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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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药,李宿便让姚珍珠替自己看一下后背伤口。

姚珍珠没拆开他伤口处的丝绸,拆开一次就要扯到一次伤口,不利于伤口愈合。

从外面看,伤口没有再流血,丝绸上也干干净净,也没有血迹。

金疮药开始生效了。

姚珍珠这才松了口气。

“殿下,看样子伤口无碍,您可还疼?”

李宿背对着她,慢条斯理穿好衣裳,道:“不疼。”

“哦。”

姚珍珠起身,取了两个帕子过来:“殿下,这两块是干净帕子,咱们一人一块,可以擦脸净手。”

她准备得特别到位。

李宿默默接过她打湿的帕子,擦了脸洗了手,也不让她过手,自己把帕子挂在石壁上。

两个人忙活这一会儿,天全黑了。

从山洞深处往外看,只能看到静默的树林。

星月似乎都被那沉默的树林阻挡在外,幽静的山谷中看不到丝毫光亮。

却并不令人害怕。

很偶尔的,可以听到不远处的蛙声,呱呱、呱呱,安静又祥和。

李宿躺在木板床上,睁着眼睛看洞外,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或者想看什么,那黑黢黢的树林却莫名吸引着他。

直到他实在什么都看不清,才道:“安置吧。”

姚珍珠翻身躺在木板床上,隔着不软不硬的草席,木板一点都不硬,也不怎么硌人。

她觉得很舒服,长长舒了口气,刚一闭上眼睛,身上突然一暖。

熟悉的却带着陌生血腥味的大氅盖到了她身上。

姚珍珠猛地睁开眼睛,愣愣看着李宿。

“殿下,您病了,这大氅您得好好盖着。”

李宿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把大氅盖在姚珍珠身上,末了道:“那你是个姑娘。”

姑娘娇贵、体弱、怕冷。

姚珍珠还是个小姑娘,未及双十年花,在坊间,这个年纪的姑娘有的尚未嫁人,还是家中的掌上明珠。

跟着他的这一位,闺名珍珠,早年在家中时,定也是父母娇宠,兄弟友善的娇小姐。

既跟了他,就不能再吃苦。

李宿确实冷淡寡言,也确实同她身份地位悬殊,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照顾姚珍珠。

无父无母的小姑娘,跟着他死里逃生,又流落荒野,他若是还是当个主子爷那般等人伺候,那他哪里配姓李,他连人都不配当。

早年高祖皇帝开国立都,建立大褚,打的旗号就是守护中原山河,守护华夏百姓。

姚珍珠是他的百姓,更是他的臣属,也是他的女人。

即便只是名义上的女人,她也属于他,所以他必须要好好照顾她。

李宿就是这么个性子,他决定的事,旁人休要更改。

姚珍珠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李宿也回视着她。

山洞幽暗,只有洞口处幽微的火光,能让他们勉强看清彼此。

李宿的眼神深邃而坚定,他眼眸里仿佛蕴含着宇宙星辰,让人无法拒绝。

姚珍珠又眨了眨眼睛,乖巧拽好大氅:“谢殿下。”

李宿又“嗯”了一声,回到自己的床铺边,仰头躺下,没再言语。

此处算是谷底,不远处又有热汤泉,本身就不寒冷。

白日里,尤其是正午时分是最炎热的。

到了晚上,虽然比白日要寒冷,却因山洞遮挡了夜风,也十分舒适。

但姚珍珠毕竟是个小姑娘,如同李宿想的那般,身上不盖着点,还是会觉得冷。

她裹着暖融融的大氅,心里想着明日上午要赶紧把门帘做好,又想着用干草给李宿做个干草席盖着,下午的差事还没安排好,她就陷入梦乡之中。

听到身边平缓的呼吸声,李宿睁开眼睛,扭头看向身边。

昨日他风寒高烧,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今日他可以清晰感受到身边有另一个人,她同自己共处一室,一起酣眠入睡。

若说无碍,自然也不可能无碍的。

只是,或许是跟姚珍珠相处惯了,李宿并未觉得特别别扭。

就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李宿竟也觉得有些困顿。

药劲儿上来,李宿迷迷糊糊,也陷入沉梦之中。

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姚珍珠是被外面的鸟鸣声叫醒的。

她一时不知自己身处何处,等逐渐苏醒,才想起来自己同正在谷底山洞里。

姚珍珠猛地坐起身来,扭头往右边一瞧,发现床铺干干净净,李宿不知去了哪里。

不可否认的,姚珍珠有一瞬很是心慌。

她坐在那里,面容怔忪,竟是有些呆愣。

李宿会不走了?

他会不会丢下自己,独自攀爬上去,重回盛京?

亦或者,他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不想带着自己了?

就在这一瞬间,所有负面情绪扑面而来。

难道说,她身边的人,最终都会一个个消失不见。

姚珍珠的心跌入谷底。

从昨日落崖一直到现在,姚珍珠心中才生出些许后怕。

她坐在临时搭的木板床上,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低着头,沉默而惶恐。

外面鸟儿欢腾,山洞沉默窒息。

姚珍珠嫌少会如此沮丧,她一直都是快快乐乐,精神饱满的,而此刻,抑制不住的沮丧如同潮水一般,冲她拍打而来。

她想起自己同兄长走散那一日,似乎也是这般场景。

只是一觉醒来,兄长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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