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2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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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法谷坐落于丰州,就在云州隔壁,与青州隔了峡州。

过了峡州,向西乃丰州,向东乃云州。

霍海城御剑和飞舟速度差不多,甚至还快一丝,柳讼夏必定要跟着去,是以霍海城还是决定用飞舟赶路,也好照顾云大夫。

熟悉的小飞舟重新拿出来,霍海城有些恍惚,这飞舟他就用了一次,想当年这飞舟还是特地为了云大夫买的,没想到蛛魔城一事之后便再也没有用过。

如今再用,也是因云大夫。

将人抱到当年的房间里,房间布置未变,榻上的聚灵阵启动,霍海城想,这样云大夫应当会舒服些。

柳讼夏还没上来,霍海城走到甲板上,“夏儿,走了。”

柳讼夏抱着一堆书出来,“霍哥哥,等等,伯伯的书”

霍海城跳下飞舟,他倒是忘了,夏儿用不了储物戒。

范鸿华提出要帮她,柳讼夏却不想假手他人,“这是伯伯的书,他平日里很宝贵的,我要分类放好,这样伯伯醒来就会夸我懂事啦。”

霍海城二人见此,便只提供了箱子,柳讼夏犹如一只勤快的小蜜蜂,忙上忙下。

“啊,对了。”

突然想起什么,“我还要去跟沈府说一声。”

“沈府?”范鸿华帮她把书拿近一点,“是沈小公子的病?”

“对,伯伯说了,做事情要有始有终,要对自己的患者负责。”柳讼夏咬唇,“我先去跟沈府说一声,日后没办法给他们看病了。”

提前说了,沈府也能早点去另找大夫。

范鸿华自告奋勇,“我去说吧,我脚程快。”

柳讼夏犹豫了一下,“那好吧,快去快回哦。”

范鸿华化作一道流光飞舟,柳讼夏继续整理书籍,有霍海城帮忙递东西,很快便将书架上的书搬完了。

等她仔细标上分类,霍海城拿出一个空的储物戒将书收好,随后将储物戒给她保管。

平日里不觉得,要走的时候,柳讼夏哪里都舍不得,哪里都想搬走。

但她更希望早点上路,是以只将药材和书房搬了,带上了自己的一些衣物,其他的便留了下来。

霍海城留在书房里,里面有一股淡淡的竹子香,地上有一个蒲团,是柳讼夏忘了拿的。

蒲团很大,盖住了很大的一片地方,几乎像席子一样。

霍海城将蒲团拿起,下面的地板露出来,坑坑洼洼的,还有一条条的爪痕,残留着一些血迹,似乎曾经有谁在这里拼命的抓挠过。

蒲团刚一拿起,便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霍海城定定的看着地面,血迹很深,非常的新鲜,是刚流出来没多久的。

“霍哥哥!”柳讼夏跑进来,“我们走吧?”

霍海城下意识挪了一下蒲团,挡住她的视线,脸上扯出一抹笑,“走吧。”

霍海城低头看着手上大得过分的蒲团,重新放了回去。

离开房间,霍海城亲自关上房门,装作不在意的问,“夏儿,云大夫常换蒲团吗?”

“这个啊。”柳讼夏想了一下,“是去年开始换的,伯伯说以前的蒲团太小了,他想换个大的。”

去年?

“换了几次?”

“嗯,我数数,换了五六次了,越换越大,可伯伯不爱用这个蒲团,只当席子用,念经都用莲花座。”

两人来到飞舟上,不多时,范鸿华便回来了,飞舟快速上升,在云层之中穿行。

柳讼夏跑到云竹房里,坐到脚踏上,趴在窗沿看着,“霍哥哥,去了药法谷,伯伯就会醒来吗?”

霍海城嗯了一声,走到床边,视线移到云竹露在被子外的手,修长润泽,无一丝瑕疵。

这样一双手,如同最近没瓷器一样,竟曾经破烂不堪,痛苦的在地上抓挠过吗?

他到底有多痛?

为何从来不说?

霍海城觉得喉咙涩涩的,有些发苦,不怎么想说话,柳讼夏叫了他几次他都没应。

范鸿华觉得他有些不对劲,然而如今最要紧的便是柳伯父,不,是云伯父才对。

最重要的是云伯父的识海。

“夏儿,我看柳……云伯父给你准备了很多套法衣,你是经常遭受攻击吗?”

柳讼夏神色有些不自然,事到如今,她也不好瞒着了,便点了点头。

“其实,五年来,伯伯每年六月廿一,八月十五,九月廿四,这三天时间都会精神不振,而且每年这个时候,我外出总会遭遇到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袭击。后来,伯伯便给我准备了好多法衣和护符。”

柳讼夏抠着指甲,“伯伯不舒服,我怕伯伯担心,就都说是妖兽干的。”

可现在看,伯伯很可能一开始就知道了,怪不得他每年都会准备更好的护符和法衣。

“八月十五,是明天。”霍海城沉声道,“这么说,这些年来,这鬼东西一直在云大夫体内,是乌吗?”

不像。

柳讼夏也摇头,“伯伯说过,乌早就被他吞噬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伯伯没和我说过。”

“今年?我看云伯父不止精神不振。”范鸿华说道。

何止精神不振,这几天一直在睡,不然就是在念经。

“伯伯的症状,的确是越来越严重。”柳讼夏一直低着头,“去年开始,伯伯每到时间就开始昏睡,睡一整天都不醒。今年六月,一共睡了三天。”

“去年何时开始?”

何时?

柳讼夏回想,“八月,伯伯每年八月的症状是最严重的的。”

“换蒲团也是八月开始吗?”

啊?换蒲团?

柳讼夏直觉哪里不对劲,但还是点头了,“差不多就是八月中上旬开始换的,只要一换蒲团,伯伯便会不停的念经,几乎一整天都念。”

“今年换了吗?”

“没,没呢。”

霍海城看向床上的云竹,喉咙动了动,“云大夫可曾对任何人提起过什么?”

“没有。”柳讼夏摇头,“我们在这里生活了五年了,没见过谁来找过伯伯,伯伯也说他没朋友,唯一的朋友,也不知是死是活。”

所以,要是有谁冒充伯伯的朋友,都是假的。

没有朋友,孑然一身,这就是云大夫的现状,在他身上似乎也很正常,他不爱交朋友。

范鸿华不知道这事和蒲团有什么关系,转而问,“霍兄,你觉得那东西,是不是一体二魂?”

“你觉得像?”霍海城反问。

“像,又不像。”范鸿华苦恼的摇头,“若说不是,可那东西的确有云伯父的气息,本源相近。可若说是,那东西已经元婴期了,哪有副魂比主魂还强的?二者共用一个身体,云伯父分明才是开光。除非”

“除非什么?”柳讼夏坐直了问。

“除非,云伯父才是那个副魂。”

霍海城闭上眼睛,不发表意见。

柳讼夏疑惑,“可是,你们不是说,一体二魂不能筑基吗?”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范鸿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虽是万中无一,可却有可能,只是历史上的一体二魂,便是筑基了,也无法结丹,无论主魂还是副魂。”

“那应该是外来物。”霍海城睁开眼睛,“一个想鸠占鹊巢的脏东西。”

范鸿华看向他,“怎么说?”

柳讼夏也想听听,霍海城却解释不出来,“我只能肯定,不是一体二魂。既然不是一体二魂,那便是外来物。”

“会不会是魔井?”柳讼夏心中一跳,“我曾在蛛魔城听过一个传闻,字母魔井最开始的作用是为了镇压一头古魔,魔井的魔气便是由古魔而生。当年伯伯去了母井之处,会不会”

会是这样吗?

“不好说。”霍海城摇头,那东西身上,的确魔气最多,可也掺杂着一丝鬼气。

更确切的说,是死气,他们感觉到那东西身上有云大夫的气息,那是因为那些气息是生气,云大夫的生气。

霍海城怀疑,那东西一开始的死气比现在还多,他在掠夺云大夫的生气。

可若只为了生气,云大夫如今必定不会如此生机盎然,显然那东西还有所顾忌。

云大夫是正统的道修,而那东西显然是邪魔一类,两者相斥,可他却能发挥出强大的实力,云大夫的身体有如承认了它的存在一样。

它已经获得了一定的认可,已经开始和云大夫的身体融合了。

很可能是为了夺舍。

可若说是夺舍,不应当那么麻烦,夺舍死者便是借尸还魂,只要刚死不久生机未断,便可重生。

夺舍生者,虽天理不容,却并非不可为,直接拼的是双方的神识。

那东西已经是元婴期,神识比灵识更高一层,理应一开始便可直接吞噬云大夫才是,为何汲汲营营这么多年?

它所图甚大,这不是简单的夺舍。

他顾忌着什么?图的又是什么?为何挑中了云大夫?

霍海城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情,也没有太多头绪,当务之急还是先将云大夫唤醒。

他想,云大夫既然能算到今日之事,想必也清楚那东西的来历。

对症下药,再好不过。

“霍哥哥,我可以给伯伯吃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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