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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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陈君雅叹了口气,“唉,我知道半梨对我有意见,但她骂我可以,不能那样骂程橙啊。虽然这件事是程橙不对,但她那么小一个孩子,能懂什么?”

程半梨这么不给面子,程志心里也有些不悦,“板栗从小被宠坏了,脾气大,等她消消气就好了。”

两个人都觉得,这件事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就算程半梨有再多不满,也只能压进心里。

不然她还能怎么办呢?一家人相处有矛盾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可十几分钟后,门铃突然被按响。

“我去开门吧。”陈君雅走到玄关处。

她为了表现自己的贤惠,这两天让刘姨先回去了。

打开门,门口出现的却是几位警察,“您好,请问刚才是您报的警吗?”

陈君雅一脸茫然,“不是啊,你们找错了吧?”

可警察再三确认过,这家就是报案人所说的星湖湾别墅区a15栋。

“十分钟前有人报案,说怀疑家里遭了****,财物损失严重,您确认家里没有财物丢失?”

陈君雅瞪大眼,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正准备把人打发走。

就在这时,程半梨从二楼下来,对门口的警察说道:“你好,是我报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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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君雅和程志目瞪口呆的神情中,程半梨将警察们请进门,领他们上了二楼。

包里的手机在此时响了一下,她没有听见。

对于程半梨而言,陈君雅只是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而已,而且她心里很清楚,当年的错更多在程志身上。所以只要陈君雅不作妖,她从没针对过她。

她这次之所以这么生气,不留情面,不是因为程橙,是因为程志保护那对母女,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让她心寒。

程半梨报警的时候已经说过,怀疑是亲戚家小孩做的,所以这件事很快解决。

陈君雅和程橙被拉到一边教育,要赔偿程半梨的所有经济损失,归还丢失的耳环和项链。

警察走后,程橙尖着嗓子哭闹,陈君雅涂白的脸涨红,“我就没丢过这么大的人。”被记了档案不说,差点还因为涉案数额大被拘留。

程志满眼不赞同,语气重了几分,“程半梨,就算你对你陈阿姨再不满,我们都是一家人,你非要把事情闹这么大算怎么回事?”

程半梨抱臂站在一旁,拨了拨头发,满脸无所谓地说:“我跟她一没血缘关系,二没结婚,算什么一家人?”

她态度尖锐,分毫不让。父女两**吵一架,甚至差点闹到动手的地步。

后来程志右手高高扬起,怒声训斥:“谁惯的你这么跟大人说话?”

程半梨眼眶微红,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我妈惯的。”

程志像是陡然泄了气,高举的手最后还是没有落下来。

他动了动唇,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最后程志带着陈君雅母女俩离开之前,疲惫地问了一句:“板栗,你是不是永远不能和你陈阿姨和睦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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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人厌的一家人终于离开,别墅里清静下来。

程半梨独自上楼,默默打扫房间的一片狼藉。

她把那些外人眼里奇奇怪怪的玩偶拍干净,放回床头,打算有空了重新洗一遍。

相框彻底废了不能用,从前的三人合照,变成了两人的照片,最右边的男人被她折了进去。

看着照片里年轻温柔的女人,程半梨眼眶渐渐湿润,努力咬着下唇也没能止住眼泪,泪水吧嗒吧嗒往下落。

程母事业心很强,经常没时间陪伴程半梨,但因为她的理性和包容,程半梨从没缺过安全感。

从小妈妈就告诉她,就算是家长,做错了事情也应该觉得理亏心虚,应该努力弥补,而不是仗着自己更有话语权就不讲道理。

所以程半梨有底气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所以她才敢理直气壮地反驳程志。

程志居然还好意思问她,是不是永远不能跟陈君雅和平相处,搞得仿佛这一切都是她的错一样。

程半梨听了都觉得好笑,反问他:“我妈六年前因病去世,可程橙今年七岁,你说我能不能和她们和睦共处?”

她爸妈并没有离婚,这件事陈君雅一直都知道。

当年那件事的遮羞布就这么被掀开。

程志最后还是带着陈君雅母女离开了,并且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带她们来这里。

程半梨床边站了很久,珍惜地将几张照片收进抽屉,打扫干净被乳液弄脏的地面,从床单到被套枕套全部拆了下来。

等她收拾完下楼的时候,窗外天色暗下来,夕阳把被电线分割成几块的天空映得橘红。

程半梨走到客厅,捡起地上那个被撕坏的玩偶。

这原本是一只浅绿色的小熊,头很小,身子胖乎乎的,四肢像是乌龟,背上还有龟壳。

“给小熊一个乌龟壳,这样它偷完蜂蜜,就能躲在乌龟壳里,不会被蜜蜂蜇到了。”小女孩拿着画笔,天真地向妈妈解释自己的画作,“妈妈,这个世界上会不会真的有乌龟熊呀?”

“会有的。”妈妈温柔地说。

后来,妈妈真的做出了一个,和她的画一模一样的乌龟熊玩具。

女孩惊喜地抱住那个玩具,捧着妈妈的侧脸“啵唧”亲了一口,笑得很甜,“谢谢妈妈,我很喜欢,乌龟熊好可爱。”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女孩睡觉的时候都会抱着乌龟熊,没有它会睡不着。

程半梨房间里还有很多这样外形奇特的毛绒玩具,都是当年妈妈按照她的画做出来的。

妈妈那么忙,只能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熬夜给她缝出一个又一个玩具,保护她那些天马行空的幻想。

可现在,这个浅绿色的乌龟熊被撕扯成破布,眼睛嘴巴被剪碎,里面的珍珠棉全部被掏了出来,被人像垃圾一样随手丢得遍地都是。

已经没有修好的可能了。

程半梨捧着那团破布,独自蹲在客厅的地上,在逐渐黑下来的别墅里啜泣。

开始还是小声呜咽,后来哭声越来越大,她开始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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