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夜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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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溺");

许梁宜看见这条信息,

愣了一下。

分手之后,他们基本上没再发过微信,就算是以前谈恋爱的时候,

其实也很少发。

上一次有交集,还是一个月前。

都过这么久了,他突然问她在哪做什么,

喝醉了脑子不清醒?

可现在是大早上,陆怀洲可没有大早上喝酒的习惯。

许梁宜盯着手机屏幕,一个空姐走过来,

“这位乘客您好,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麻烦您把手机关机,

谢谢配合。”

这条信息来得突兀,许梁宜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回复,

只能先把手机关了。

“一一,我好困,

我可以靠着你的肩膀睡会吗?”方沁打了个哈欠,

说道。

昨晚寝室的床睡得不舒服,

方沁失眠好久才睡着,今天又起早赶飞机,

在地铁上的时候,

她就哈欠连天。

许梁宜道:“可以。”

方沁脑袋就靠到了她头上,过了会,许梁宜以为她睡着了,却听见她声音嗡嗡地说:“一一,我发现你没几两肉,

但挨着还挺舒服。”

“……”

许梁宜没应声。

方沁:“而且你有喷香水吗,身上好香啊。”

“……”

“没。”

“哦……”方沁似乎迷迷糊糊地终于睡了过去。

因为方沁的话,或许也因为那条信息,许梁宜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

“擦什么了?这么香。”他将她拽到腿上抱了会,掐着她的后颈问。

她没理他,他却勾下头,猛地封住她的唇……

许梁宜闭了闭眼,按了下太阳穴。

她实在不想再回忆起她和他的过往,只是这四年,这个男人在她的生活里,留下过太多的痕迹,哪怕他们分手也有一段时间了,她还是没能做到完全释怀。

许梁宜将目光投到窗外,静静地看着飞机离开地平线,往上升。

飞机越升越高,离开了空旷的大草地,离开了没有人烟的停机坪,明城湖泊和山川甚少,放眼望去,都是一幢幢冰冷的高楼大厦,它们逐渐变成芝麻点大小,掩进缥缈虚无的云层,再也看不见。

有些沧海繁华,也跟着一起,在视野里,变得模糊不清。

没有人能抓住。

*

两个小时前。

窗外晨曦微露,昨晚似乎下过一场小雨,天热,地面一会就被晒干,只有树叶尖上勾着的水珠能够证明昨晚小雨来过,又静悄悄地走了。

宽大的卧房里,有一人一猫。

男人刚套好一件深蓝色的西装,慢条斯理地扣着扣子。

床尾趴着一只白色的猫,阳光打进来,将它全身的毛发照出浅浅的金黄,猫儿显得懒洋洋的,偶尔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男人一眼。

陆怀洲扣完了扣子,懒散拉开一个抽屉,里面躺了十几条领带,他随便选了一条,往脖子上套。

系领带时,他脑海闪过一个画面。

女孩站在他身前,头微抬着给他系领带,他能闻见她身上沐浴露和洗发露的香味。

她不伶牙俐齿的时候,安安静静的时候,样子真的很乖,也很美,她一开始不会系领带这玩意,但给他系多了,手法臻至完美。

陆怀洲目光投到对面的镜子,镜子现实又直白,镜子里,他看见身前空无一人,原本应该站在他身前的人,只能存在于回忆里,或者幻想中。

他突然发现,过去和她之间,诸如她给他系领带这样的小事,太多太多,那时候,他认为稀松平常。

陆怀洲浅阖了下眸,突然想起女孩那天对他说的那些话。

“你从来没有平等地看待过我,不是吗?”

“给你当牛做马,我应该的。”

“给你当了四年的狗,还不够吗?”

陆怀洲皱了下眉,三两下把领带系好。

*

吃过早饭,陆怀洲把怀里的白猫落给黄阿姨。

他懒慢慢扣着袖口,对黄阿姨道:“等会叫人把我柜子里那几件西服送去云锦湾,”

他轻抬了下眼皮,“还有这只猫,也送去云锦湾。”

黄阿姨道:“先生要回云锦湾住?”

陆怀洲淡淡“嗯”了声。

之后男人抬脚往外走。

黄阿姨忍不住看了看他的背影。

她心想,先生这是和许小姐和好了?

“喵~”白猫突然叫了声,小脑袋蹭黄阿姨的手。

“饿了是不是啊?哈哈哈小祖宗,我这就带你吃好吃的去。”黄阿姨摸了把手里的猫。

*

仲椿街项目落成一半,陆怀洲到实地考察,他嘴里叼着烟,听工程师在旁边介绍。

他模样懒淡,似乎没认真听工程师说话,也没认真考察。

过了会,陆怀洲把烟夹下来,问:“为什么南街和北街的进度差这么大?”

工程师道:“哦……是这样的陆总,南街和北街的负责人不同,我们是分开施工的。”

陆怀洲眺起眼:“分开施工?谁让你们这么搞的,为什么不由一个人负责?”

工程师一副不敢说出实情的样子。

“说话啊。”陆怀洲看着他。

工程师道:“这,可能您得去问陶总,他认为分头并行,比从头至尾的方案好。”

陆怀洲瞧了瞧他,对身后的黄思成道:“打电话,叫陶平山过来一趟。”

陶平山是圣瑞股东之一,曾是陆昂杰手下一员大将,如今老子让儿子当家作主,很多老将可能没以前那么贴心了。

“现在?”黄思成问。

陆怀洲道:“不现在,等到明年?”

“……”

黄思成便立马给陶平山打了一通电话过去,让他马上来仲椿街一趟。

陶平山没推诿,十多分钟后,人出现在陆怀洲面前。

“陶叔。”陆怀洲颇有礼貌地喊了他一声,挑着眉。

陶平山对他这个反应稍觉意外,在决定采取分头施工这个方案时,他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陆昂杰虽然把诸多权力都放给了陆怀洲,可他背后的势力依旧像座铁山一样把圣瑞扎得密不透风,他们无缝可钻,陆怀洲这小子,他起初以为是个空瓶子纨绔,成不了气候,但他上任后,应证了那句话:虎父无犬子。

这小子,手段跟他爸一样狠,三年来,圣瑞不仅没由盛转衰,反而利润翻了三番。

陆怀洲的脾气虽没陆昂杰那么暴虐,可也从来不会这么耐心款款。

所以,面对此时还算和颜悦色的陆怀洲,陶平山有些意外。

“小洲,找我来,是仲椿街项目有什么问题吗?”陶平山问。

陆怀洲开门见山:“这个工程为什么你包两家?”

这样做,原本就有赌的成分,如果这小子看不出猫腻,也就混过去了,等完工了,工程已定,他发一发火,事情也就过去了,但如今他瞧出来了,面对此,陶平山只能接受事实,还算从容不迫地道:“小洲,仲椿街项目比较特殊,我也是考虑了很久,才考虑包给两个人负责,宣城椒桥那个项目你知道吧?当时泊天就是分成三段,各自负责,最后效果就很好。”

“效果很好?我怎么记得很多市民都吐槽椒桥前后风格变化太大,一点都不搭,你他妈想让我仲椿街效仿人家那个失败案例?”陆怀洲冷冷笑了声。

“小洲……”

“行了,我谅你年纪大了,脑子不清醒,现在停工,我就给你两天时间,两天之内,你必须交给我一份补救方案,补救方案做不好,我换个人搞也不是不行。”陆怀洲把烟丢到地上,踩熄,淡淡说道。

陶平山脸色发白,只能闷闷地“嗯”了声。

*

“陆总,怎么不直接换个人?”上了车后,黄思成问。

他觉得陆怀洲今天的脾气出奇地好,仲椿街这个项目可是市政府重点关注项目,出这么大的问题,如果是平时,陆怀洲肯定发火了。

陆怀洲懒看着窗外,淡声:“这些老东西,一个比一个老奸巨猾,跟他们发火,犯得着?”

黄思成笑:“陆总说得是,等他们骨头被您磨软了,就不敢蹦跶了。”

“陆总,今天周六,您只有这一个行程,接下来送您回家,还是……”黄思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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