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三章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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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意识里,那人参是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过去的地主老财家里也没几个人能吃得起这个。

他没病没灾的一个大男人,吃这,是浪费材料吗?!

这姑娘,这真的是!

他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反正也煮了,你喝放的时间长了『药』效也没了。等你再拿回去就跟白水一样,你看着办。”

姜晓菱早就想到父亲会跟她来这一招,所以才没有提前跟家里人说。

她只是把孙女专门交待的那个什么西洋参含片交给了妈妈,只说是帮爸爸保养身体的,至于是什么,提都没提。

刚才如果是看爸爸一副要吐的模样,她也会脱口而出。

至于到底是什么西洋参还是人参,在姜晓菱的心里,都是没差别的。

看女儿这样一副赖皮样,姜立南也是头疼。

他又看了一眼手里的水壶,迟疑:“能放?”

“肯定能放!你看哪种中『药』,煮出来不是马让病人喝下去的?放放就没有疗效了!”

“我才是病人!”姜立南又乐意了。

“有病治病,没病养身。你喝喝吧!”姜晓菱毫示弱的瞪了去。

看到女儿这副模样,姜立南也是真的没辙。

他无奈的重新打开了水壶,小小的抿了一口,喝得龇牙咧嘴的。

那样子,跟喝下去的是身掉下来的肉一样。

姜晓菱也去看爸爸那份挣扎的表情,心里是打定了主意,这茶以后每天都会给他煮。

然后她将目光又投向了邵彦成。

邵彦成还没有来得及打开水壶的时候,就听到姜晓菱蹦出来一句:“那是人参!”

吓得他一哆嗦,连壶盖都没敢拧。

看到她看向自己,邵彦成直接将水壶重新递了去:“我喝,你喝了吧。”

语气极为坚定。

姜晓菱瞪了他一眼:“你又是我爸,没事我给你炖什么人参?喝你的,一样。”

听到女儿这话,姜立南扑哧一笑,眼中闪过了一抹得意,只觉得那『药』汤子喝到嘴里的滋味,都变得好喝了很多。

而邵彦成也生气,反倒觉得的心里踏实了。

他拧开了水壶盖,小心翼翼的闻了闻,顿时一股说出的浓香从壶中传了出来,让他忍住下意识的又多吸了一口气。

他再次抬眼看向姜晓菱。

姜晓菱这会儿也懒得解释,生怕他也和爸爸一样,再和自己推拒一番。

到时候磨蹭的时间长了,去食堂吃饭的人们来,再看见就不好了。

所以,她干脆一瞪眼睛,如辈子般,命令:“喝!”

邵彦成好脾气,被她这么指使也在意,端起水壶仰头就喝了一大口。

茶一入口,邵彦成只觉得自己四肢百骸,每一个『毛』孔都舒展了开来。

他忍住下意识的就发出了满足的“嗯”声。

声音一出口,由得整个脸都红了。

“好喝吗?什么味道?”

看徒弟一脸享受到无以复加的表情,姜立南好奇极了。

忍住凑过头来问道。

邵彦成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答:“好喝,甜,香。”

说完再次看向姜晓菱:“这是什么?”

“『奶』茶。红茶煮水,然后滤除茶叶,放入牛『奶』和糖。”姜晓菱简单的说道。

可这话,听在两个大男人的心里,却让他们一阵肉紧。

茶叶啊!

现在的茶叶多难得,别说茶叶了,能弄到一点茶梗,大家都跟宝贝一样,喝到完全没了颜『色』都舍得丢。

更别说还要加牛『奶』和白糖。

哪一样都是了得的好东西!

看出了他们的想法,姜晓菱解释:“茶叶没扔,滤出来的还留在家里,能继续泡水喝。至于牛『奶』和糖,吃到肚子里就不算浪费。”

这话说的,即便在场的两个人心里并不同意,却也没什么可说的。

按理说,中午机械厂也是有休息时间的。

可活儿积攒的多,平时师徒俩都是随便去食堂弄口吃的糊弄糊弄肚子,就回来接着干活了。

可今天,这么美美的吃了一顿饱饭之后,谁也想动弹,所以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休息。

姜立南喝完参汤,擦了擦嘴站了起来:“我出去转转,彦成,你慢慢吃。”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谁都能听得出来,他这是给两个小辈留出说私房话的空间。

姜晓菱还没感觉到怎么样呢,邵彦成的耳廓就已经红的能看了。

他快速的将水壶里的『奶』茶喝干净,然后说:“明天用送这个了,我喝。”

姜晓菱没有理会,将空了的碗碟,还有水壶全都收拾好,放进了自己带来的竹篮里。

她看了看外面,觉得还有点时间,就赶紧对男人说道:“邵彦成,我有点事儿也要跟你说。”

邵彦成点了点头:“你说。”

“我前段时间做了个梦,一个非常清晰的梦……”

姜晓菱将前从儿子那里听说的,关于谢强被骗,然后被抓的事儿全都跟男人说了一遍。

只除了没有揭破他们两个人那时候已经成亲,并且已经有了孩子这样的关系。

邵彦成开始听到姜晓菱说做了一个梦的时候,还没有太放在心。

结果听她越说越真,最后连时间,地点,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说得明明白白之后,眉头也皱得越来越紧了。

待姜晓菱全部说完后,他才问道:“这是你在那个梦里梦到的?”

姜晓菱微怔,然后立刻就明白了邵彦成的意思,他是觉得自己那个黑匣子的梦神奇无比。

所以就将一切他觉得自己无法理解和解释的真相都归结到了那个梦里。

只有说跟那个梦有关,他就会相信这一切都会发生。

于是她点了点头:“是,我就是在那个房子里做的梦。”

于是邵彦成的神『色』更加严峻了起来。

他想了想,说:“我尽力去劝一劝谢强。你说的没错,技术科的工作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只是……”

他沉『吟』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只是人各有志,这工作也是适合每一个人的。我可以想办法让谢强来试试,但最后他愿不愿意干,还有能不能竞争的,这都未可知。”

“我知道。”姜晓菱连忙点了点头:“能尽的努力,咱们努力一把,至于最后怎么样,这个得看天意。反正我觉得,只要有我们盯着,强子哥就会走那样的歪路。”

“嗯。”邵彦成也点头称是。

说完这件事,姜晓菱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准备离开,这时候邵彦成又忽然问道:“你还梦到了什么?”

“你是指?”姜晓菱转头看他。

“你都能梦到谢强是在八十年代出的事,那之前呢?前这十几年,你有没有看到一点什么?”邵彦成的语气里充满了探寻。

姜晓菱放下了里的东西,想了一下,点了点头:“看到了一点。”

“有什么?”邵彦成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

“看到了在后面的日子,你会成为机械厂的总工程师,也就是接替了张伯伯现在的位置。”

邵彦成的眼神里快速的闪过了一丝错愕,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姜晓菱不乐意了。

“你那么能干,又那么聪明,还能吃苦。咱机械厂比你强的有几个?我就觉得有可能。是有可能,是肯定能行!”

听了这话,邵彦成的唇角『露』出了一抹遮掩住的笑意,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你倒是对我有信心。”

“那是!”姜晓菱笑了:“我对你可是有信心极了。”

邵彦成望向她的眸光变得更加的温暖了。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姜晓菱多少还是有点不自在的,她清了清嗓子,主动往下面继续说:“我还梦见这场运动……长不了。”

这几个字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即便邵彦成就坐在她的旁边,也只是勉强能听到。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吓了一大跳!

连忙站起来往小屋的外面看了看,直到确定再没有第三个人,才重新坐下来,责备的看向她低斥道:“别瞎说!该说的话别说!”

“是你问的。”姜晓菱咬了咬嘴唇。

同时将头更倾向于他,用更小的声音说:“我没骗你,我真的梦到了,这场运动持续不了太久,也就是个七-八年吧,一定会结束的。你信我!”

邵彦成被她这种大不韪的话给彻底惊呆了,好一会儿说出话来。

直过了大概得有一分钟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问:“那之后,世会变成什么样?”

因为太过于紧张,他的声音发紧,更是下意识的握成了拳。

姜晓菱当然理解他此刻的震惊和期待,这样的感受她曾经也是亲身经历过的。

她望着邵彦成,目光熠熠:“后我们的国家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富强。人们的生活水平和国家地位也会越来越高。每个人都能够挺直腰杆,再也用向象在这样,什么也敢说,什么也敢干。说个话都要提防隔墙有耳。”

她用手拍了拍竹篮:“像这样的饭菜,以后会成为家常便饭,甚至还能吃的比这更好,天天都像是过年。”

“对了。”她又说:“到那时,小孩儿们都能去学,大人们都能找到工作。还有,可以考大学了!那时候,只要你有能力,只要你愿意,就都能考大学!没有成分,年龄的限制。”

“都能考大学,没有限制。”邵彦成喃喃的重复着,眼神朦胧,似乎也沉浸在了姜晓菱所说的梦境里。

“真好,这样的梦真好,要是能够实现该多好啊!”他轻声的感叹道。

姜晓菱也没法跟他说,这是梦,这就是不远的将来,她说的这些,都是必定能实现的。

只能也跟着他一起点头:“会的,一点会实现的。”

“那我呢?”邵彦成再次问道。

姜晓菱有点不解:“你?是说了吗,你会成为厂里的总工程师。”

“是问这个。”邵彦成打断了她:“我是问我和你。”

他咬了咬牙,一把握住了姜晓菱放在膝盖的,问道:“在你的梦里,梦到我和你了吗?我们,以后会在一起,对不对?”

姜晓菱的脑子嗡地一声,脸瞬间涨的通红。

她一把甩开邵彦成的,从凳子跳了起来。

瞪向他:“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知道,我,我没有梦到!”

看她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依然没有说,他们两个人将来没有在一起。

邵彦成还有什么明白的?

他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笑容里带出了几分恣意与飞扬。

他深深的望着姜晓菱,以坚定的语气说道:“你梦到了,你一定梦到了。在你的梦里,我们以后会是一家人。”

“我没梦到,我什么也没梦到。”

姜晓菱拿着篮子就走,头也敢回。

还没有走出两步,她就听到身后那个人说:“梦不梦到都没关系,我们两个,以后一定会在一起的。”

语气笃定无比。

听得姜晓菱一阵好气。

她停下了脚步,转回了头:“你哪里来的这份自信?在不在一起又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我答应你了吗?我偏不答应!”

说完,也等他应,立刻转身快步而去。

连和自己父亲打个招呼的事儿都给忘了。

只留下邵彦成一个人呆坐在小房间里,一时半会儿的,有点闹不明白她的心意。

姜晓菱走得飞快,一直到走出了机械厂,又走出了好远,才终于放缓了脚步。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脸还滚烫滚烫,被那男人握过的,还有点不自在。

她咬了咬嘴唇,望了一眼自己走过来的路,在心里默默的骂了一声:“这个傻子!这辈子是跟谁学的,怎么学得胆子这么大?都会说这种话了!”

要知道辈子,他们两个结婚是封阿姨牵的线。

过是觉得两个人合适,可以在一起过日子罢了。

至于那种年轻人应该有的花前月下,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婚前,婚后,两个人说的最多的话,是家务就是孩子。

再然就是工作。

除了快要死的那一天,这个人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这种,想要和她在一起的好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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