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三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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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在场几个人,就连江聆自己也是一怔。

一瞬的慌乱,连带心尖都跟着狠狠颤了下。

明明是只有两面之缘的人。

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小名?

这时,碰巧谢寻星手机响了下,他低下头按亮屏幕。

江聆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小步再靠近了病床一点。

谢寻星头也没抬,在她站定后,一只手打字,另一只手往病床旁边的柜子上伸长过去,极为随意道:“伸手。”

江聆跟着他的指令照做,掌心一重,忽然传来点凉意。

多了一颗橘子。

“赔礼。”谢寻星言简意赅。

江聆讷讷地收回手,心里还因为唤她那声“喃喃”耿耿于怀。

周明颖见他这幅明摆着偏心的模样,双眸瞪大,满脸不可置信:“你这就帮我赔礼了?就算认识,也不一定能保证她没偷吧?”

说着,她回头给陈锐宁了一个眼神。

陈锐宁迫于压力,硬着头皮帮腔:“是啊,老谢,两边都是朋友,你总不能偏袒哪一方吧?”

“……”

谢寻星这才舍得大发慈悲睨过去一眼,下颌微抬,“那你看看你兜里是什么?”

陈锐宁疑惑地低头看。

从裤兜处伸出一截银色的链条。

他表情先是一滞,而后恍然大悟,从兜里把缠着的耳机一起掏了出来。

空气里霎时弥漫着诡异的尴尬。

“……我这记性。”陈锐宁干笑两声,“当时小颖把东西落车里了,我没来得及喊她,就先揣自己兜里,结果一揣就给忘了……”

陈锐宁越说越没底气,在接收到来自周明颖的死亡凝视后,更是还没说完就闭了嘴。

“……”

好一会儿,他才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对着周明颖哈腰:“好姐姐,你就原谅我吧,下次我请你吃饭,成不成?”

周明颖压根儿没理会陈锐宁,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仍不死心:“可是她一直跟着我们是事实啊……”

陈锐宁扯扯她衣服,示意她少说点:“不都是认识的吗,只是刚巧和我们一样来看老谢吧——诶小颖你帽子里装着什么?”

他眼睛一转,突然发现周明颖帽子有点异样。

周明颖皱眉:“我没放东西啊……”

“那这是什么?”

陈锐宁把钥匙掏出来,给周明颖看。

在周明颖摇头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扭了下脖子,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看钥匙,再看看江聆。

“……你的?”

江聆点点头,安静地过去拿回钥匙。

……

真相大白。

周明颖表情这下彻底绷不住了,就算有口罩遮挡,仍能感受到情绪上的裂痕。

她偏头咳嗽一声,转身:“我去趟洗手间。”

“等等。”

谢寻星叫住她,“先道歉。”

周明颖停了脚步,不情不愿说了声对不起。

“陈锐宁怎么跟你道歉的?”

“……”

-

道完歉,周明颖是红着眼睛跑出病房的。

江聆不敢跟着她离开,怕她现在正生气,在外面撞见了又会有什么矛盾,于是知趣地缩在病房角落剥手里的橘子,准备剥完再走。

短暂的寂静之后,陈锐宁有些责怪地看向谢寻星:“你别那么不近人情啊,都认识那么多年了,要说就私下里说两句得了……”

谢寻星眉间挑起一个无所谓的弧度。

他放下手机,凉凉道:“长点教训。”

“……”

“让她以后,别再不分青红皂白欺负小姑娘。”

最后三个字落得轻飘飘的,指向性明确。

……

被点到名的“小姑娘”江聆剥橘子的手一顿,头发丝跟着颤了颤。

时间也差不多了,她把手里握着的几块橘子皮扔垃圾桶里,跟几个人挥了挥手后,离开病房。

走之前,耳边传来一声浅淡的:“注意安全啊。”

她侧头。

谢寻星没在看她,耷拉着眼睫,又不知从哪里扯了本杂志在看。

只是无心地随口说了句。

收敛眼神,江聆心绪沉沉浮浮了好一会儿。

直到出了门,靠在墙边,后脑勺碰上冰凉的墙面时,她摘下口罩,顺便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颊。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脸烫得吓人。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头扩散,她一边缓慢地朝外面走,一边摘了瓣橘子肉,送进嘴里。

橘子不应季,有点酸。

却意外的解渴。

江聆忽略那点酸意,一瓣一瓣往嘴里送。

这一段路的走廊很空旷,外面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钻进窗口,照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斑驳的浮光。

就像那些悄然发酵的喜欢,细细碎碎地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模样。

-

把钥匙拿去了放射科后,江聆回家歪倒在沙发上,左思右想了半天,总觉得自己当时一直干站在那里,实在有点没礼貌。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打算下午的时候回去解释一下。

顺便问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小名。

脑海里响起那声似笑非笑的“喃喃”。

“……”

她耳朵尖红了红,一下扯过旁边的抱枕,紧紧抱住。

午饭是沈红缨从食堂打回来的。

今天食堂有梅菜扣肉,她特地多打了点儿。

母女两个就坐在茶几旁边,一边看电视,一边安安静静吃饭。

电视里播放的是沈红缨最爱的综艺的回放,她一边看,一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江聆对此兴趣缺缺,心里压着事,只闷头专心吃饭。

“诶对了,你今天去住院部干什么?”沈红缨夹了一筷子平菇炒肉,突然发问,“血液科那边值班的护士跟我说的。”

心事被精准戳中,江聆夹菜的手一抖,肉片滑回了一次性饭盒里。

她迅速摇摇头,放下碗筷跟沈红缨比划。

“只是去随便逛逛。”

重新拿起碗,她自己都心虚得要命,就连呼吸都忍不住变得小心翼翼。

好在沈红缨并没有纠结太多,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便不再多问。

江聆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

下午,她没再选择从之前过去的那条路走过去,而是走了另一个没什么人知道的楼梯。

那是医院住院部装修前保留的楼梯,阴森且破旧,位置也偏僻,外面便是医院角落的小树林。

江聆也是小时候玩躲猫猫,机缘巧合下才知道的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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