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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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五条悟上课折纸飞机,凭什么我要一起陪着罚站?”

咒术高专的长廊内,扎着高马尾的金发少女捏了捏酸痛的肩膀,忍不住地嘟囔道。

“这话我也想问,绘里花,你对我的刘海有什么意见。”

罚站四人组里,夏油杰从口袋里掏出被揉成一团的纸飞机。五条悟的简笔画上,红色的是绘里花新添上去的痕迹。

是被咖嚓一刀剪了刘海的夏油杰。

“……五条悟陷害我。”

“哈?我才不干那么无聊的事。对了,杰,绘里花还说你睁着眼睛的时候也像闭着眼睛睡觉,她骂你眼睛小哦。”

“闭嘴!还打小报告,你小学生吗!差点忘了,硝子,你的培养皿是五条悟打破的,打破了还不算,他还踩了一脚。”

“你以为我会怕硝子吗,绘里花?”

“吵死了,五条悟大猩猩。”

和五条悟径直吵起来的绘里花并没有注意到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默契地保持了沉默,直到家入硝子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夜蛾老师在我背后对吗?”

五条悟瞥她一眼,倒没有回过头。

“你才发现啊。”

“你发现了不也和我吵架。”

“那是因为他是在我回第一句的时候出来的,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被罚写检讨。”

“可恶,你这家伙居心叵……”

绘里花的话没能说完,忍无可忍的夜蛾正道以一种可怕的气势打断了她,他示意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先回去,然后无情地表示如果他们两个再不好好悔改就让他们站到天荒地老。

背后教室的门关上了。

绘里花沉默片刻:“现在呢?”

“的确走了。”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四个人都罚站他对着空着的教室讲课没意思,所以出来拉了两个人回去。”

五条悟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难得地赞同了她的观点。

“说起来,大白天的也就算了,太阳落山了你还要戴着墨镜吗?”

“怎么,你嫉妒我吗?”

“不,完全不。”

“哈哈,明明就是嫉妒了吧。”

“今年年度最受欢迎新生是夏油杰,好好思考一下自己同为最强为什么会落选吧。”

“……你死定了。”

说出口有些丢人,绘里花在咒术高专的日子,是从被夜蛾正道罚和五条悟手牵手增进感情中开始的。

-

二零零六年的夏天,□□得不成样子。

炽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温度的差异搅散了空气,恍惚看去,连建筑似乎都变得扭曲。

“弹珠汽水、冰淇淋,还有两包原味的薯片……”

“买错了吧,悟。”

“哈?”

“我记得绘里花让你买的是那种放在杯子里的雪糕。”

“……”

记起来了,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五条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化了一半的冰淇淋,塑料的包装上滚着水珠,随手一捏就能把里面的糕体捏得粉碎。

但是他已经懒得再折返回一条街外的小卖铺了。

“你们打架的时候注意一下。”

已经预料到将会发生的一幕的夏油杰单手打开了汽水,他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不紧不慢地擦着五条悟的身边走过。

“硝子和我已经不想再陪着你们写检讨了。”

好像被排挤了。

五条悟想了想,决定把责任推卸到自己那还在外面执行任务赶着回来上课的同伴身上。

有了。

他恶劣地隔着塑料包装把手里的雪糕捏成了一堆泥。

就说是因为她太慢了所以连雪糕都等化了吧。

-

咒术高专的二年级生总共有四个人,被称为最强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在医学方面颇有造诣的家入硝子,还有未来大概只能成为辅助监督的迹部绘里花。

比起其他三个人,绘里花的咒力实在是太弱了,她在咒术方面没什么天赋,一年级的时候努力了一年,结果却在交流会的时候差点被一只偷袭的二级咒灵吃掉。

“什么嘛,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弱啊。”

从天而降的五条悟轻而易举地就踩爆了咒灵的脑袋,他蹲在原地,两只手松散地搭在膝盖上。

苍蓝色的眼眸中映出对方惊魂未定的脸,实际上躲在一边偷偷观望了许久的五条悟嗤地笑了一声。

他抬起一只手,撑着下巴,笑容里满是兴味。

“想哭的话把肩膀借给你也不是不行哦,绘里花。”

上扬的语调,带着少年恶劣的嘲讽。

以压倒性的速度清扫完所有咒灵的五条悟后半场的交流会是在被身后的少女追杀中结束的。

他没有要还手的意思,只是觉得对方想追上他又追不上的努力样子很有趣。

但迹部绘里花一点也没被打击到。

“神明是平等的。”她理直气壮地说,“虽然我在咒术方面比不过你,但总会有赢得过你的地方。”

然而实际上五条悟不管是什么都很擅长。

——绘里花毕业以后会成为一名辅助监督。

这不是她的想法,是五条悟的想法。

毕竟除此以外,他想不到她能活下去的出路了。

“意思就是以后我不管想去哪里打电话给绘里花就行了吧。”

“……我不会开车。”

“那还真没用啊你。”

“……”

“啊啊啊啊硝子!夏油!我要雇个人暗杀这恶劣的家伙!!”

鸡飞狗跳的交流会是在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一人拦一个中结束的。

“不要总是打击别人的梦想,悟。”

那时的夏油杰随口说了一句。

而现在……

“我没有听说过雪糕还能连着塑料杯一起融化的。”

“那一定是因为你太弱了。”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傍晚的走廊上,几只鸟雀因少女陡然提升的音调而惊起。

五条悟打了个哈气,丝毫没有因私自使用咒术斗殴而被罚到教室门口站着的自觉,微微低下头,看着面前愤怒地气红了一张脸等着他的少女。

棕色的制服鞋上沾了点泥和草屑,金色的发尾因浸过水而黏成了一撮。

墨镜下的眼睛稍稍眯了眯,五条悟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欸,你又被咒灵追到水里去了吗,绘里花?”

“……我没有。”

“撒谎。”

“不,都说了是见义勇为地跳河救人啊!”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吧。”

似乎是觉得对方的找借口技术太过低劣,五条悟嫌弃地摆了摆手。

“还有上上次,上上上次……”

“你好烦啊。”说不过对方的绘里花最后也只是干巴巴地冷哼了一声,“我突然就对未来要与你共事的咒术师们充满了同情。”

“……”

这毫不留情的挖苦般的口吻使得五条悟额角一跳,“怎么,你很有意见吗,臭丫头?”

他决定了,这次就算是写一万五的检讨书也要把她揍到服气为止。

他写五百字,剩下的一万四千五留给夏油杰。

一反常态的,迹部绘里花没有反驳他的话。

“随便吧。”她说,“反正从明天开始我就不是咒术师了。”

少年纤挺鼻梁上的墨镜向下滑了点,五条悟没能从对方的身上找到撒谎的痕迹。

咒力、神态,不管是什么都很稳定。

她实在是太过于平静了,就好像这个决定是很早就做出的一样。

所以是来通知一下他吗?

“喂。”

“干嘛?”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原本准备好的嘲笑的话说不出口了,纤细的少年站在原地,明明他什么动作也没有做,脚下的地面却陷进去了些。

伴随着砰地一声,裂缝从五条悟的脚下开始,逐渐延伸向远处。

背后教室的门被唰地一下拉开了,五条悟一点也不关心夜蛾正道隐忍的吼声,他转过头去,用食指指着那道有些被吓到的金色影子,目光却落在了课桌后静静地坐着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身上。

“听说了吗?杰,硝子,这家伙说她要退学。”

五条悟的本意是拉帮结派。

好让家入硝子和夏油杰一起来谴责她这个突如其来的任性决定。

但是出乎意料地——

“哦,你终于和悟说了吗,绘里花?”

笔在夏油杰的手里转了一圈,从小指转到食指,最后无声地握在了掌心里。

——好像到现在才被通知到的只有他一个人。

“什么时候?”

五条悟阴沉着脸问。

夏油杰回忆了一下,狭长的眼眸眯起,口吻轻巧。

“啊……大概是去年吧。交流会结束后不久。”

夏油杰看向愣住的五条悟。

“都让你不要打击别人的自信心了啊。”

咒术高专三楼的走廊毁于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混战。

-

虽然夏油杰是那么说的,但绘里花从咒术高专退学的原因实际上倒和五条悟没有一点关系。

只是加入黑手党的话就得一心一意忠于组织,不能与其他组织有利害关系罢了。

至于她为什么要加入黑手党,简而言之,是为了太宰治。

这是只有家入硝子才知道的秘密——

绘里花经常会梦见一个人。

这大概是她使用术式的后遗症,每到夜幕降临,她的灵魂会离开身体,至于飘到哪里,连她自己也预测不了。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即使是夜蛾,对于她术式的特殊性也束手无策。

从那个时候起,绘里花开始有意识地避免使用咒术。

她的灵魂有一天可能会找不到回来的路——光是这一点,她就注定成为不了咒术师。

她一面嘴上说着无所谓,一面又在晚上喝下一杯又一杯的咖啡,暖黄色的灯光下,她看着镜子里双眼通红的自己,愤恨地将镜子砸成了两半。

“是心理问题也说不定。”

家入硝子曾这么对她说。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医生。”

她那个时候是怎么回答的呢?

“不,还没有严重到那个程度啦。说起来,听说隔壁新开了一家甜品店,硝子有没有兴趣?”

她逃避了问题。

绘里花一直认为,向别人诉苦不过是徒劳的行为。

除了赧于开口外,和陌生的人分享烦恼不过是平添灾难罢了。

在这种情况下,和五条悟斗嘴成了绘里花发泄情绪的途径。

她努力地笑得很大声,就好像这样就不会想到烦恼的事了一样。

有些人,光是过完平凡的一生就已经用尽全力了。

即使是这样,十六岁的绘里花却始终找不到自己因何而存在的答案。

——直到她的灵魂三番四次地找到太宰治。

和日本大部分其他城市不同,汇聚了大部分异能力者的横滨,一到晚上便会战火纷飞。堆砌了生锈集装箱的港口是子弹横飞的天地,她的灵魂孤零零地站着,目光准确地捕捉到了那抹黑色的身影。

彼时的太宰治只有十六岁,他坐在一堆尸体中央,缠着绷带的手上握着把枪。血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顺着雨水落进了脚下的低洼里,沿着沟壑一点一点地飘向远方。

少年那白色的衬衫上蔓开一层薄薄的红,他看起来似乎是被落在脸上的雨点惊醒了,没什么表情地抬眼望向天空,那双仿佛缠了蜜糖般的鸢色眼睛里看不见光彩,只映出了广阔天空上浓重的乌云。

“接下来怎么办?”

出现在他身后的赭色影子这么问道。

“不知道。”

“……”

“喂!!别开玩笑了,给我严肃一点!太宰!”

黑发的少年弯起了眉眼。

他笑了,身上那种飘飘忽忽的孤寂感被切得七零八碎。

太宰治偏过了头,他就像是忽然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冷淡的目光跃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最后落在瞪大了眼睛的她身上。

只一眼,灵魂就被紧紧地抓住。

绘里花忽然觉得,如果是太宰治的话,一定能拯救她。

-

太宰治被跟踪了。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你说,中也,人死掉的话会变成鬼魂吗?”

“……”

重力的操控有一瞬间的失误,中原中也皱着眉回过头,太宰治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倚着栏杆慢悠悠地发呆。

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努力工作而太宰治却在偷懒啊!!

“你在想什么?”

中原中也沉下了脸,他咬着牙,决定根据对方的回答决定殴打对方的程度。

“不,只是觉得我手下的亡灵可能来找我报仇了。”

中原中也愣住了。

太宰治原来是会想这种事情的人吗?

他抿了抿唇,正想告诉对方不要胡思乱想,话却被太宰治打断了。

披着黑色西装的少年随意地将手里的游戏机扔了出去,他身后的部下手忙脚乱地接着,场面一时之间显得有些滑落。

“算了,反正像中也这种没有脑子的蛞蝓是不会明白我在说什么的。”

在中原中也爆发之前,太宰治溜走了。

他左拐右拐,绕进一条小巷,身影忽地湮没在了拐角处的黑暗之中。

过了两秒,他见到了他的跟踪者。

她浑身是血,一双眼睛却被阳光映得透亮。

炽热的,毫不掩饰的目光。

就好像他是她的所有物一样。

这样贪婪的视线放在黑手党身上非常常见,但用来注视黑手党的人,太宰治还是第一次见。

他沉默一瞬,唇角发出一声轻轻的嗤笑,抵住对方后腰的枪口又往前推了推。

“我说啊,这位不知名的小姐,你知道黑手党是什么吗?”

他的手指按下了扳机。

“是能让你轻易死掉的人哦。”

-

太宰治第一次见到绘里花的时候想要杀掉她。

金发的少女时常借此来抱怨。

“虽然不知道那个时候太宰先生为什么会看得见我,但要不是忽然又变回了灵魂状态我就死掉了啊。”

太宰治装模作样地回了一句“真可惜”。

不知道是在可惜他没能解决掉对方,还是在可惜对方加入了港口黑手党。

“黑手党里总要有一个派的上用场的咒术师。”

这是听了绘里花的愿望的森鸥外给太宰治的答复,太宰治没听到他们的对话过程,只听到了结果。

“没想到第一个被女孩子追到黑手党里来的竟然是你呢,太宰。”

是揶揄吧,绝对是揶揄。

总而言之,太宰治是不会甘心接手这个大麻烦的。

“上次你看到的和我一起的那个小矮子就在前面拐角,再往前走可以看到红叶大姐。”

“那太宰大人呢?”

“我没有办公室。”

“那我就一直跟着您好了。”

真的是甩也甩不掉。

“我的职责是保护太宰大人免受诅咒的袭击。”她说的理直气壮,听上去倒是的确有几分道理。

太宰治对于诅咒的事情不太了解,但略有几分耳闻。

由恶念而生的怪物,自然会被携带有恶念的人吸引。

这么一说,太宰治大概就是人形自走诅咒吸引机。

“那么现在呢?”

“什么?”

“现在我的身边有那什么诅咒吗?”

有那么一瞬间,太宰治从她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什么。

原来如此,找到了,弱点。

烦躁的感觉忽然降下,太宰治稍微打起了点精神。

“给我展示一下吧,你的术式。”

他说,疏离又尖锐的眼瞳中映出对方的脸。

“你在恐惧什么呢,咒术师?”

在太宰治的设想里,迹部绘里花应该露出震惊而恐慌的神色,她会下意识地后退,而理智又将强撑着她支撑在原地。

但是没有。

“好漂亮。”

“……什么?”

“第一次见到太宰大人的时候就觉得了。”

那抹本应暗下去的光又亮了起来。

“太宰大人的眼睛,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

太宰治对于迹部绘里花的追随毫无头绪,甚至觉得对方的喜欢也来得无厘头。

“不觉得中也和我比起来更加可靠吗,小绘里?”

“的确是那样,您看上去很逊诶,又被中原大人揍了吗?”

“嘛,差不多就是那么回事吧。既然这样,那小绘里就交给中也了。”

“请恕我拒绝,太宰大人。”

“可是我不需要没用的人嘛。”

“那就拜托太宰大人让我变得有用起来吧。”

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被打击到,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做出聪明的反击。

根本就不是喜欢他吧。

说是派来折磨他的倒是有可能。

“不,我的确非常喜欢您,说是仰慕也可以,只有这一点,请您不必怀疑。”

迹部绘里花的确证明了她的忠心,在太宰治第不知道多少次尝试自杀的时候。

虽说自杀只是顺手,太宰治实际上在完成任务。

“我还有点事要做,小绘里就和大家一起先汇合吧。”

他甚至都没有回过头,单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另一只手背对着对方挥了挥。

火焰灼烧人体的时候,先是薄薄的表皮开始脱落,然后是真皮层开始收缩,最后脂肪泄露,痛苦到一心想要求死。

满打满算,人最长可以燃烧七个小时。

太宰治想要自杀没错,但他是想在清晨充满朝气且爽朗地死去,而不是经受漫长又痛苦的折磨。

但是迹部绘里花不知道。

“不,您又在想着怎么自杀了吧。”

这是太宰治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原来女孩子的力气也可以这么大。

她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强硬地阻止了他前进的步伐。

“死了的话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哦。”

非常冷静的口吻,太宰治本想回过头去反驳她,却意外地看到了对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织田先生还在等着您,您可不能放那位先生鸽子啊。”

——可怜可怜我吧。

——就算看在织田作的份上。

太宰治似乎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这样的情绪。

“为什么?”

他忽然有了点兴趣,无视了周围呛人的烟尘,慢悠悠地问道。

“你很想让我活下去吗,小绘里?”

远处传来部下惊慌的呼喊声,背后的建筑物有一部分轰然倒塌。

火光映亮了太宰治的半张脸。

“看嘛,你也根本不知道答案吧。”

“与其说喜欢我,想让我活下去,倒不如说小绘里是想要拯救些什么东西。”

“人啊,明明不了解对方,却还要一厢情愿地自我燃烧着,到别人死了还要为别人朗诵悼词。”[1]

“真可怜啊,小绘里,我都要忍不住为你哭泣了。”

太宰治非常擅长用温柔的语气说出残忍的话。

可是那双蓝色的眼眸却只是微微睁了睁,透露出了些迷茫。

“您觉得我是要拯救您?”

她皱了下眉,歪着头问。

原来太宰治也会出错。

意识到这一点的绘里花忽然觉得自己和对方的距离近了些。

溢着满足与欣喜的恍然大悟般的笑容。

火焰噼里啪啦地跳动着,太宰治正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忽然被人拉了一把。

烧断的横梁砸在了他的脚边,太宰治冷漠地看着,又忽然注意到了对方掩在袖子下的手。

那是一只多么可怕的手啊。

皮肉绽开,翻滚着黏连在一起,就算事后好好地处理也会留下很难忽略的疤。

迹部绘里花是用另一只手来扯住他的。

指甲圆润,五指纤长,皮肤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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