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Ch115. 我啊,是个魔法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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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妈咪!”

一个脸上脏兮兮的男孩蹦跳着跑向自己的母亲:“一队工程车开进了那家工厂!”

“嘘!”他同样衣衫破旧的母亲一把蹲下捂住自己儿子的嘴,警惕地抬头打量四周,好像从某个角落的阴影里随时会窜出来一群脸上绘着苍白的颜料,鼻子用鲜红的油彩点出的马戏团小丑。

每个在这个街区生活的人都知道那个地方——艾斯化学工厂,据传闻说即是小丑诞生的地方。

当在哥谭的土地上念出小丑这个名字时,它仿佛就具有了一种神奇的魔力。他是无秩序的混乱和反/政府主义的象征,犯罪与邪恶的图腾,那么他诞生的地方,也同耶稣的诞生地伯利恒一样的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圣地。

听起来有些敌/基督式的讽刺,但这就是事实。

住在由清教徒式的统治阶级掌控的国家的人,很难想象被极端的自由所支配的国家国民的人生。课堂上提供的知识有限而浅薄,即使如此仍然可以自由选择放弃;正相反,奶/头乐和品的谎言围绕在身边触手可及。

如一道鸿沟难以跨越的阶级和随时会被打落尘埃不得翻身的恐惧将耽于叛逆的青少年的迷茫,转化为末日狂欢似的绝望。人们病态般地追捧连环杀手,向反社会罪犯们写情书示爱,将自有的自由意志丢弃去追随蔑视法律和道德的绝对自由(虚无)——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蝙蝠侠仍然留着这座早已停业的工厂。也许他将它视为自己最大的一次失败的纪念碑,也许他认为这是应该交由哥谭人民自己处理的事情,也许他因为过于正直和无私而高高在上——所以他理解不了那些堕落、混乱、缺乏自律、浪费生命的人的软弱。

那些狂欢者侍奉那座化学工厂如耶稣诞生的马槽。即使在憎恶小丑的人眼里,那里也成为了一杆邪恶的旗帜,它存在于那里理所当然,就像小丑的灵魂始终在这座城市的精神里扎根。

——但在今天,一支全副武装的工程队闯进了这个不能说出来的地方。

他们全身穿戴着厚厚的防护服,像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堂而皇之地闯入了这间工厂。在他们进入以后一个小时,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和轻微的地动,这座历史长达数十年的建筑物化为了瓦砾。

将主体建筑爆破完成后,挖土车开始开动,还有人开着拖拉机在后方的筛斗上放着一种亮晶晶的化学物质,沿着艾斯化学工厂行驶了一圈向周围一路撒下。

“他们会在那里造新东西吗,妈妈?”男孩问道。

他的母亲摇了摇头。

“小丑……不会允许这发生的……”她有些恐惧地喃喃自语。

而男孩却不这么认为。他见过黑帮成员的斗殴,小偷、强盗和妓/女,却还没有亲眼见识过小丑的疯狂。

“妈妈,如果在那里建了新工厂,你是不是就能找到活干了?”

也许是吧,但她不确定她是否真的敢去。

哥谭是一座工业城市,虽然化工产业在它的发展过程中为经济作出了巨大贡献,但坦白说,艾斯化学工厂这样的单纯的试剂生产商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它造成的污染,连同周围一片烂尾的废弃楼盘为他们母子这样身份可疑的贫民提供了栖身之所,但也使得这片区域失去了得到投资发展的机会。尽管三条街外就是高楼林立的商业中心,可那仿佛就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可就在今天,有人堂而皇之、光明正大地开了进去,理所当然地将那里碾成废墟,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确认周围没有小丑帮的成员,琳达抓紧了孩子的手,带着他匆匆离开。她担忧在这里继续逗留,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毕竟这里是哥谭。好的事偶尔发生,坏的转折却必定接踵而至。

然而当天夜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又过去了三天,原工厂的场地上仍旧一片平静。

不到一周,工地上已经搭起了新厂房的架子。

有人开始推着冰激凌车和烤箱到工地旁边叫卖。

如琳达一般的人开始后悔自己此前没有及时行动。

周围贫民窟的居民们探头探脑,窃窃私语。

——这可是小丑诞生的地方啊!就这么真的,就这样随便地变成了历史?

——一切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还是就如同这个城市过去的惯例故事,每一次出现好的可能,就立刻被打断急转直下?

没有人知道。

——也许除了小丑本人以外。

※※※※

“无论发生了什么……请两位如实告诉我戴克斯特的情况,毕竟他也算是我的学生。”

士郎端正笔直地坐在沙发上,目光毫不避让地看着房间里的另外两人。

按照习惯定时拜访楼上的邻居斯坦顿太太的时候,士郎才得知这个不幸的消息。

“那天……下了暴雨……从下水道里钻出来一只鳄鱼……”斯坦顿太太看着他定了定神,开始诉说,然而没说几个字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一边哭,一边竭力稳定着颤抖的哭腔:“他把我挡在后面,被那只鳄鱼的尾巴甩到了墙上……”

看起来说到这里对她来说就是极限了。士郎将目光转向伊万。

伊万·莱蒙托夫·库兹涅佐夫是个前苏联特工,冷战末期叛逃到了美国隐姓埋名,现在也只是个哥谭警局普通的等待退休的警察而已——坐在斯坦顿太太身边前来查看情况的伊万摊了摊手:“gcpd没抓到它……毕竟那是一只鳄鱼怪不是一只普通的鳄鱼,倒是蝙蝠侠把它捆起来丢进了阿卡姆。”

“他是个好孩子……应该是我这个做妈妈的保护他……”斯坦顿太太抽泣着。

戴克斯特的心理状况正在向好的方向转变这一迹象本该令人欣慰,但发生了这种事是谁都预料不到的,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感到高兴。

就好像每个哥谭本地居民时常挂在口中的一样,在这个城市发生的每一件好事都不会有好结果。

格林太太,小卢克的母亲梅丽莎女士,还有……

将这个阴影般的念头从脑海中挥去,士郎顿了顿,问道:“……是钱的问题吗?”

如果斯坦顿太太没有为戴克斯特购买商业保险,那么就要支出一大笔医疗费用,要是有什么后遗症,长期的治疗更加不是这个家庭所能负担的,士郎在思考怎么不引起斯坦顿太太抗拒的情况下向她提供帮助。

“这倒不用担心,韦恩企业有一个基金专门为哥谭超级罪犯的受害者覆盖治疗费用。”伊万嘀咕了几句:“作为一个肮脏的资本家,布鲁斯·韦恩的操守在里面还算是出类拔萃的。”

大概是人民在路灯上吊死资本家的时候,也会被受到恩惠的人自发保下来的那种极端个例。

士郎心里一沉:“那么就是戴克斯特的情况不好?”

因为哥谭有着一骑绝尘的犯罪率,所以哥谭的医院变成了全美国医疗水平最高的地方,如果连哥谭中心医院都收治不好,那就只能指望外星科技或者上帝的奇迹了。

“昨天那个孩子就顺利清醒了过来……”伊万欲言又止,“他受伤的时候磕到了头,我估计就是这个原因让他的脑子出了点问题……”

士郎直接站起来,向病房走去。

斯坦顿太太没有告诉伊万戴克斯特的心理问题,士郎也没有。虽然他们关系不错,但伊万毕竟是个警察——他们不想以后一旦发生了什么戴克斯特都被列为怀疑对象,要是被强制介绍什么专家进行儿童心理干预问题就更大了——“在哥谭这地方的心理治疗师多半自己都沾点脑瘫”by杰森。

士郎嘴上不说,私下却心有戚戚,毕竟看档案这么多年阿卡姆的精神病罪犯们一个好转的迹象都没有,戴克斯特的问题可不比他们轻多少。

士郎走得很快,房间的另外两人原本还想要说什么,但赶在他们开口之前士郎已经走进了病房,将门在身后阖上。

然而房间里呈现的情形即使是他也小小吃了一惊。

铁质的病床像被电锯切过一样断裂了一只脚塌在地上,切面十分整齐。床头柜、镜子、脸盆全都四分五裂,就连地上的大理石砖也有好几块碎成了粉末,露出下面灰扑扑的水泥地。

戴克斯特手里拿着那只露出锐利切面的床脚,坐在一床破破烂烂露出棉絮的被子里,充满血丝的眼里只有疲惫和绝望。

不知为何,这个场景让士郎有一丝既视感。

看到自己名义上的导师进门,戴克斯特也毫无反应,当士郎走过来靠近他时,他甚至非常抗拒地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床脚。

一个未经训练的小孩毫无章法和目的的动作当然不可能伤到自己,即使他手中执着的是能够杀人的凶器也一样。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士郎忽然心生警兆。他后跳一步,没有让那根铁管切到自己的手臂,接着立刻眼疾手快地抓住它,将它从戴克斯特手里夺过来。

拿到手后,士郎随意地掂量了几下那根铁管,将它扔到一边。

“所以——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虽然称不上温柔,但既没有怒火,也没有责备。

戴克斯特的肩垮了下来,没有刺伤士郎这件事反而让他看起来轻松了一点。

“……你是活人吗?果然,破坏掉一件东西没有那么容易。”

“………………”

正是因为破坏掉一件东西比重建它容易得多,士郎之前才逼着戴克斯特拼好被他分尸的野猫尸体,让他意识到这件事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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