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11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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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绵绵,细小的雨水如笔直的银针从天际滑落,滴答一声融入泥土中。

在英集少年院西面的高楼顶层上,站着两个身穿黑色雨衣的人,他们举着相同款式的望远镜,时刻观察少年院周边的动静。

淅淅沥沥的雨接连不断敲打在他们的雨衣上。

或许这份工作太过于枯燥,一旁的人企图找个话题打发一下时间。

“这雨打在身上,骨头都忍不住发出嘎吱的抗议声,等会收摊,我们去居酒屋喝一杯暖酒吧。”雨衣帽宽大到将他的面容遮挡了一大半,只露出菱角分明的下巴,上面长着黑色的胡茬,很明显,这是名男性。

“没空,我还有其它没完成的工作。”一旁比他矮上半个脑袋的人说道,声音有些低哑,但不难听出她的性别。

“真冷酷,说回来,他们进去也够久了吧?真搞不懂高层是怎么想的,居然派一年级的小豆丁执行这种任务,要我说不团灭很难的吧。”男人透过望远镜搜寻着周边的景物,到目前为止,他还没看到一个活人,或死人从屋里‘走’出来。旁边的人没搭理他,他也没在意,继续说道:“任务结束后,我打算休息几天,这工作真是累死人了,上司也一点都不体谅我们,真是的……”

他嘀嘀咕咕抱怨着,“要是冬季再长点就好了。”

夏季,他们都快成诅咒的老妈子了,一个个操着不同的心思,但又用同样的方法收拾它们,要说007也不为过……

可现在倒好,人都缺成这样了,还搞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你还剩几个任务?”他问道。

这次她回答了,“没数,反正鸡生蛋蛋生鸡,就没停过。”

“同为天涯人啊。”他感慨道,被雨水打湿的手搓了搓,烟瘾犯了,可惜这不是抽烟的好地方。

他忍下了。

就当他闭嘴,好好工作、盯梢的时候,一年级的学生活着,而且还四肢健全搀扶着彼此从门那走出。

“一、二……少了一个,死了?”男人数了数,其实也不用数,人就那么几个。

穿着西装的辅助监督匆匆赶来,一边扶一个,说着什么,然后即便站在这么远的他们也能听到狼嚎声。

“这声音……做什么?”男人疑惑说道。

“是信号,那粉色头发的男孩没出来,”她伸手拉了拉帽檐,挂在上面的水珠不由沾染上,将她的手指浸湿了,但很快被皮表升起的温度烘干了,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角,说道,“接下来,说不定我们会被牵连上。”

“什么?”他没搞懂,问道。

“你不知道吗,那男孩是两面宿傩的容器。”

“这、这种事谁tm知道啊!!!”

男人不傻,他很快联想到这声狼嚎是什么意思,他握紧拳头,一拳捶打在护栏上,铁质护栏瞬间向外凹去,并发出难听的声音,藏在帽檐下的双眼好似透着凶光,他问道:“你没开玩笑的吧?”

“不然你以为高层舍得把他们丢出去?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她掀开雨衣的帽子,露出藏在下方面容,清秀,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容貌。过长的头发被她束起,并编成麻花笔直垂落在背上,她坦言道,“很简单,高层许诺我搞定他们,我就能跟他们平起平坐。”

她笑了,眼中神色冷冷的。

一直背在背上的刀袋封口被她解开,冷白、锋利的刀面晃着光。

她跳到栏杆上,像猎豹一样弓着背,一副随时能扑向猎物的模样,她善意提醒还站在原处的临时搭档,“虽然不知道高层向你许诺了什么,但不想死的话,赶紧离开吧。”

说完,时刻准备着的肌肉发力,她整个人跳出,黑色雨衣在凌厉的风中剧烈摇晃着。

男人三步做一步,跑到边缘探出头,看着对方像不会拐弯的子弹一头扎向地底,“疯子,那可是诅咒之王——”

“而且这是七楼啊!!是楼梯不好走?还是电梯不够香?!!”

从特级不完整的领域中出来后,受伤昏迷过去的钉崎被安排给他们做接引的伊地知拉走送去医院了,虽说保证会尽快赶回来接他几人——伏黑、顺平以及虎杖,但再快也需要等上十多分钟。

两人站在路边,目送明显超速的黑皮轿车离开。

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使得有些难受。

“吉野,我们在这里等虎杖吧,”伏黑沉着声,看向身后不怎么高的楼房,神色复杂与沉重,他忍不住说道,“希望事态不会太糟糕。”

顺平同他一块看去,长长的黑色刘海将他右脸遮住,在雨水的洗礼下,它失去之前的干爽与蓬松,隐约有凝成一缕贴在他脸上迹象。他想说点什么,或许是鼓舞士气的话,又或许单纯来自同学、同伴的信任……

可话还没说出口,包裹着整栋楼房的咒力突然瓦解。

两人有所察觉,齐齐看去,眼中有着冀望,期盼从中走出来的会是他们的同学。

“那小子不会回来了。”与虎杖相似的声音,但低沉、桀骜、怪气不少。

他俩人谁也没注意到,脸上有着咒印的‘虎杖’会出现在他们的身侧。

不是虎杖!

伏黑与顺平默契想到一块,连做出的举动也都非常相似。

戒备、警惕与随时能反击、或攻击的姿态,但这在两面宿傩的眼里,就好比螳螂挡车不自量力。

宿傩看了眼,便失去兴趣看向另一头,那里有着一片葱绿、茂盛的树丛,很适合藏人。

“藏得不错,但是杀气也太明显了吧?”他用虎杖的脸,露出满是恶意、狰狞的笑容,“你还真是打心眼里讨厌着我呐。”

‘飒飒’雨水混杂着风吹过枝叶的声音。

在伏黑、顺平的注视下,躲藏在树林中的人从中走出。

是宿三月。

她手握拔出鞘的长刀,毫无感情朝宿傩笑道:“哎呀~你说错了,不是讨厌,而是打心眼里希望你能……”胶质的鞋底不躲不闪,从水坑上踩过,飞溅起的淤泥不由分说点缀在她的裤腿上,她站在宽敞的道路旁,轻吐出,“快点落幕。”

伏黑与顺平的脸上都挂有明显的水渍,也不知是汗、还是雨水,两人都没心思将它擦去。

站在离他们一臂之外的宿傩非但没生气,反而昂头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你这模样真讨喜,我很喜欢,就是不知等会会不会挂上恶心的眼泪与鼻涕,然后丑陋向我求饶,我决定了——”他收起张狂的笑颜,指向看似毫无破绽的宿三月,说道,“我要将你切成刺身,然后尝尝时隔千年的女人会是什么味道——”

雨天,空气中的湿度飙升到可怕的数值,而泥土与草木的气息,也在这流通湿气中,彻底‘苏醒’过来,它们混杂在一块,成了最原始的‘香水’。

宿三月深吸了口,通过鼻顺畅流入肺中,与血液融合在一块。她张开的眼眸里似乎暗含着一缕小小的火焰,它摇晃着,为了‘活’下来,而扭曲成一团。

齿牙因笑容而坦露出,在面部肌肉的作用下,双眼不免弯起,明亮的‘月牙’缓缓升起。虽不如宿傩笑得张狂,却也足够疯狂。

“那来试试——”

“你能不能切断我的‘火焰’吧!”

“疯子,tm还真是疯子。”在一番挣扎下,跟宿三月一同前来盯梢的男人最终选择留下,他举着望远镜盯着远处的动静,在雨水下尘土很难飞起阻碍他人的视线,也正因为天气的原因,战况非常清晰。

那女人真跟诅咒之王两面宿傩打起来了。

在他们动手后,男人便自言自语个不停。

“这真是二级?高层那些傻缺玩意给她压级了吧?至少准一级,不一级,可恶——都这种情况了,还是使出术式吗?!”他气得叫骂了几声。

灌木、丛林尽数瘫倒在地,铺得整齐的地砖也纷纷裂开口,想恢复原状,只能重新铺了。

宿傩上身后,虎杖平日里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分分变了样,各个又尖又长,指甲面上还‘涂’有黑色‘指甲油’,细看,有几分哥特味。

很潮流,但——

没人愿意让它抓一下。

‘叮’锋利的刀锋朝外,抵在朝宿三月脖颈抓来的手上,很奇怪,明明硬物与肉/体相碰撞,却能发出清亮的声音;在另一只手近身前,她借着腿部的力,向上跳起,一个翻身,踩在身后有半臂粗的树干上,发尾一晃,身后数米外的地皮呈扇形状,被人切了一片。

她临危不惧,反而握紧刀柄,因施力过大,手背浮现出数条青筋,刀刃回环,白光划过眼眸,横扫向宿傩的脖子,原本缠绕着的浅薄咒力也在这一刻爆发,像是势必割烈他的脖子。

‘嗡’‘咔嚓’两声一前一后响起。

她的长刀断了。

这过程也不过一秒。

断掉的另一截还在宿傩的手里,他嗤笑着手指一弹,将它还了回去。

刚翻身从半空中落下的宿三月准备用断掉的刀弹开它,可谁知面前的地面上浮现出一滩黑影,一条巨大、看着到年龄该成精的蛇从里头钻出,并张着血盆大口,一口咬中宿傩‘丢’来的断刀。

‘呲啦~’大蛇本就宽大的嘴被人利器割开了些。

血滴答滴答,顺着鳞片流入地面。

莹白,带有深色裙边的水母在宿傩露出兴致来了的神色下,张开触须,紧紧拴着他的四肢。

宿三月没呵斥、也没叫好,而是争分夺秒踩踏着水坑与落叶奔向宿傩,刀再次举起,咒力再次爆发。

噗一身,刺入他的血肉里。

“你还记得这是那小子的肉/体吗?”不闪不躲的宿傩垂敛着视线,看向一脸平静、没有一丝多余情绪的宿三月,她抽刀,滚烫的血喷洒在她的手背上,连跳数米远后,她才哑着声说道:“那就滚回旮旯里,让虎杖同学出来。”

宿傩自然没应,他反倒说起其它的事来,“有意思,你们很有意思。那小子的术式……”猩红的眼眸一转,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伏黑,松弛的双臂绷起,缠在他身上的触须一条接一条断开,不远处操控着它的顺平忍不住吐了口血,他的术式也才刚学会没多久,这一下,他跟着受了点伤害。

宿傩像扫灰尘,将肩上残留着的触须扫落在地,说道:“这小子术式谁虽比不上那刺头的,但也还行,只是这里头更有趣的是你。”

“你的术式呢?”宿傩视线兜了个转,最后回到宿三月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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