一遍资料的瑞德终于不得不接受自己毫无头绪的现实，他叹了口气，决定先睡个好觉，为日后几天的工作养精蓄锐。

收好电脑，瑞德在床上舒服地翻了个身，他看向阿尔林，想提醒他明天还要早起，目光却被对方那映着电子屏幕冷光的上半身吸引住了，“阿尔林，你的锁骨——”

“什么？”还沉浸在思绪里的阿尔林下意识歪头看了一眼，不甚在意地说，“哦，之前断过一次，留了道疤。”

或许有人认为伤疤是男人的军功章，但瑞德看到这些疤痕却只会联想到危险和疼痛，他稍作回想，便记起几分钟前自己无心的几瞥所看到的东西——边缘不规整的圆口、浅白似划痕的伤疤，那些不规则分布在阿尔林身上的印记，明显是不同型号的武器留下的。

“你身上到底留了多少伤疤？”瑞德怎么说也见过不少种伤口，若是有心细细辨认，看出阿尔林身上那深浅不一的痕迹是什么东西留下的也不算难事。但他心知阿尔林八成还不会告诉自己他的过去，教养和体贴的天性也让他不愿去深究对方身上究竟发生过些什么，只能这样婉转地表达自己的关心。

“唔，”阿尔林没太关注到瑞德细腻的想法，他的注意力仍旧被面前的屏幕吸引着，漫不经心地答道，“早就数不清了，不过通常来说我的对手只会更惨，也不吃亏。”

问题的重点是这个吗？！瑞德默默拉高被子，有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