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Ch220. 血缘（1 / 2）

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仿佛在说地球正自西向东旋转，杰森竟然一时无言以对。

但他并不打算偃旗息鼓，思考了一下,杰森决定换一个角度。

“看见自己的小孩长大了，变得成熟和冷静，一般的老爸也许会欣慰,”他声音沉痛,“但看见他毫不犹豫地与自己为敌,一般的父亲必定也会很伤心，你就不怕他伤心吗？”

士郎古怪地看了说完就继续装作对付通心粉的杰森一眼，这种问题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奇怪。

而且，这不是你先预设了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来问我的吗？

仿佛能察觉到他的目光,杰森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嘴。

“哦，忘了说了,蝙蝠侠不是一般人。”

“……切嗣是个魔术使，只将魔术为其他目的所用的魔术使。他把我从火灾里救出来，教给我他的理想。”士郎思索着，露出怀念的表情：“我曾经跟他说：‘我想要成为和切嗣一样的正义的伙伴’，然后他是这么回答我的，‘士郎，正义的伙伴所能拯救的，只有站在正义的伙伴一边的人哦’。”

他尝试着模仿切嗣的语气。

“‘只有站在正义的伙伴一边的人’？”杰森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打个比方说，假设这里有一伙劫匪和人质。劫匪威胁如果不准备多少款项就按照次序杀害人质,但政府不打算同恐怖/分子妥协,那么即使派出警察全力抢救,也总会有一些人质无法避免地惨遭杀害。假设有超级英雄般的人从天而降奇迹似的拯救了所有人质击毙了敌人,还是有无法拯救的人——那就是劫匪。”

说完，他自己都露出了苦笑：“这个例子放在一个有超人和蝙蝠侠的世界上，听起来很难以理解是吧？”

不仅是超人和蝙蝠侠，闪电侠、绿灯侠，所有秉持着“不杀原则”的正联义警都能做到这一点，在不击毙劫匪的前提下将他们收押。而复仇者联盟的人当然大多也能做到，只是取决于他们想或不想这么做。

“不，我懂你的意思。”倘若这个世界上没有超人的存在也没有任何超能力，这个成为义警的人又没有蝙蝠侠聪明，即使实际操作上有完美成功的可能，他或许也只能想出一个有缺陷的方案。

“你不赞成你老爹的说法是吧？”杰森替士郎说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但说到这里，他忽然联想到了什么，神色产生有了变化：“等等，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会同意实行娥摩拉计划，难道是……”为了我？

他记得对方亲口说过厌恶杀人的话。

“你想多了，才不是因为你。”

从杰森的表情大概能猜出他在想什么，但士郎完全没有借这个误会表白一通提升好感的打算。

“那本来就是我也想做的事。如果你中途打算放弃我不会有意见，但我会替你继续执行下去。”

他曾经做过名为“罗马”的备用计划，只是完全没有用到罢了。

“……还好。”杰森松了一口气，往后一躺，开玩笑似的说：“如果你这么爱我，我会很困扰的。”

瞟了他一眼，士郎继续说下去。

“劫匪中或许有被威胁、被操纵的无辜者——我没有为敌人辩白的意思，敌人就是敌人，或许存在百之一的可能性敌人可以被拯救，但那是胜利救出受害者之后才能谈论的事情。我只是厌恶从一开始就划分范围定下目标，说哪些人可以被拯救，哪些人不能。”

“……可惜你的养父很可能不这么想。”

虽然希洛声称他的养父切嗣是个随和、万事无所谓的好人，但一个单纯万事无所谓的好人可说不出这么冷酷的话，也做不出故意教导他错误的魔术这种事。

杰森做惯了各类人物侧写，对这方面自认为很有心得，在这里，直觉远比被感情蒙蔽了的理性判断更加好用。

“是我问了蠢问题，”他试图暗示道，“说不定他下手比你还果断。”

虽然方向相反，但他们在奇怪的处境方面总是很相似。

“那是肯定的吧，”然而士郎的回答依旧出乎杰森的意料，“我只是切嗣救起来的孩子，要感谢的是我而不是他，而且我们根本没有相处过多少时间。”

“总不会比我和布鲁斯相处的时间还短吧？”杰森笑了笑。

士郎陷入了沉思。

“…………”

杰森后知后觉想起来，对方说过自己的养父经常出国去寻找自己的女儿。

“小时候的事情有很多记不清了，”士郎缓缓开口说，“只记得一年里有大半年我都是一个人待在家里，还经常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迷路。那时候最期待的事就是切嗣带着土特产从国外回来，给我讲讲外面的见闻。”

他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怀念和伤感，却没有丝毫愤懑和不甘。

“你一个人？”杰森重复了一遍。

“也不是，还有一个邻居家的姐姐也经常到我家来蹭饭——其实是被切嗣拜托照看我。她是我们本地黑帮头目的孙女，切嗣来本地拜码头时认识了她爷爷，后来也跟我成了忘年交。”

这个话题似乎是对方很感兴趣的，希洛开始说起一些童年的家常琐事——就像他们曾经给他做的侧写一样，出身中产、居住地和平、在正常的环境里长大。

但杰森实在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把不到十岁的小孩子不负责任丢在家里一个人这种剧本，在美国往往是心理疾病和青少年叛逆期的开端。

于是他直接问了。

“你不会嫉妒你养父丢下去你，把时间都花在亲生孩子身上吗？”

士郎愣住了，有些为难地说：“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是去干什么的，再说伊莉雅确实过得比我糟糕多了。我对切嗣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和你同蝙蝠侠的情况不一样。”

杰森仿佛能听到他顾虑自己没有出口的话：而且收养的孩子为什么要和有血缘关系的对象比较来自父母的关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