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指挥使的知心人(1 / 2)

加入书签

人的需求层次理论,马斯洛教给我们了,性是最基本的生理需要,所有人都一样,如果这‘不痛不痒’的是凶手所下,目的一定是为了促成死者的花柳!

叶白汀看着仇疑青,第一次有点惊讶,这个男人,很敢想啊。也挺懂的,难不成是经验丰富?

“凶手知道青楼姑娘红媚生了病,知道沈华容和徐良行是其拥趸,可能也用了一些手段帮忙,让这两个人得到了红媚的帕子。”

仇疑青声音低沉,说话时尾音略降,有一种特殊的韵律感,透着和别人不一样的锋利和睿智:“凶手也知道,庄氏被缠腰龙折磨了两个月,终于病好,要开花宴。凶手有办法对席间某些人下,或许催|情丸一事也参与了,就是为了让死者受尽影响,从而达成最终目的——花柳。”

而且素帕很微妙,红媚既然是青楼头牌,要做这种暗示意义明显的事,为什么不用更有个人记号的帕子,反而用素帕这种,放在男人身上一点都不违和的东西,很像有计划的故意为之。

“凶手并不在意这个病是当天立刻完成,还是稍后几天,只要下了,红媚的帕子在,早晚目的能达成,如若不然,许还有别的推动计划。”

叶白汀点了点头:“凶手还知道,这种病很难宣之于口,而治疗颇有心得,名声在外的,只有大夫常山,他|她不用在死者身边,盯的很紧,当死者去寻常山看病的时候,就是推波助澜,让他们被人唾弃鄙夷的时候,再等几天,等死者身心痛苦,就可以动手了。”

“我有一个问题!”

申姜听了半天,信息太多,实在整理不过来,举起手:“照这样说,徐良行是凶手目标的可能性也很大啊,为什么他没得花柳,也没死?”

叶白汀:“他自己不都说了么?”

申姜:“……说了什么?”

“关于夫妻问题不协调怎么解决——”叶白汀提醒申姜,“他不是说房里有丫鬟?这男人从骨子里透着一种优越感,他会听曲,追头牌,有机会也会成为某个花娘的入幕之宾,却不一定喜欢幻想,人家玩就要玩真格的。”

仇疑青:“徐良行非常注意衣着形象,不蓄须,脸上永远干干净净。”

申姜:“啊?”所以呢?

叶白汀一脸‘你是猪吗’:“所以他爱干净,常洗手。”

只要他不是和红媚真刀实枪来过,染病的几率就很小。

“所以凶手想杀的人……从始至终都是沈华容和庄氏?此不惜耗费巨大心血计划准备,只为做这么一个局?”申姜咂舌头,“那这个凶手,有点厉害啊。”

这点叶白汀很同意:“目标精准,计划到位,凶手对死者的了解程度不仅仅是熟悉了,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仇疑青:“连性格习惯都知道,凶手对死者绝非简单的打听消息,或许已持续关注数月,或者——经年。”

叶白汀颌首:“沈华容和徐良行手中帕子得到的先后顺序也很重要,若沈华容先得到帕子,且在花宴之前就染了病,那是否中就没有了意义,我们以上的推断需得重新架构。”

“我知道了!”申姜拳捶掌心,“既然是在花宴上中的,那我们把多派点人手,重点排查,把人抓出来不就行了?”

叶白汀一脸‘身为百户怎么这么天真’:“问题就是人太多,怎么抓?本案多少嫌疑人都在里头,届时你怀疑谁,不怀疑谁?”

仇疑青:“没去花宴的,反而更有了理由——既然凶手是在花宴下的,我又没有去,同我有什么关系?”

事实上锦衣卫也不是没有动,他已经派了人排查,但与宴人员真的太多,圈子盘根错节,再加花宴多是内宅掐尖争斗场所,许多有的没的小秘密齐齐浮上,有些人不配合,刻意隐瞒的原因根本不是命案而是其它,想要查的非常清楚,很难,需要大量时间。

申姜:……

“凶手就是故意的吧!选这种场合,提前准备好计划步骤,不管本人去还是没去,最终目的都是把自己隐藏起来,大家都有嫌疑了,可不就显不着他了?”

叶白汀:“所以说凶手很聪明,局布的很大。”

申姜看着娇少爷,也总算回过味儿来:“我就说你为什么要我问那些问题……什么夫妻感情好不好,房|事和不和谐,不在一块都怎么解决……原来是这样!你是想知道死者的病怎么来的?”

叶白汀拿眼角白他:“申百户有何高见?可有怀疑的人?”

“当然有!”生姜就来劲了,“徐良行啊!你看,他和郡马那个见面气氛,互相不搭理,连招呼都不愿意打,明显是有仇,说起庄氏又是什么‘爱之深责之切’,又是不能包庇,也是不满已久,对两个死者都有杀人动机,下手也方便!”

叶白汀:“那云安郡主呢?照你这个推理方向,夫妻失和,想和离都和离不了,和庄氏积怨几乎从少女时代开始,不说恨入骨髓,也肯定不想对方好过,岂不是也都有杀人动机,下手也方便?”

申姜就皱了眉:“对哦,还有那个乐师乐雅,他自己都明着承认喜欢郡主了,看起来像个胆大的,自己也说杀猪刀都买好了,没准是他看不过去,想要为郡主出口气呢?”

说着说着,申姜就觉得这个可疑,那个也可疑:“还有那两个杀人现场,从路线距离上看,医馆大夫常山好像更方便?妙音坊也并不太远,乐师史密也不是完全没有动手可能,虽说妙音坊到那个点应该闭馆休息了,可这种地方关门哪那么准时,没准就有个大人物不肯走,姑娘们伺候着,完全不耽误史密出去杀个人再回来……”

完全是没营养的猜测了,给不出任何方向。

叶白汀干脆不理他,手上宣纸团成一个小纸团,写个‘常’字:“医馆大夫常山,明确表示自己在这两个晚上都在行医忙碌,却因病人奔波于不同隔音,无法提供不在场证明。”

又团了一个,写上‘乐’字,放在另一边:“乐师乐雅,直接承认在这两个晚上都出去过,具体干了什么不方便讲,总之没有杀人。”

再之后,又是两个纸团,一个写‘徐’,一个写‘云’,两个放在一起:“徐良行说自己都在书房,熄灯后直接宿下,家中上下都看得到;云安郡主说在自己房间休息,有贴身婢女做证。”

最后,是一个单独的纸团,写上‘史’字:“妙音坊乐师史密,怎么看都只是一个距离感暧昧,潜在信息量丰富,却哪儿哪儿不沾边,没有杀人动机的人。”

他看向仇疑青:“为何请他过来?”

仇疑青:“市井乐师生存不易,多活在夹缝之中,最该懂得的便是‘说话之道’,要么,他该闭嘴,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知道,除非逼的没办法;要么,就该抓住机会,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跟官家说——可史密的态度,让我感觉有些违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叶白汀:“你去查了他?”

仇疑青颌首:“搜了他的房间。”

“可有异常?”

“并无,”仇疑青摇头,“和坊内其他房间并没有什么区别,整洁,干净,日常应用之物都有,不该有的一点都没有,房间里除了衣物配饰,最多的就是乐器,琴瑟筝笛,不一而足。”

他修长指节滑过叶白汀桌上纸团,将最初写就,‘沈’‘庄’两个纸团摆到一起。

两个死者之间,一定有一条线索贯穿,清晰明了,至关重要,可他们现在并没有发现,只有凶手知道。

申姜戳了戳这两个纸团:“真的不可能是情杀么?大部分命案原因,无非是财,情,仇。”

仇疑青将被他戳过的纸团挪回原地:“就算是情杀,也不会是两个死者之间有情,花柳是凶手故意为他们画的侮辱色彩,伤害足够深,引导起来很便利。”

申姜挪了挪‘徐’字纸团:“那是利?庄氏能帮他仕途顺畅,他都不在乎了,没准有了什么更好的想法?”

仇疑青再次将‘徐’字纸团移回原地:“男女性格不同,擅长方向不同,资源倾斜不同——搭配使用比单一项更有效果,除非找到确切证据,这样的猜测没有任何意义。”

案情似乎进入了一个僵局,怎么说都有理,也怎么说都不对,明明问了供,得到了更多的消息线索,却仍然理不出最重要的那一根线。

死者一男一女,所谓的桃色表象都是假的,根本就没有私情,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仇疑青:“本使去宣平侯府看看。”

叶白汀点了点头:“辛苦指挥使。”

申姜瞧着上司要走,赶紧发问:“我呢?属下现在干点什么?”

仇疑青剑眉锋锐,眸藏冰霜:“你是想猝死,好让别人参本使不恤属下?”

申姜:……

这,这怎么话说的?

仇疑青:“滚回你的班房。”

指挥使背影昂藏,来去无踪,不惊半颗风尘,不扰半片云彩。

申姜吓得屁滚尿流,嚎丧似的跑到叶白汀身边:“完了完了我完了!我一定是惹到指挥使了,他刚刚说话那脸吊的比雷雨前还黑!”

叶白汀放下毛笔,看着桌上的纸团:“是么?”

申姜十分肯定:“是!指挥使虽然以前也超凶,一点都不温柔,说话也不至于这么狠,跟要杀人似的……他今天绝对不对劲!”

叶白汀唇角微勾:“那你可要记清楚了,下回别碰他碰过的东西。”

“碰他……碰过的东西?”

申姜顺着娇少爷眼神,看到了桌上写着嫌疑人代号的纸团——

“不会吧?就因为这?我也碰过了,指挥使就不满?难道指挥使有什么特殊的爱干净的毛病?”

叶白汀摇了摇头:“不像,他不喜欢异味,身上沾了血,会想尽快换掉或洗干净,但若条件不允许,或者有其它事很紧急,他是可以忍一忍的,和普通人一样,他爱干净,但干净并不是他计划单上头等重要,位列第一必须立刻处理的事,更像……有一点整理癖。”

申姜没听懂:“整理癖?”

叶白汀回想曾经见过仇疑青的所有瞬间,唇角微微翘起:“他似乎喜欢把所有‘领地内’的东西弄得井井有条,非常有地盘意识。”

怎么你又知道了!他知道你喜欢吃川菜,你知道他有很强的地盘意识,整理癖,为什么你们明明没见过两次面,说过几句话,却什么都知道,我天天见你天天见他,也没看出什么来,你们是在干什么,展示心有灵犀嘲笑我的智商么!

申姜不服气:“那你为什么没有被凶?纸团还是你写的呢!”

叶白汀微笑:“是我写的,但他碰了以后,我就没再碰了啊。”

申姜:……

“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太坏了啊,就是想看别人倒霉是不是!

“我之前又不知道。”叶白汀摊手。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