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恃美行凶无名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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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闲给了人一串糖葫芦,“你们无名派是专给人送丧的?”

“才不是,”少年一边吃一边道:“我们能做的可多了,镇上每家每户的老鼠都是我们抓的!”

落闲:……

原来小二说的猛禽是指的老鼠。

似乎有点心虚,少年有点不确定道:“你不会想走吧?”

落闲不语。

少年龇牙,“不能,你今天不能走!”

“为什么?”

“臭老头子说了,好不容易骗了一个新弟子进来,得让你多买点丹药。你今天又是跟着我,要是你走了,他们肯定骂我,扣我饭!”

丹药?

落闲打开麻布袋子,里面一堆竹筒做的瓶子,瓶子上刻着什么长命百岁丹,强身健体丹,甚至还有什么一夜春风丹。

落闲:……

她打开竹筒看了下,只是草药搓成的药丸子。就这玩意,一文钱一瓶,还真不算便宜。

回了镇子,少年带着落闲来到镇中小河边,在小河正对面,有个石拱桥。石拱桥石阶上躺着一个睡觉的人,面前放着个碗,碗里有几枚铜钱。

正巧有两位姑娘路过,羞怯地往那碗里放了一枚铜钱,睡觉的人听见声音掀开眼皮,懒洋洋冲两位姑娘一笑。

两位姑娘当即羞红了脸,走远了。

落闲:……

剩下两串糖葫芦全给了少年。少年一手拿着一串,左边舔一下,右边咬一口,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

“我可是门中最厉害的。”

落闲:“怎么说?”

少年:“你不是说自己练气三重吗?你难道没感受到我身上的灵气?我可是引气入体!我修为最高了,所以他们才让我来招收弟子。”

落闲:“哦。”

吃完了糖葫芦,似乎良心发现,少年思酌良久,可能确实觉得整个门派太过丢脸,试图想挽回门派的颜面。

“其实我们无名派还是挺厉害的,你想学哪个都成,丹修、符修、音修、阵修、器修、剑修什么都有!”

少年伸出舔得干干净净的手指,一个个数着:“师父是丹修,他练了好多好多的丹药,至今房里还有五袋子呢!”

哦。

一个卖假药,还卖不出的丹修。

“大师兄是符修,你看见了吧,撒铜钱纸的那个,铜钱纸就是他做的!”

哦。

一个病病歪歪,走一步咳两声,只能做做铜钱纸卖,挣死人钱的符修。

“二师兄是器修,那口棺木就是他做的,好看吧!”

哦。

确实挺好看的,穿得花里胡哨不说,还在别人棺木上雕花的器修。

“三师兄是阵修,”少年拧着眉,思索了半天,道:“长得可好看了,可会哄人了,就桥上那个。”

哦。

长得的确不错,毕竟是能靠卖笑挣钱的阵修。

“四师兄是音修,唢呐和丧歌都是他唱的!厉害吧。”

哦。

吹个唢呐都吹不着调,唱个丧歌差点把活人唱死了的音修,着实厉害。

“我可是剑修,”少年扬扬背后的剑,自豪道:“门中招收弟子是我来做的,门中的饭菜是我炒的,门中的树是我砍的,门中的柴是我劈的!”

哦。

五串糖葫芦就把门派给卖了,还把底细捅得一干二净,时常被师长压榨的小剑修。

“送丧为什么找你们?”单听那唢呐就能令人无比头疼。

少年理直气壮道:“长得好看啊!”

落闲:?

“不仅送丧,成亲的时候也找我们呢,还让师兄他们扮新郎。二师兄还扮过新娘子呢!老头子太老了,不好看,又没用,所以只能哭哭丧。”

“他们还想请三师兄,但是三师兄懒得动,”少年显然对于这种仗着色相混吃喝的日子十分羡慕,“等我再大点,我也去。”

落闲:……

落闲早做好没进什么正经门派,也做好这些偏僻之地学不了什么东西的准备,但没想到这个所谓的无名派这么不靠谱。

不过好歹不算什么恶人,至少没坑蒙拐骗,杀人放火。

想到这里,落闲反而松了口气。

“还想吃糖葫芦吗?”

少年:“嗯嗯!”

“帮我个忙。”

清风镇偏远,最好的软被便是鹅绒,落闲一口气买了四床。又添置了些家具,器物,一趟下来堆满了整个板车。

帮着拎东西的少年看得目瞪口呆,直呼落闲好有钱。

拖着板车往山上走,少年嚼着糖葫芦,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手里还有两袋子丹药:“不行不行,得回去,丹药还有这么多,回去臭老头肯定要骂我。”

“今日要卖出去多少?”

少年委屈巴巴,艰难道:“五文钱,实在不行三文也可以。”

落闲:“……我买。”

回到山上,正好午时,额边豆大汗珠直掉。落闲来到屋前,见门还封着,狠狠舒了一口气。推开门,床上的人依旧维持原样。

落闲利索铺上新买来的软被,她道:“这些日子辛苦了,今夜再委屈一下。若合适,我们便留在这里好不好?”

她确实不怕麻烦,也无所谓居无定所,可容玖玉不行。好不容易寻到处灵气积聚之地,只要多拖延一点时间,说不定就能找到法子。

傍晚,晚风轻抚。

去给人送丧,顺带蹭了好几顿饭的无名派众人总算回来了。

落闲推着容玖玉出来时,少年正苦哈哈站在他们身后,一干人齐齐往这边看来,看来少年已经和他们说了。

落闲开门见山:“我曾乃应天宗外门弟子,姓落名闲,四灵根,练气三重,因躲避人故而来此处。”

“我欲留在无名派。”

没有刻意伪装的和善,老者本性全露,眼含精光,看上去颇有市侩小人的模样:“想留在这儿?”

落闲点头。

“小五已经和你说了吧,你要知道练气三重,我们这儿没一个打得过的。若吩咐你的事,不做;让你挣钱,你不挣,我们可奈何不了你。”

“不会。”

“口说无凭,去写张字据。”

不多时,一张纸递到了落闲面前,上面写入了无名派便得自封筋脉,不可使用灵气,否则天打雷劈,终身不得入轮回。

“若我没记错,你们修士承接天道,任何承诺皆会印入天道,一旦违反势必成真。”

“是的。”

她虽给十一师兄输送灵气,但因为十一师兄筋脉全断,所以她输入的灵气并无大用。而且她买了足够多的辟谷丹,拖延十一师兄身上的暂时没有问题。

落闲径直提笔在字据最后写下自己名字。

字据递还,落闲没顾身后几人疑惑的视线,来到轮椅前,手伸入遮下的斗篷中,轻抚不平的脸颊。

她忍不住轻笑,想到以前在山洞中,背着自己偷偷擦掉血渍,整理衣服,分明伤口疼得要死,却丝毫不肯露出狼狈相的人。

幸好没醒,不然这人又得生气了。

“抱歉。”

落闲低语,眸中温柔一片。手捻住斗篷,往后一带,与此同时落闲往旁让开。

在六双齐齐看过来的目光中,一直遮掩的斗篷落下,里面恐怖骇人的容貌这就样毫无征兆暴露在空气中。

落闲紧紧看着眼前的六个人。

此处确实有益于十一师兄身子,但她不想以后十一师兄每日都要藏在斗篷中,遮得一丝不露。更不想有朝一日他们瞧见斗篷下的模样,用恶心、嫌弃、作呕的目光看着十一师兄。

那般高傲的人,从来不该被这样的目光望着。

“这是刨了别人棺材,偷了尸体,晒干还给捎上了?”穿着绣满花的衣服的二师兄震惊道。

“中了。”老头解释道。

“死了吗?”四师兄惊得只剩一个高调子。

“咳,咳咳,别瞎说,还有呼吸。”大师兄眉梢微蹙。

“人所害?这不会就是你离开那什么宗的原因吧。”三师兄难得睁开要合上的双眼,摸着下巴。

“他是不是很疼?”最小的五师兄,一双眼睛圆滚滚的,他忍不住上前,皱着脸:“怎么只剩骨头了?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六人中有震惊,有疑惑,有思索,有心疼,但独独没有不屑、鄙夷、嫌弃、厌恶、惊恐。

落闲抿紧唇的一松,她重新为容玖玉盖上斗篷,来到老者面前,行礼道:“弟子落闲,拜见师父,见过各位师兄。”

老者抚须:“你可下定决心?绝不反悔?”

“心意已决,无悔。”

落闲欲行大礼,却让老者托住手,笑道:“咱们无名派,不讲这些虚礼。”

作者有话要说:“三天不吃阳间饭,午时上了望乡台。”

“望乡台上望一望,满堂儿女哭哀哀。”

“儿女哭得肝肠断,阎王不肯放回来。”

——来自百度,送丧歌中的哭亡父

梧桐百鸟不敢栖,止避凤凰也。

——闻见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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