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只诅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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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和加茂宪伦的约在于卫宫佐千代是否会脱离过去成为咒术师。

如果卫宫佐千代能醒悟,想清楚自己与她的养父母是两种生物,夏油杰愿意优待她,让她的父母成为他“猴子清除计划”里的幸运儿,而且可以帮助阻止意图不明的加茂宪伦进一步伤害她的行动。

不是说夏油杰动了恻隐之心,放卫宫夫妇一条生路,而是他发自内心的在乎他的同类——每一个咒术师的感受。

咒术师们就像名为世界的汪洋里兀自游曳的鲸鱼,强大而孤独,发出其他生物无法理解的音波,维持着与自己那数量稀少的同类的共鸣,一生都在飘摇却到死都要在鲸落中被蜉蝣蚕食,贡献出自己的血肉。

蜉蝣虾米能理解鲸的世界吗?必然不能,就像看不见诅咒的人与咒术师虽共生在一片天空下,见到的色彩却截然不同。

光影之下,每一个咒术师自出生起就注定在抵死为凡人而战,祓除诅咒,拯救世界中燃烧自己,可即便强大如五条悟这样的灵魂也添补不了无休止的滋生出来的黑洞。

到最后,还要受尽人类身上那源自无知的恐惧,憎恨和责怪,在他们眼里看不见就是不存在,所以愚蠢地将拥有力量的咒术师视作不幸的源头。

殊不知,咒灵只会诞生于这些非术士的杂念之间。

咒术师不得人心,却要为人心付出一切。

夏油杰背着这样的责任过了十几年,吞咽下无数诅咒的苦果,可依旧看不到所谓和平的尽头,然而与之相反的是,他却要一点点见证朝夕相处的同伴日益减少,同期伙伴走入末路。

不断辗转在失去之中,夏油杰逐渐认清了现实——看得见诅咒的咒术师与看不见诅咒的凡人是两种物种,咒术师才是保护世界的人类,而其他的,则是只会制造麻烦的“猴子”。

一直以责任为生的夏油杰,在16岁的时候,屠-杀了一整个将咒术师后裔当作灾厄对待的村落,随后杀了他的普通人父母后叛逃,这么多年一直在潜伏安插眼线,收集同伴。

是的,责任,他的责任是保护人类,保护他所认为的人类,因此要肃清那些身为咒灵源头的猴子,创造出只有咒术师的世界。

叛逃后的日子并不好过,来自昔日同伴的追捕和得罪过的诅咒师的追杀,使人分身乏术,可即便如此,夏油杰也是当时唯三的特级咒术师之一,能够收伏连同特级咒灵在内无数咒灵的咒灵操术,使他在最狼狈的一段时期里除了五条悟外无人敢正面进犯。

之后,夏油杰以防万一,又为了方便掌控敌人的动向,除了在东京、京都两所咒术高专外,他也在与咒术师关系暧昧的驱魔师那方安插了不少“眼”。

他的咒灵就是眼。

三年前的平安夜,夏油杰正在与自己召集来的同伴吃着团圆饭,忽然养在圣十字町修道院外的咒灵传回来了强大而异样的力量波动。

这种程度的咒力属实罕见,夏油杰放下餐具,带着讶异的心,与那只咒灵共享了视觉——

一眼万年。

如果说,过去他从五条悟身上看到的是这个世界最极端的力量的话,那么眼前这个小孩,便让他知道何为撕破规则、逆转时间的神之手笔。

凭空创造出植物的生命,那是不是人也可以

她发射出的咒力弹攻击性很强,平心而论让他硬吃下来都未必能保证毫发无伤。

拥有这种能力,是不是能救下更多的同伴?

夏油杰自那之后就有些心事重重,可还未等他从一边的冲击里回过神来,没过几天他又听到了另一个重磅消息:收伏特级咒灵的卫宫佐千代,当天进入了东京高专,同时五条悟也介入了其中,最后陪同她的是七海建人。

夏油杰狂喜:稳了,恭喜我方再获一名大将。

然而现实却让夏油杰失望了,在他暗中观察下,小孩的生活好像没发生什么变化,连从那个猴子家搬出来的前兆都没有。

一打听,好家伙原来人家至始至终就把自己当成普通人!是那种用坏了电器,明明能自己复原却还要走猴子流程打电话报修,有着非常强的自我管理意识的“普通人”。

他还在计划如何把这个小孩从五条悟那诱-拐过来,结果人家连门都不想入,还将他一众同伴反锁在外,没戏。

夏油杰承认他急了。

如果要以猴子的形容来粗浅地描绘他的心情,那大概就是孩子妈发现自家天才儿童不思进取,每天只和一群不开化的差生厮混不说,还总想让自己聪颖的大脑停止思考,把智商降低到与返祖动物一个程度,从此沦为方仲永——的那种痛心疾首。

夏油杰很想晃晃卫宫佐千代的脑子里看看有多少斤水,为何他如何苦口婆心,她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为什么?”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的夏油杰发出灵魂叩问。

卫宫佐千代看着他执迷不悟的样子也很头疼,她想了想最后从购物袋里掏出一盒桃子乌龙pocky,拆开包装问了夏油杰,得到了一个目光怪异的拒绝,然后自顾自叼着。

“没有为什么,纯粹只是喜欢而已,就像人会下意识挑自己喜欢的口味一样,我喜欢现在这种生活。”

夏油杰暗恨道:“那是因为你的父母不知道你与他们截然不同的力量!试想一下,如果哪天你带着诅咒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他们会怎么做?厌恶,恐惧,还是要除之后快?”

“即便你为这个世界承受了灾厄,他们也只会将你当作不幸的源头,关进牢笼,高举火把,杀了你还要欢呼喝彩!醒一醒吧,你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是吗,”卫宫佐千代吃得津津有味,满脸不以为意道:“可我见咒术师也不欢迎我啊,我还记得我背上诅咒的那一天起,你们上层不是叫嚣着祓除我,便是囚-禁我。”

她看着夏油杰道:“你看,纵使眼界不同,咒术师的脑子和人的脑子没什么不同。”

“不一样”

“一样,”卫宫佐千代打断了他,手中一小袋饼干逐渐见底,她分出闲暇寻找纸巾,夏油杰迟疑了两秒递给她一张黑色的手帕。

卫宫佐千代瞟了眼,巴宝莉纯色经典,闷骚男的挚爱,她没接,因为她找到平替印花纸巾。

“一样的,因为无论是咒术师还是普通人,他们都有好坏之分,有接受我的咒术师,自然也有想着怎么利用我的咒术师,同样的,有排斥异常的普通人,也有平常心的普通人,人心千变万化,不要一竿子打死啊,那对一心向善的灵魂太不公平了。”

卫宫佐千代对夏油杰这种从排外心理隐隐发展到报社的思想熟得不能再熟,因为她也是这么过来的——一开始也是全心全意厌恶魔术,可后来走遍世界见到不少行医救人的魔术师后,她那想要重启世界的念头终于在不停动摇中湮灭。

但就像她所说的,人心有异,有卫宫佐千代这种能及时止损的人,也存在诸如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也要施行报复的苍崎橙子,与向着毁灭后的新生而孤单前行的卫宫切嗣,夏油杰这般。

因此,夏油杰不但没有动摇,反而加深自己卫宫佐千代不识黑暗,被猴子的花花世界蛊惑的想法。

或许,加茂宪伦真的是对的。

卫宫佐千代再强也只不过是不谙世事的小鬼,见识的最可怕的咒灵,也只是由一个本质善良的巫女演变来的诅咒,她并不能认识到这个存在咒灵的世界有多么畸形。

只有将她从舒适圈里剥离,斩断那些庸碌的羁绊,让她看清现实的残酷,卫宫佐千代才会成长,才会知道命运从来没有给过他们选择的权利。

夏油杰眸光比夜幕还要黯淡,那是见过无数悲剧后收敛锋芒的黯淡。

半晌,像是为了杀死自己内心里最后一点良心,他开口质问卫宫佐千代:“猴人类创造咒灵,咒灵残杀人类,咒术师夹在中间,成为彻头彻尾的异类,这个世界可待我们公平过?”

卫宫佐千代很烦恼,为什么夏油杰总是在寻求她的答案,关于世界是否存在公平一说本来就是众说纷纭的哲学问题,但本着不想看到世界又诞生灭世少年,她耐心分享了她的感悟。

“关于公平,每个人心中都存在不同的度量,都是同过协商比较出来的,如果你站在唯心的角度,觉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那就是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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