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Ch193. 制定战术（1 / 2）

每个在哥谭定居了三年以上的人都感觉到了这份不同寻常。

就像地震前惊起的飞鸟,暴雨前低空盘旋的蜻蜓，每个人的膝盖都在这个阴天察知了隐隐约约的疼痛。

再迟钝的人也从无时无刻不充塞四周的恶性情报中回过神来，毫无根据的流言却依旧在城市上空徘徊,直到有人目睹了亲眼死去多年的卡迈恩·法尔科内在某个夜晚于街上游荡，最后一枚落下的砝码终于使人们心中的天平倾斜。

商店开始早早关门,与之相反，半数以上的娱乐场所仍然彻夜营业，场场爆满。神秘学爱好者、非主流青少年和嬉皮士们相信死去的鬼魂正在归来向他们的敌人复仇，这是一场巨大的邪恶祭祀仪式,规模庞大的六芒星阵已在哥谭的地下画好。

5月10日,乔达诺植物园发生一起动物伤人事件。不知如何从岩洞内飞出的蝙蝠咬伤了夜间的两名工作人员,在他们的脖子一侧留下了两个尖锐的咬痕。工作人员重度失血，据他们苏醒之后回忆,袭击他们的是一名高大的人形蝙蝠怪物。事后蝙蝠侠调查了“人蝠”当晚的去向,他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而且科特·朗斯通博士确实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变身许久了。

5月11日，罗宾逊公园内发生了一起枪战,传闻已经握手言和的萨巴蒂诺和乌克兰黑帮“敖德萨”突然火并，死伤无数。被警方逮捕的幸存黑帮成员表示，两方的首脑原本正就一块地皮的归属问题进行“友好协商”——虽然新仇旧恨在身,但有红头罩压着，他们并不敢太过火——只是一个突然出现的,长得神似过去的哥谭教父法尔科内的家伙站在两边人中间说了一些两个帮派没人知道的陈年往事,两方的首领就叫着“原来是你们干的”当场拔枪互相射击。

5月12日,骑士体育馆举行的棒球比赛途中,体育馆两侧插播广告和回放精彩时刻的大屏幕上忽然插播进一个贝恩的大头,球场的中心随之张开了一道裂缝。这一幕恰似昨日重现,过去贝恩劫持了一个球场的景象历历在目，熟练的哥谭市民们一边尖叫一边逃跑。碰巧正在加班的警察迅速赶到包围了体育馆，但贝恩不知所踪，球场的中心也没有裂缝，一切仿佛都是一场大型幻觉。

……还有小丑、小丑，以及小丑。

蝙蝠侠哪里都不能找到他，他却仿佛无处不在，总是恰好在他们前面一步就消失，从不与他们迎头撞上。

若是以往，这家伙会把握一切机会在蝙蝠侠面前表现自己，但这一次他和蝙蝠侠却颇有些王不见王的意思。

“现在哥谭的简直就是一堆尸体在到处乱晃嘛。”杰森吐槽道，而蝙蝠侠也找不出反驳他的理由。

什么幻灵、英灵、从者之类，本质上不就是一堆死人吗？这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有些人明明在阿卡姆好好待着，或者坟头草都十米高了，还能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大众面前。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人质疑希洛·埃米亚当初是否杀掉了小丑，现在所有人面临的是另一个问题。

“从者都是灵体。他们的身躯以神秘学中的第六元素以太编织而成，无论是枪炮还是核弹，现代的武器都无法对他们造成伤害，所以会有‘人类绝对无法与从者战斗，只有从者才能和从者战斗的说法’。但其实只要拥有带有‘神秘’的物品，哪怕是一个普通人拿着带有神秘的小刀也能伤害到他们——如果他们愿意站在那里不动当一个木桩的话。”

希耶尔不在这里，所以关于从者的资料只能由士郎这个圣杯战争的亲身参与者来讲解。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原本就不耐烦解说的缘故，他全程都面无表情地板着一张脸。

“关于这点，你不用担心。”蝙蝠侠毫不在意。

蝙蝠洞里储藏丰富，什么无数年前从蝙蝠部落带回来的图腾武器啦，什么神秘的蝙蝠金啦，可以消灭异维度恶魔的魔法武器啦……种类和数量应有尽有，可以把正义联盟加蝙蝠家族的所有人装备个两遍有余。

“如果能够破防，接下来就是怎么打到的问题了。从者的水平根据英灵原型的强弱、本土知名度的加成差异巨大，哥谭的反派们如果从者化，我认为最多也就是二三流水平——但是料敌从宽，姑且以一流中游水平的从者举例好了，那些顶级英雄的战斗力大概相当于一台战斗机——对付这种程度的东西，你们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次蝙蝠侠头都没抬。

魔术师会叫嚣的“人类绝对无法与从者战斗”这种话一句都没有从他和几代罗宾的嘴里出现过。

一般来说从者强大的地方在于宝具的火力和灵体的先天性能。宝具的强弱比拼无外乎火力，但人类所能召唤的从者火力最大也只够打破一道城墙——古代版的那种——一击摧毁现代城市无异于痴人说梦，即使是通常意义上的一流魔术师都不具备向从者提供宝具连发的魔力。

由于宝具耗魔巨大，从者的战斗也不会一开始就见面开大招，总要试探一番，这就有了很大的操作空间——操作得当，甚至还能被打断宝具的读条呢。如果缺乏决定性的火力对波，那么只要不让他们发出大招来就可以了，蝙蝠侠制定的战术与士郎的提议不谋而合。

身为灵体的性能则决定了从者可以无视物理法则地飞檐走壁，即使这名从者生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渣凡人也无所谓，而强者们得到了魔力和职阶的加成后移动速度甚至能超过音速。但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强不过超人、快不过闪电侠，对于能和超维度领主达克赛德互殴甚至消灭掉他一个分/身的蝙蝠侠来说，对付这种等级的角色并没有太大的难度。

剩下可能有些麻烦的反而是这些家伙由传说升华附赠的各种技能了。倘若涉及到概念防御和权能，就无法只依靠战斗技巧来解决，为此蝙蝠侠甚至收集了各种版本的流言并做了一个非常长的清单，给阿卡姆的每个知名犯人设计了不止一个角色模板，可以直接拿去跑团的那种。

“现在可以确定出现的是小丑，法尔科内，贝恩，还有人蝠（an-bat）……”

“也可能是我。”蝙蝠侠异常冷静地说，他从来不惮作最坏的假设。

这个可能性杰森当然早就想到了，但他认为这个假设由蝙蝠侠本人说出来更合适。他就像当年的二代罗宾，将敬仰依赖的眼神投向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父亲：

“那我希望倒霉的还是朗斯通博士，抱歉，但我就是这么坏，老爸。”

这句“dad”砸得蝙蝠侠晕头转向，但他的表情管理完美无缺，没有一丝裂缝泄露内心的真实情绪。

“朗斯通博士给自己注射了血清让自己能够变身成蝙蝠的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他在普通人中没有知名度。”

“好吧，”杰森撇了撇嘴，“这位穿着奇装异服晚上飞来飞去的吸血鬼先生，这说明多少你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管理，如果那个‘蝙蝠侠’还有一丝你的自我，他一定并不好受。”

“那种事并非我能控制的，j。”

杰森耸了耸肩：“不像我，我根本就不在意‘红头罩’和曾经的小丑共用一个称号和形象，我们可能在那个什么英灵座上合体的可能。”

“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

“……”

杰森很不自在地偏了一下头：“咳，你不觉得你说的话自相矛盾吗？”

“不，这很简单，从明天起你就把称号和制服换了。”

杰森一时语塞。

他用小丑曾经用过的形象和称号出现在蝙蝠侠面前就是为了激怒他，尽管蝙蝠侠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但如今看来，他当初并非完全不在意。

“这座城市的魔术师恐怕不能满足圣杯战争进行所需要的数量。如果从者的主人都是些普通人，他们一定会面临魔力不足的窘境从而袭击人类，我们必须尽快找出他们。”他说着，注意到蝙蝠侠的手上正捧着一个形似于老式唱片机的装置。

“这是什么？”

“检测魔力波动的机器。”

杰森盯着那个机器上的大喇叭，脸上表情纹丝不动：“哦，你已经把它做出来了？”

“初级版本，它的检测范围为十公尺。”

蝙蝠侠纠正了杰森的说法。

“根据希洛·埃米亚的资料，圣杯战争现在应该还在准备阶段。从者的数量没有集齐，圣杯战争就不算正式开始，我们还有时间。只要找到提供给从者魔力的大圣杯魔法阵，一举摧毁它，就能从根源上解决这件事。”

说着，蝙蝠侠打开了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