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证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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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以砚眸色彻底暗了下来。

但是他面上他却没有显露,而是问他:“你想问他的什么事情?”

“上次你在剧组里和我说,他在国内待不了多久。”程沂说,“然后过了几天,他真的就走了,而且无论如何都不跟我说原因。”

程沂皱眉:“而且,你上次也跟他说了一些……似乎是他一些不愿意面对的经历。”

“你是在怪我?”傅以砚勾起嘴角,看着他。

“不是……虽然你这点做的的确不对。”程沂揉了揉太阳穴,正想继续说什么,却被傅以砚打断。

“如果你知道我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你恐怕就不会觉得我做得不对了。”傅以砚说。

程沂看着他,傅以砚的眼中是戏谑、还有深埋的恶意。

就在上一分钟他才觉得这人很可靠,重生以来帮了他太多,这一刻他又意识到,傅以砚其实一点都没变。

“好吧,这件事先放到一边,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突然回国?”程沂把那些纷乱的想法放到一遍,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他回国好像很危险,但是……为什么危险?”

“如果说大家族的背景很难全然干净,那顾谨之的背景,就是和干净的边都沾不上。”傅以砚说。

“他高中的时候和你是同学,又在高二时匆匆离开,因为他父亲被他同母异父的哥哥杀了。”

一段比小说和电影都要疯狂的家族辛秘在傅以砚口中漫不经心地被揭露。

“他同父同母的大哥,是个庸才,根本无法和他母亲的私生子对抗,他才临危受命,回到e国。”

“那时候他母亲和他那私生子哥哥已经把持了家族大权,顾谨之花了四年才夺权成功。”

一段腥风血雨,被概括成平淡苍白的轻描淡写。

头两年,顾谨之在顾家活得不如狗,他的亲妈时刻都在想着如何弄死他们两兄弟。

最后,他踩着亲生母亲的尸体,坐上了顾家家主的位置。

原本还应该多一具,他那和他流着一半相同血液的同母异父的兄长。

“那私生子失败,被逼得跳海自尽,不过……没死。”傅以砚语气玩味,“顾谨之以为铲除了一切,可以高枕无忧,把顾家甩手给了他哥哥,到了z国,却被那私生子杀了回马枪。”

“原本在斗垮那私生子之后,他就已经把顾家彻底洗牌,解决了那私生子的旧部。不过没想到那对母子早早地就在安排后路,一些旧部他们从未拿到明面上。顾谨之离开顾家,那私生子回到顾家后趁虚而入,瞬间收拢了顾家大半的权力。”

程沂呼吸一滞。

从傅以砚的三言两语中,也能听出,顾家所谓的家族夺权,是伴随着血腥和人命的。

怪不得顾谨之这样三缄其口,又这样忌惮。

“那他……”程沂怔愣地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

他会死么?

“放心吧,顾谨之大概率死不了。”傅以砚说。

“他从前的情势,比现在严峻多了,从前他都没死,现在想死也难。”他说。

这样的回答,并没有让程沂彻底放心。

哪怕他上辈子也曾站在金字塔顶端,但那都是傅以砚给他带来的,他很少去真的把自己当做金字塔顶端的人,而是一直想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好自己的人生。而顾谨之这些伴随着血腥的家族更替,更是他从未接触到的。

太过遥远和陌生,让原本就危险的事情变得更加可怖。

对一个一直生活在合和平的年代和国度的人来说,恋人置身于那样的境地,又怎能放心。

傅以砚有能力帮他。

程沂知道,而且他第一时间就有些不受控制地想到了这一点。

但是傅以砚已经帮了他这么多,他怎么能开口让他插手这样危险的事情,而且他们说得上非亲非故,而顾谨之这件事,非但危险,而且棘手。

傅家是个大家族,每一步都要经过多方面考虑,更要考虑到利益。

因此程沂也只当这是个一闪而过不切实际的想法,甚至连说出来都显得可笑至极。

但是傅以砚却像是看出了一样。

他此时已经用完了饭,用纸巾仔细擦了十指,最后再将修长而骨节分明的食指在桌面上轻敲着。

“你想我帮他?”他轻声问。

“……”

想,尽管知道这个请求说出来可笑至极,但是当傅以砚主动问他时,他心中还是升起了一种不切实际的期望。

尽管他知道这个请求也过分至极,但是在人命面前,他却顾不上太多所谓的情分本分。

“想都不要想,”傅以砚直接说。

程沂微微睁大眼睛。

他看见傅以砚轻笑地看着他:“你该祈祷我不要落井下石。”

“如果他那个同母异父的私生子哥哥,只差一点点就可以把他弄死,我真的很难忍住不推他一把。”傅以砚慢条斯理地说。

“傅以砚!”程沂捏紧双手,忍不住低吼。

傅以砚把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表情。

“程沂,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乐于助人的圣人?”他反问。

程沂也渐渐冷静下来,他知道,傅以砚说的没错。

傅以砚从来不是什么乐于助人的圣人,上辈子,他在商场上就从不留情,那是哪怕不见血、也有人命的战场。

他昏了头了。

“程沂,我希望你能知道,我对你好,不是因为我善良,而是因为我在乎你。”傅以砚一字一句地说,“除了顾谨之,你有其他任何事情都可以来找我,我乐意至极。但哪怕我再在乎你,我们的利益有时候也无法一致,比如你希望顾谨之活,而我则希望他再也不要回来。”

第一次,程沂在傅以砚身上看到了这样深重、毫不掩饰的残忍。

他才恍然发现,这么多年,他好像真的被傅以砚温和的一面麻痹了,忘了自己原先对他的忌惮和恐惧。

但是他却无法责怪傅以砚。

正如傅以砚所说,他从不是什么好人,他帮程沂的那些事情只是因为他在乎程沂。他帮了程沂这么多,程沂感谢都来不及,更没有立场指责他。

程沂深吸一口气:“你不帮忙,我没有任何立场怪你,但是,至少……你不能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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