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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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暮选择的烧烤场地是在城区边缘的小野沟,那里有一条天然小溪,周围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很多人都喜欢去那里烧烤聚会。

小野沟有不少现成的烧烤炉子,三人来到目的地后就开始分工合作,袁暮负责拾捡干柴,陈耀斌负责倒炭铺炉,袁雅负责清洗食材,分工明确,不多时就准备就绪。

刚开始袁雅还矜持着放不开,不停地央求袁暮快点回家,但是后来在袁暮的撺掇下,总算放下淑女身架,三人愉快地高歌嬉闹,在蓝天白云下,肆意地享受着无忧无虑的青春。

欢乐的时光过得总是特别快,眨眼间就到了黄昏。

三人自顾自玩乐忘记了时间,小野沟由于地处郊外,有一大段路程是没有路灯,天黑之后的路非常难走,很容易就会发生意外。

所以想要在天黑前回到市区,唯一的办法就是抄近道,横穿一条废弃的铁路隧道。

说起来,那条废弃的隧道在本地非常有名,传闻那里闹鬼。

然而三人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哪会被那些虚无缥缈的闹鬼传闻吓到,为了早点回家,除了袁雅还略带忧虑之外,袁暮和陈耀斌都大咧咧地表示无所畏惧。

就这样,陈耀斌驾车载着袁暮姐弟,向着废弃隧道前进。

迎着暮阳的余晖,三人很快就进入废弃隧道。

隧道不深,只有五百来米的深度,里面也不是很黑,昏黄的阳光还是能略微照进去。

不知为何,袁暮刚进去隧道,莫名感到发怵,只是当时正值年少轻狂,即使心中不安,为了面子,他也没说出口。

越是深入隧道,袁暮心中那股悸动就愈发明显,幽深的隧道仿佛怪物的食道,他们此时的行为就像是羊入虎口般。

就在袁暮即将忍不住心中的恐惧时,总算走出了隧道。

说真的,现在回忆起来,袁暮还能想起当时劫后余生的那种畅快淋漓感。

摩托车刚驶出隧道不到几米就停下来了,不等袁暮发问,陈耀斌手掌发抖着熄火,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摸出香烟来,打个火都要打半天才打着。

袁暮看着陈耀斌煞白的脸色,顿时明白过来。

原来感受到那种彻骨恐惧的,并非只是他一个,否则习惯在袁雅面前充当英雄和好孩子的陈耀斌,是不可能当着袁雅的脸暴露他学会抽烟的恶习。

陈耀斌就像缺氧的鱼儿般,不到半分钟就吸完一根烟。

感受辛辣的尼古丁在肺部打转,陈耀斌微微平复情绪,转头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刚准备对袁雅解释,突然脸色剧变,尖声叫道,“小暮,你姐呢?”

袁暮刚才一直被那股突如其来的恐惧所缠绕,被陈耀斌这么一吼,顿时惊醒过来,急忙回头一看,顿时如遭雷击,原本坐在他背后的袁雅,竟然不知道何时不见了人影。

“姐,姐啊~”袁暮连滚带爬地从摩托车上翻下来,亡魂皆冒地冲隧道大喊,可惜隧道仿佛无底深渊般,把他的声音吞噬得无影无踪。

遇到这样诡异的情形,两个半大的少年哪知道如何处理,还是慌忙中陈耀斌率先反应过来,想起向家长求助。

两人的家境都比较富裕,所以能用得起当年算是奢侈品的小灵通,两家的父母接到电话后什么都不顾,火燎火急地赶到现场,发现两个少年安然无恙,这才把悬起的心放回肚子里。

袁暮涕泪横流,跪在地上,死死地抓住父亲的裤脚,哭喊道,“爸,我错了,快去找姐姐吧,她一定是落在隧道里了,求求你快去救她吧~”

然而,原本面红耳赤准备教训儿子的袁父闻言一愣,说出一句让袁暮如遭雷击的话语来:

“姐姐?什么姐姐?你是说你有个女同学被你们落在隧道里吗?”

袁暮感到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傻愣了半天,才讷讷地说道,“…不是女同学,是姐姐啊,你的女儿,我的姐姐,袁雅啊…爸,您不要吓我,我再也不敢调皮了,您快去找姐姐吧……”

事后陈耀斌告诉袁暮,当时他的表情就像溺水者企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满面都是哀求的神色。

可惜,他能听到想要听到的回答,反而被袁父接下来的话语推入深渊:

“你是不是喝酒喝糊涂了?”袁父蹙紧眉头,沉声呵斥道,“我袁志恒就你一个儿子,哪里冒出个女儿来?赶紧跟我回家,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袁暮那天的记忆只到这里为止,他已经彻底遗忘他是怎样跟着父亲回家的,当他回过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袁暮就像发疯般冲向姐姐的房间,多么希望昨天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荒诞的梦境,只是当他推开门时,得到的只有彻底的失望。

袁雅的闺房,竟然变成了杂物间!

袁暮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霎时间,他仿佛感受到一股寒意从心底猛窜,让他久久不能回神。

良久后,袁暮仿佛输红眼的赌徒般,疯狂地冲出家里,在门口意外发现早已等候着的陈耀斌。

两人多年的默契,瞬间就知道对方的打算,两人挨个去找袁雅的同学,他们打死也不愿意相信,袁雅就此人间蒸发了。

然而,事情并没按他们的希望轨迹进行。

尽管问遍了袁雅所有的同学老师,无一例外得到的都是他们疑惑的反问:

袁雅?她是谁?我认识她吗?

貌似全世界,只剩下袁暮与陈耀斌两人还能记得袁雅的存在……

……

袁暮痛苦地闭上眼睛,眼缝中浸出两道清晰的泪痕,心中的悲恸如火山爆发般倾泻而出,一把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在被窝里更咽抽泣。

不知过了多久,袁暮似乎哭晕了过去,醒了之后又继续哭泣,不知重复了多少次,枕头都不知道哭湿几次了,直到盖在头上的被子被人一把扯开。

“暮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姐姐帮你出头去!”

袁雅特有的温柔腔调听在袁暮耳中宛若天籁,他积攒的情绪顿时爆发了,一把起身狠狠地抱着不知所措的袁雅,无助但又坚定地泣声道,“姐姐啊,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无论是谁,也休想从我手里把你夺走,哪怕付出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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