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之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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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绝对猜不出这两个神经病去哪里私聊了。

繁华商业街的路边,咖啡柏青哥店。

不同于传统的赌博场所柏青哥店的那种烟雾缭绕、噪音嘈杂,这家主打咖啡厅风格的柏青哥店不仅装修典雅,贩卖现磨咖啡和点心,还禁止室内吸烟。不过吵闹和喧嚣还是难以避免的。

两人就这样一人一杯咖啡地打起小钢珠来。

然而来来往往的其他赌客和服务生愣是没注意到角落里的这两台机子上多出了两个奇装异服。

“归一,听说你当年第一次认识悟的时候,就在一家柏青哥店里?”

“是啊。我当时只想赚点生活费,他就莫名其妙地冲进来砸场子!”

时隔多年,星野归一说起来此事依旧是怨气冲天。

“当时我就在想:这大少爷是哪来的奇葩?他以为自己是saber吗?嗯?”(注:fate系列里的saber亚瑟王被下属们评价为“不懂人心”。)

“哈哈哈……你这样在背后说他,他会伤心的。”夏油杰明明觉得这事情挺好笑,可还是假装兄弟仗义地指责道。

“最好如此咯。其实我还可以当面对他说出同样的话。”红发女孩子操控着手里的按钮发射钢珠,钢珠滚动掉进抽奖洞里,机器顿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能扎到他的心,我觉得自己很成功。此生无憾了。”

“照你这样的说法……”夏油杰漫不经心地在机器上打出一枚钢珠,可惜没有抽出中奖信息,“我岂不是刷出了极其难得的游戏白金成就?”

【白金成就一;让五条悟伤心最少一次】

当前成就持有者:夏油杰,星野归一。

兴许是感到话题有些沉重,红发的女孩子似乎没心没肺的笑起来:“嗯,岂止啊,你超棒的,夏油。”

“啊?”

没人注意到夏油杰听到这话时他的手似乎无法抑制地颤抖了一下,星野归一只是颇为潇洒地解释道:“你也顺手刷出了我的白金成就呢。”

【白金成就二;让星野归一真正思考死亡对他人的真谛】

当前成就持有者:夏油杰。

眯眯眼青年想通了这一点,顿时一脸“完全不想要后面这个成就”的嫌弃表情摇头晃脑了起来。

总而言之,对于星野来说,夏油杰这哥们就算是如今咒术师阵营的敌人“诅咒师”,他某些时候也依旧是可靠的玩家老伙计。

“不过说起来啊夏油,你怎么找到我的?我随便逛着街呢。”

“啊,因为察觉到笨蛋的气息在附近出没了……喂喂,别打我!我中不了奖的话你得付钱给我!反正跑过去一看,会为了被霸凌的无用猴子而出头的人果然是你呀。”

夏油杰不知是讽刺还是无奈地笑着说,然而言语里的那个词汇让星野归一有些不快。

自从成为了“诅咒师”,夏油杰就视没有咒术才能的普通人为“猴子”。这感觉就像是她当年看《hp》小说里,趾高气扬的马尔福少爷对普通人出身的赫敏说你这“泥巴种”一样刺耳难听。

星野也没有惯着他的坏毛病,因此冷冷地说:“难听死了。”

“你说那个词……抱歉啊,说了十年了,改不了口了。”夏油杰不以为然地笑着,这回他的钢珠打中了一次抽奖机会,机器屏幕上开始浮现出热血少年动画的奖励cg,但他根本看都懒得看一眼。

他会来柏青哥的店里聊天,不是因为他喜欢柏青哥或者赌博之类的,只是单纯地想让星野归一在聊天环境下待得舒坦罢了。

“所以啊归一。”黑发青年眯着眼睛说,“直到今日,你依旧会为了素不相识的弱者而战斗吗。”

“……不一定哦。打架很累诶,我又不是五条那个天才,天天用矢量操作也不觉得累。”

“是【无下限术式】,不是‘矢量操作’……我真不知你这些奇怪的名词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夏油杰耐心地纠正她,仿佛还是当年那个愿意借作业给她抄的好前辈。

星野表现得像是个不耐烦的学渣:“都一样,都一样!”

很遗憾,由于这个世界没有《jojo的奇妙冒险》、《火影忍者》、《海贼王》、《某科学的超电磁炮》等一系列经典二次元大作,以至于周围的人都不理解星野归一那些奇怪的梗和专业名词……

所以说这个咒术世界啊,真他娘的是一团糟。

“行吧,继续说回关于战斗的事情。”夏油杰的笑容不知为何有些忧伤,“你还记得自己迄今为止死过几次吗?”

“啧,这种事我没专门去记,大概六次还是……”

“是七次。”披着袈裟的怪人朋友慢吞吞地给她清点,“你15岁入学那年一次,3个月后的实战中是第二次……直到3年前的第七次。我都帮你记着呢。”

女孩子当时就暗自一惊,但面色仍旧不变:“无聊的男人。”

“这可不是无聊。毕竟你从冥滩返回来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刚开始你只要20秒钟就能复活,现在居然要花费3年才能复活——等到下一次,你真的还能顺利返回这个世界么?回来的话,又会花几年呢?”

“关你屁事。”星野归一沉沉地抬起血红色的眼眸,“想打听我的术式的隐秘吗?我只能说‘无可奉告’——别忘了啊夏油,我们现在还是敌人呢。”

“是吗。”夏油杰神态愉快地打着小钢珠,就像是古代的武士在杀人前心平气和的擦亮那刀剑一样,“跟敌人一起喝咖啡、打柏青哥的一级咒术师又算什么呢?通敌么?”

“……”

星野归一疲惫地阖了阖眼,没有说话,一时间只觉得柏青哥店里终究是太吵闹了一点,早知道去正常的咖啡馆了。

可如果是身处单纯的纯聊天场所,感觉就像是……与对方在谈判某些事情一样严肃。

“夏油,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可不是会为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被要挟的。”她不耐烦地反问。

听到这句话,神情宛若狐狸的黑发青年沉默了一下,垂下眼帘不去看她。

“……去国外吧。”

“啊?”

“我给你钱,消费一切都算我的。别回日本了,至少等过个一两年再回来……去美国,去欧洲,哪怕去中国都行——我记得你有一半的中国血统吧?”

“确实有,我爸当年是中国留学生来着,不过中国老家那边也没亲戚了……但你突然就撺掇我跑路?脑子有病?你以为我会听你的?”星野归一难以置信地质问道。

“……风就要变了。”夏油杰像是在说什么神秘寓言一样感慨道,“趁着没死之前赶快去避难吧。别忘了带上你最爱的游戏机。”

“神经病!夏油你这神经病!”红发的女孩子烦躁地拍着机器,柏青哥机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痛苦声,像是重锤在敲打心房那样,“风来了又如何?世道变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夏油你以为我怕死?”

“你不怕,但……我怕。”

星野的血色瞳孔一瞬间缩紧了。

“什么……?”

“死亡很痛苦,那样无法言喻的大恐怖唯有亲身经历的人才明白。”夏油杰扭过头,对她露出了堪称温柔的苦涩微笑,“真抱歉……我直到在半年前才稍微明白了一点你的痛苦。经历过七次死亡的你,大概比我们之中的任何人都要痛苦吧。”

星野归一木然地继续摁着钢珠发射按钮,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好。

她从小就是一个运气不太好的人,动不动就会遇上生死大劫,扛得过去就一切ok,扛不过去就“少侠请重新来过”……死亡时真的很痛苦,那种加持在灵魂与身体上双重剧烈折磨的感觉无论经历几次都让她毛骨悚然、难以适应。

但是她最后还是撒谎了:“害,也没什么!我习惯啦!”

对于这个辩解,夏油杰勾了勾嘴角,没说话。

看他那副“我都是为你好”的傻逼样,星野归一心里更加不爽了,这算什么,今天早上才跟辣鸡房东五条悟信誓旦旦地表示跟他干一票大的,鼓起勇气上了人家的贼船,结果中午就被老朋友敌人鼓噪着临阵脱逃?

变节这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问题是……这变节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况且真那么做的话,这把五条、硝子、七海、二阶堂他们这些队友摆在什么位置?这要是打仗,己方督军要砍的脑袋第一个就是她星野归一的狗头。

祭旗理由多半是:动摇军心!

所以她想要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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