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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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管同学已经知道来看宿舍的人会问什么,很熟练,提前开口:“但牛奶和饼干都不是给舍友准备的。”

虽然不论怎么看,这间宿舍都实在像是住了两个人,但的确只有展琛一个人生活。

展琛每天做自己的事,不参与课程,偶尔负责学院事务。

每天早上,他会准时起床准备早餐,打开电视,再挑好一本书放在机械手里。

晚上回来,他会再数一遍盘子里的饼干,用量杯重新测量牛奶的体积。

如果没有变化,他就会把这些当作夜宵吃完,再把录像带收好,把书也放回书架上。

到了第二天,他会再做两份小饼干、两杯热牛奶,挑一部没放过的老电影,再换一本没翻过的新书。

“要换宿舍,随时来找我们。”

宿管同学:“如果你觉得还能试一试,住在这里,可能需要适应展学长的规矩,不要随意移动客厅的任何东西。”

宿管同学注意到他的视线,特意提醒:“绝对不能动牛奶和饼干。”

俞堂有点遗憾,收回目光道了声谢。

宿管同学做好登记,把电子钥匙递给俞堂,快步离开了这间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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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堂在那盘饼干边上逡巡了五分钟。

系统有点紧张,小心提醒他:“宿主,我们不能乱动……”

“我知道。”俞堂发愁地叹了口气,“饼干太香了。”

俞堂自己也会做饼干,但做不出这种干净的小麦和牛乳混合的香气。

如果他还在电子风暴里,巡逻到有人烤出这种饼干,是忍不住会刮一阵风掀进来两块,再顺便弄点牛奶一起走的。

要是主人没有立刻回来,他还可以再多留一会儿。

玩一玩窗帘和抱枕,看看人家正在看的电影和书。

俞堂第一次感受到了做人的不方便:“有得就有失……”

系统想要安慰宿主,努力发挥功能,分析了这种饼干香的分子成分,给俞堂复刻了一款意识海专用香水。

下一秒,俞堂整个人从里到外,就被这种浓郁诱人的饼干香气彻底包围了:“……”

系统:“……”

俞堂四大皆空,香气四溢地离开客厅,回到自己那一间独立的寝室,避开伤处,仰面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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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水下基地前,时霁就已经先去过医疗室,处理好了在对战时受的伤。

那些伤都是皮外伤,看着吓人,对于战争学院的学生来说却已经习以为常。真正让医疗员忍不住皱眉的,还是时霁之前落下的旧伤隐患。

时霁的恢复能力比普通人强,被掳走失踪的这半年时间,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被解救回来的时候,时霁的身体只是有些轻微的维生素摄入不足——主要原因大概是荒岛上的食材不多,虽然有足够的小鱼,却毕竟无法保证蔬菜类营养的均衡摄入。

海豚把他养的很好。

留在时霁身上的,只剩下十字韧带撕裂这种无法修复的伤害。

他的左膝窝有个很明显的疤痕,一直蔓延到小腿,狰狞怵目,像一道剥离不掉的镣铐。

俞堂闭着眼睛,他的心神稍一放松,身体各处细微的疼痛就又隐约找上来。

俞堂在意识海里囤了一百箱饼干,拦住了要调节身体数据的系统:“不着急。”

系统看着控制面板上时霁的身体数值,有点犹豫,闪着小红灯停下动作。

俞堂问:“时霁的痛觉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在刚导入卡牌的时候。”系统回放了那一段录像,“我尝试过接管他的身体,但太疼了,控制不了。”

俞堂点点头。

这样看来,他们想的办法还是有效的。

时霁这具身体最严重的问题,不在左腿,在他的痛觉和负面情绪缺失。

在原著里,时霁的身体之所以会崩溃得这么快,盛熠的折磨无疑占主要原因,但同时也是因为时霁没有这两种感受。

时霁不会疼,不会拒绝,他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和意识。

偏偏还遇到了盛熠这个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的机甲操作员。

盛熠从来只看到自己想看的,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时霁自己对自己的身体没有准确的判断,他就也对时霁的伤视而不见。

他把时霁当成一件真正的工具,工具坏了,当然也会遗憾,也会懊恼。

但那也仅仅是遗憾和懊恼。

被献到时霁墓前的那束花里,有盛熠对那些错误的后悔,有对当初那个自大轻狂的自己的否定,有无法挽回的被和往事一起埋葬的遗憾。

唯独没有一点,是属于对时霁本人的歉意。

“不用屏蔽疼痛,时霁的身体得慢慢习惯这个。”

俞堂说:“将来他是要回特战队的,他必须想起来怎么疼,然后才能想起怎么保护自己。”

系统还在犹豫:“可是宿主——”

“不要紧。”俞堂说,“我买了一箱镇痛泡泡糖。”

系统:“……”

俞堂做计划,当然会准备周全。他剥了一个泡泡糖扔进嘴里,坐在床上,翻开任务简章。

他们这一阶段的任务是让盛熠体会真正的绝望,从无能狂怒,被打击到结束狂怒,开始接受自己的无能。

任务目标延续了穿书局一贯老旧、僵化、容易钻空子的风格,制定得非常宽松。

宽松到甚至没规定他们完成这个任务需要采取的方式。

“宿主,宿主。”系统已经熟悉了俞堂的风格,“我们要利用这个机会,转去机甲操作系吗?”

除了时霁,其他人其实都清楚,盛熠只是一时拿他出气,想要教训教训时霁,并不是真要把他扔到后勤杂务专业来。

盛熠只是想看时霁完不成任务,又被整个学院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的窘境。

他自己被人议论了半年,气得要发疯,一定要找一个口子来发泄。

盛熠不懂得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任性惯了,小时候父亲每次生气,都是时霁和他一起被批评,陪他一起受罚。

偏偏这一次,整整半年时间,居然都只有他一个人受这个气。

盛熠要让时霁也尝尝这种滋味。

俞堂不置可否,他翻了翻剧情,问:“时霁会开机甲吗?”

“不能判断。”系统说,“时霁自己选择了僚机……他喜欢开僚机。”

盛父并不禁止时霁接触机甲。

对于盛父这种已经泯灭了人性的战斗狂来说,不论时霁最后成为机甲还是僚机,结果都足够令人满意——他甚至更愿意看到时霁变成一架最优秀的机甲。

但时霁的兴趣并不在机甲上。

相比于沉重笨拙的机甲,时霁更喜欢驾驶僚机的感觉。

他喜欢高高飞掠到目标上空,凭借自己的判断,标出虫王最精准的位置,喜欢在所有变化发生之前,只靠风速和光线的变化,就预测出虫潮下一步的动向。

他喜欢听僚机呼啸而过的时候,风铃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他是个天生的观察手和指挥员。

……

“但按照规则,观察手也是有资格接触机甲的。”

系统敢说:“在军方正规的战斗部队里,操纵僚机的观察手和机甲驾驶员,原本就可以随时互换位置。”

观察手的其中一项任务,就是在机甲驾驶员受伤的时候,同时接管僚机和机甲的操作系统,负责临时对敌和紧急避险。

这一项操作练习在军事学院里同样教授,也是必修课程。

只是盛熠太目中无人,占有欲又强,从来不肯让任何人操作自己的机甲,所以才从来都没和时霁进行过这项练习。

“宿主买了很多军事技能卡。”

系统说:“我们可以先用这些技能卡,提升时霁操作机甲的水平,然后再找一个厉害的观察手配合,狠狠地打败盛熠……”

俞堂跳下床,打开时霁的行李,摸出一罐可乐打开:“这样有什么意思?”

系统愣了愣:“不是要让盛熠体会到真正的绝望吗?”

“他的排名已经掉出前一百了。”

俞堂说:“也就是说,不止叶含锋和他的搭档——在军事学院里,至少有一百个机甲操作员和观察手,都能互相配合,狠狠地打败盛熠。”

系统:“……”

系统:“他为什么还不真正的绝望?”

俞堂没忍住乐了一声,灌了两口可乐:“因为到现在,他依然自欺欺人地认为,问题出在观察手身上。”

俞堂负责了四本书,对四本书都很负责。

本着推进剧情的责任感,作为工具人,有义务结束盛熠这种自欺欺人的认知。

“时霁喜欢飞,就让他飞。”

俞堂说:“我刚才查了查资料,军方特战队里的指挥员,百分之八十以前都是观察手。”

俞堂:“庄中校以前也是观察手。”

相对于机甲驾驶员,观察手驾驶的僚机杀伤力或许低一些,在很多人眼中,都未必能体现出最直观的威力。

但在一场战斗里,大局观、判断力、协同意识,才是真正足以决定战局的胜利关键。

在战争里,威力最强的永远都不是武器本身。

“既然这样,我们要再找一个机甲驾驶员吗?”

系统有点犹豫:“时霁不会给其他人当观察手,即使我们ooc了,他体内被植入的程序也会阻止我们……”

“不给其他人当。”俞堂说,“我刚查了一下,展学长的研究里有一项,是机甲的自动驾驶技术,卡在了最后的程序设计阶段。”

系统愣了下。

“他擅长硬件改装,我擅长编程,小红卡擅长不把车开进沟里。”

俞堂:“我们可以把这辆机甲起名叫海豚号。”

系统:“……”

“时霁永远会是第一观察手。”

俞堂拍了拍系统:“盛熠之所以能自欺欺人,就是因为时霁从没和别人搭档过。”

“我们有义务让盛熠明白。”俞堂说,“只要时霁甩了他,哪怕和海豚搭档,也能拿到整个学院的第一名。”

作者有话要说:海豚:0v0

2("同时给四位大佬当备胎后[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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