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03. 笑什么笑（1 / 2）

就像我们所知道的那样,哥谭是一座港口城市。它四面临海,依靠数条跨海大桥与美洲大陆相连。

作为一个天然的深水港，哥谭的海运极为发达，虽然航运业务也发展得不错，但远远不能同前者相比。

相形之下,位于末流的铁路运输所能抢占的份额就显得极为可怜——地理因素决定了这一切，有一条从南部进入哥谭主岛,自西北面郊外拐出的铁路就是基础建设的奇迹了,它的战略意义远大于实际价值。

因此，就连以哥谭为周转站的走私犯也不会选择哥谭的铁道线卸货装箱。

走私犯们酷爱着这座城市。隔海相望的纽约被托尼斯塔克和金并一明一暗经营得密不透风，从信息技术到金融人口多方面把持——但哥谭有着一种奇异的生态。

它的商业和科技很发达，摩肩擦踵匆匆矗立的摩天大楼和穿梭其间的立交桥让它看起来有点近未来的3d都市风,但城市的灵魂和人民的精神面貌却像停留在上个世纪,丝毫没有步入信息时代的意思。

黑帮时代随着当年叱咤风云的教父法尔科内的入狱和老去轰然倒塌，但它的余仍然渗透在哥谭人的骨子里。这里民风彪悍,以钱为本,号称美利坚最自由的城市——政府的规章制度千疮百孔,似乎专门等着为黑户、偷渡客、走私者而服务。

所以一批在德国汉堡失去踪影的货在哥谭露出行迹也不奇怪。

这件事本来发生在地球的另一端，说来与杰森没什么关系。一个叫做埃琳娜的女工程师制造出了一种叫做“克里斯托”的新型清洁能源，但由于时间和投资不足的关系，她的产品有着致命的缺陷,能够瞬间转换成一种危险的杀人武器。

利欲熏心的母公司急于上市，不愿花时间改进这个缺陷并勒令埃琳娜闭嘴。于是女工程师举报了自己的公司，然而这只为她招来了杀身之祸——她不得不托庇于一个特工组织才得以生还,但是她们寻找并销毁已经生产出的克里斯托样品的过程却惨遭失败。有一个势力更强大的组织在她们之前转移走了这批叫做“克里斯托”的新能源样品，带着它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然而埃琳娜没有放弃，她的同伴们在追查过程中逐一倒下，她却幸运地成功活了下来，并抓住了“克里斯托”踪迹的尾巴，一路跌跌撞撞来到这座东海岸城市的入口。

最后阻拦在她面前的是哥谭本身。

这座城市的潜规则像缠在水中浮尸身上的海藻一般密集而黏腻，游离于美国本土的地理和政治让它疯狂、排外又危险。尽管在旅途中已经成长了许多，哥谭却仍然不是埃琳娜这个年纪，数个月前还像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女孩玩得转的。

她在哥谭屡屡碰壁，不得其门而入，报警的结果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下文，就在她濒临绝望之际，不知道怎么地想到了求助于本地的现任黑帮头子红头罩。

不知道是哪个街边穿着吊带汗衫卖热狗的老头给她灌了什么汤，还是网络上红头罩词条下一连串自动关联的八卦关键词给了她和蔼可亲的错觉，埃琳娜直接找上了红头罩的某个直属的半明面性质的据点，声称有一个重大的案子必须让红头罩知道。

不得不说她还真找对人了。哪怕是两个月前，她的话都不会有人理会，没有在黑面具或企鹅人手下遇到更糟糕的事情都是她的运气，那时候的杰森即使想帮她也有心无力。不过如今一统哥谭的黑道之后，杰森运营黑帮的模式开始有些向传统的黑手/党转换的样子——收取保护费，履行基层行政、立法执法机构的职能，诸如此类。

以红头罩的身份与埃琳娜见了一面并暗自做了一些调查的结果让杰森相信了她说的话，自此他开始暗自留意克里斯托的线索，但他没想到它会来得这么快。

杰森守在那家洗衣机酒吧等待了几个月的“兔子”是某几个黑帮家族打死也不肯交出来的藏在暗地里的一条走私暗线。

走私这名目可大可小，大到倒卖核弹头，小到夹带超额化妆品逃税，都属于走私的范畴。如果连这也要取缔干净，红头罩帮就变得只差挂牌就能自下而上建立哥谭政权一样清白无瑕啦。

杰森只是对此非常非常非常好奇，好奇这些黑帮家族打死也不肯向红头罩报备一遍的理由。毕竟既然这条线路如此见不得人，那一定有它见不得人的理由。

只是这条线路隐藏得非常隐蔽，唯有杰森的线人报告给他疑似接头人的人物在那家酒吧出现过，其他具体的线索一片空白。

在数月的一无所获以后，红头罩苦苦等待的接头人突然浮上了水面。根据从他那里拷问得到的线索，杰森分别给了这几个家族他们应得的教训，然后在士郎离开后，他作出了亲自冒险跟上这条走私线的决定。

——在那里，他恰好发现了“克里斯托”。

或者说正是因为“克里斯托”，杰森苦苦等待的线索才会突然出现。

从哥谭港口起航的走私船装载着中转而来的货物向南方航行了约莫半天快船的航程后停下，拐入一个隐蔽的港口。

在船舱里藏了一路的杰森把自己装在货箱里由他们运输下船，然后又颠簸着搬上火车，全程没有耗费他自己一分力气。

这个走私团伙看起来相当谨慎，能安检的货箱都经过了扫描，但由于克里斯托的特殊性质，这批货物和军火一起在人工抽检后就被放行。

毕竟他们都知道克里斯托是种危险品，除了杰森这种胆大包天的家伙，没人想和它在一起多待一会儿，更不会想到有人愿意和它们住在同一个箱子里。

根据杰森一路上从货箱排气孔里暗中观察的结论，这辆走私列车足有二十节，几乎每一节都装载的是违禁物而非掩人耳目的正常货物。

这个发现令他有些心惊。

如此明目张胆的行动却进行得无声无息，幕后之人一定打通了所有关节，背靠强大的财力和武力。

他原本只是想要查清这条线，按照委托伺机销毁所有克里斯托，但看起来这条鱼比他想象的大得多，下面的水也更深更浑。

在货箱内静静等到列车开始行驶，杰森从箱子里爬出来，悄悄地查验前后几节列车装载货物的结果也佐证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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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窗而入的两名袭击者钻入车厢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卸力爬起，完成战术动作的短短过程中他们瞬间将车厢内环境纳入眼中，立起的一刹那无视站在过道中间的守卫，几乎是同时开枪向杰森射击。

咻咻！哒哒哒哒哒！

杰森反应极快地向旁扑出，同时扫空了一梭子弹回击。他立刻意识到守卫是内应和袭击者同属一伙人。

他侧翻到一尊装甲身后换弹，向他雨点般倾泻过来的冲锋/枪子弹打在装甲的表面弹开。噼里啪啦的子弹在光线昏暗的车厢内乱跳，只能凭借听力捕捉。

辨认着子弹袭来的方向，杰森竖起的耳朵忽地一动，伸手在颈后按下一个按钮，刹那间面罩升起包裹住全脸，调整成红外夜视状态的视野中两个人影正在准确无误地接近他藏身的位置。

一个纵身他扑了出去。

砰砰砰砰！

子弹打在之前杰森藏身的阴影处，他的直觉没有错误，此前的一通乱扫只是敌人麻痹他感官的举动。

不错的战术——不过你以为只有你们戴了夜视仪吗？

悄无声息地在地上打了一滚，杰森抬手一枪，异常精准地击中了一个袭击者的颈椎，另一个人瞬间反应过来向枪声发出的方向射击，然而杰森早有预料，另一只手的沙鹰向预判的方向开火，瞬间击倒了刚刚作出规避动作的第二名袭击者。

但他晃了晃身体，很快又重新站了起来。

能够击倒一头水牛，巷战里纵横无敌的大口径沙鹰在这种场合里威力似乎还不够强大，打在他躯干上的那一发射击透过这家伙身上穿的不知道什么高科技制服、防弹衣或者板甲，大概只够打断他的一两条肋骨震伤他的内脏。

杰森下一发的子弹就打穿了这家伙去摸枪的手，在对方的掌心炸出一个碗口大的血洞。但这名袭击者倒也意志十分坚定，仅仅闷哼了一声他就果断丢弃了自动步/枪，找到一个位于杰森射击死角处的掩体躲藏起来。

另外，在场的敌人还剩下一个守卫。

尽管战斗开始后除了冲锋/枪和半自动步/枪的声音那一边就偃旗息鼓，但杰森可不会忘记这个家伙的存在。

从他杀死两名同伴干脆利落的动作看来，可不该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才是。

红头罩按住后颈活动了一下，发出“咔擦”一记骨节拉开的声音。

他拉开弹匣，把沙鹰里还没打完的这一梭子弹干脆利落地倒掉，换上自制的特殊弹头。

“好了，热身时间结束。装好孩子装太久了，连我自己都要忘记红头罩是谁了。下面可不再是大众向分级，未成年人不要观看。”

※※※※

“卢比斯？鲁特？”

在通讯中喊了几声，朗姆洛就不再尝试。他关闭麦克风，向后一步拉开架势，目光死死地盯着窗户撞入这节车厢的雇佣兵的双眼。

短暂的对峙之后，他们撞到了一起。

两人不断交换着身形，拳拳到肉向对方的要害处招呼，给了对方一个膝撞逼得他弓身之后，朗姆洛又被对方的一个扫踢绊倒反击。

他看着对方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擦从鼻尖淌下的鲜血：“风筝？”

代号“风筝”的年轻人露出一个嗜血狰狞的笑容。

“原来你认识我，那真是你的荣幸。”

朗姆洛沉默不语，从怀里掏出一个头罩扣在脸上，头罩的下方有一对交叉的白色骨头。

认出那个标志，风筝脸色瞬间一变。

“交叉骨！原来是你。”

“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

朗姆洛平淡的语气中夹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狠劲。随着话音的落下，他旋风一般向敌人扑过去，如同战斗背景音的蜂鸣警报声自车头到车尾同时响彻。照明用的电路开始闪烁，呲呲流转着不详的蓝光，超合金三层金属板沿着窗框和通道的门缝升起，将整辆列车包裹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皮棺材。

每节列车瞬间变成独立的角斗场。

和他的拳头撞在一起，骨节发出咔擦咔擦的脆响，风筝反而笑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杀手锏呢，以为我们对你们的小把戏一无所知吗？”

……

当列车轰隆隆在预定时间经过预定地点时，早已埋伏在两侧的雇佣兵们借助道具像下饺子一样从两侧的山坡上跳到火车的顶部。

二十余人同时掀开冰雪的伪装的场面确实壮观，犹如有人无声无息吹响了战斗的号角。到了此刻，所有人方才发现参与行动的人数比自己预料的更多，雇主分批将他们先后运送到了埋伏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