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瑞雪兆丰年（2 / 2）

他动作快，从小到大经常爬树的。

许欢言在下面仰头看着，然后只能摘比较在低下的一些。

“你别扔，不然都是熟透的石榴，容易崩开。”

周良全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系到自己的身上。

然后把摘下来的石榴就全部放进去。

许欢言在下面自己站着。

不过树上的实在太多了，他们一次也弄不完，而且也没有什么背篓，不好拿。

下午准备再来一趟，如果他们不摘，熟透了就只能掉在地上，然后坏掉。

弄完石榴，再去看看陷阱。

这都是周良全没有去厂子里上班的时候挖的。

上次看还是一周前。

其实这边猎物并不多，不过上次过来看还是一周前。

这次希望不大，但是里面有一只野鸡，跟一只比较肥嫩的兔子。

三个人也是满载而归。

许高国丝毫不觉得有问题的提出来了一个想法。

“姐，今天中午咱们吃炖□□，好久没有吃过你之前做的地锅鸡了，我们再吃一次吧。”

许欢言无奈的看看他拿出来一个石榴，敲敲他的脑袋。

“许高国，如果有一天，你要是做个领导啥的，你的下属也不用给你送钱财，直接给你送好吃的，你就自动投降了。”

许高国特别认真的摇摇头。

“那是不可能的，我也是有原则的人。”

周良全在旁边听着哈哈笑了起来。

许高国听到他是在笑自己，一脚就踢了上去。

“你还笑，我们不是亲兄弟吗？”

许欢言在后面笑个不停，直接掰开一个石榴，边走边吃。

这石榴是真的很好，里面的石榴籽，颗粒饱满，晶莹剔透，放到嘴里一咬就是甜甜的汁。

中午还真的是吃的地锅鸡。

周良全跟许高国两个人配合着把鸡宰杀好。

周父看着几个孩子热闹，心里也高兴，这样的日子过的才有盼头啊。

“你们几个的运气真好，有的时候陷阱放在哪个，半个月，一个月都见不到的，你们这个居然还有两个。”

周良全也跟着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

所以看到的时候觉得惊喜。

地锅鸡其实做法很简单的，只是许欢言的手艺好，有自己用的配方，所以做得更好吃。

而且大伯娘家里的山货更多，什么蘑菇都可以来点。

这样炖出来的汤汁是更加的浓郁鲜香。

旁边贴上去的玉米面饼子更是焦香中还有一些肉的香气，真的吃上一口，就算是圆满了。

顿时整个院子里都飘着鸡肉的香气。

野山鸡肉质比较柴，不过许欢言的火候掌握的好，还有炒的时候都注意着呢，所以肉还是很鲜嫩的，汤还是最好喝的。

香菇吸满了肉汤的香味，在嘴里炸开的感觉，唇齿之间全是满足。

许欢言的手艺在周家也是震撼了别人的。

张明娟把自己的饭吃完，看许欢言，就觉的哪哪都好。

“真好吃，不愧是大师傅。”

许欢言谦虚的笑笑。

许欢言她们下午又去了山里，把树上的石榴全部都摘完了。

等到走的时候。

张明娟把那石榴全部都放到了背篓里。

“良全，你去给到家里，这太沉了，你姑姑她们弄不完。”

周良全听到她娘吩咐的，非常乐意，他跟许高国在一起是真的很合得来。

周玲敏还背着一些种的菜，一个大冬瓜。

冬瓜炒着炖肉都很好吃。

一行人背的满满当当的。

回到村里大家看到周玲敏这又是大包小包的。

一个婆婆倒是跟儿媳妇说起来话了。

“这老许家的大儿媳妇，每次回来都背很多东西，这她那个外甥还跟过来送东西，人家娘家可真撑腰啊。”

旁边的儿媳妇也不是善茬。

“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那谁不知道周婶子她那个外甥能到厂子里当上工人，靠的是许欢言，不然能给那么多的东西。\'

反正儿媳妇跟婆婆各说各的理由，都觉得自己是对的。

周玲敏是已经习惯了，她们家确实是个好家庭，从小到大她爹娘也不是重男轻女，也不偏心，日子过得也很顺。

当年她婆家吃不起饭的时候，娘家不也是借了粮食，现在欢言有能力了，就愿意拉扯一下，所以说这都是彼此相互的事情。

许欢言一到家里，就让许高兴，许高国给她剥石榴，一会她还准备榨个石榴汁喝呢。

不过许欢盛就自己拿着石榴自己吃了起来。

这东西向还是比较稀罕的，家家户户也没人种，主要是粮食都不够吃的，谁还有心情去种水果啊，现在日子过的好了，才会有别的精力来弄这个。

许欢言想着厂子里的果汁也没有石榴，既然山上没人管也能长的这么好，那村里其实也可以种植的。

而且她在报纸上看到了关于广交会的内容，副食品厂也是可以的，厂子的要是能够去到广交会就更好了，还有可能赚到外汇。

不过厂子里的东西除了是东西好，还有什么特色呢？能在广交会中被选中，这是个问题。

比较重要的第一步是先把样品送过去，先给个选上机会。

许欢言想好就随手拿出来本子记上，等到回去了就说。

还挂念着自己库房里的虾和螃蟹，但是在家里肯定是不能吃的，只能先回到县里再说了。

在家里待了好几天，假期结束，又回到了县里。

回去的第一天就把自己库房里的海鲜拿出来，这个东西暂时也见不了别人，只能自己做了自己吃。

白灼了虾，自己调了沾汁，一口一个，螃蟹也是清蒸的，慢慢扒开。

海鱼处理好，就串好绳子，晒着了。

许欢言到厂子里先去找了柳厂长就把自己想的跟他说了一下。

柳厂长对于广交所还是知道的。

“不过就咱们县里的能行吗？”

广交所距离这里也远，每年送过去的东西，都是很优质的商品，跟一些外资的企业合作，把东西送到外面去，赚取外汇。

许欢言对自己家的东西是非常有信心的。

“厂长可以开会讨论一下，我们这边后厨是全力配合的。”

柳厂长也嗯了一声。

许高国跟许高家都已经到县里上学了。

许高兴今年五年级，明年也要升高中。

对于他也是不用担心的，他自己心里也是都有数的。

时间过的也快。

一九七三年十二月下旬，距离过年也没有几天了。

厂子里这几天都在加班加点的干，给工人们提前开了资，过年要买过年的礼物啥的，这钱是少不了的。

不过今年厂子里的工人工资都平均涨了五块钱，票也涨了。

工人发的礼物，今年不仅仅是自家厂子里的，还有别的厂子里的。

往年其实不是不发，是没有发不了。

比如隔壁肉联厂里的猪肉，人家厂子里，根本就看不上自家厂子，自然也不会提出来跟自家厂子里置换东西。

今年就不一样了。

副食品厂今年发展的非常好，除了县里的钢铁厂比不过，其他厂子的位置都是要向后挪一挪的。

也上赶着跟自家厂子合作的变的多了起来。

拿厂子里的福利就多了很多。

普通工人，厂子里的饼干，水果罐头，肉罐头各一盒，还有两斤的五花肉。

许欢言这样的，是普通工人的三倍。

五花肉是六斤。

工人都在排队领东西。

邱花跟许欢言领完一起回去。

“这还是靠你，要是今年厂子里发展的不错，肉联厂能看得上我们吗？别说肉了，啥也没有。”

邱花说的是实话。

不过后面估计会更好的，因为柳厂长递上去的样品已经通过了，大概明年二三月份里，还得带着人去一趟广交所呢。

这件事情在厂子里是保密的状态，所以普通的员工还是不知道的。

许欢言把自己领到的东西放到了自己宿舍里。

厂子里的工人都是三班倒，但是过年是重大的节日，现在补班，这几天是发双倍的工资，领的福利也是两倍，所以还有人愿意在厂子里上班的。

今年厂子里又多招了一批人。

照例给了许欢言名额，但是她也没有什么介绍的人要过来，也就放弃了。

周良全还混上了一个小组长。

不过厂子里的没人知道他们跟许欢言的关系，平时在厂子里也没有互相见过面。

大年三十上午，许欢言带着一堆的东西回家，当然还是先去见过俞大厨的，这一年逢年过节，都会先去看他，是当做一门亲戚在走的。

厂子里发的，还有柳厂长给自己送的，明年二月份去广交所，许欢言还是要跟着的。

一些罐头类的东西，都是要许欢言过去介绍的。

这过年是要过油的，炸丸子，炸鱼。

许欢言带回去十斤五花肉，糖果饼干各一大袋子，还有厂子里发的各种罐头。

正好她到家，也下雪了，瑞雪兆丰年。

各家都是一片团圆。

村里今年每家都过的很好，因为多了种植的果树，每家挣的公分也就多了，明年分到的粮食自然也就多了。

帝都。

白文文没想到她来到顾家的半年了，她跟顾耀文的正式酒席也没有。

不仅仅没有。

她连见到顾耀文的面都很少。

顾耀文回来之后，就去上了工农兵大学，他慢慢的也变了。

每日都活的很精彩，跟乡下的那个他全部都不一样了。

今年是除夕夜，一家团圆的日子。

桌子上摆了一桌子的菜。

赵晋圆看到白文文也是非常嫌弃，这半年她在大院里经常被人看热闹。

这乡下的儿媳妇干啥啥不行。

一家人都在埋头吃饭，没有人说话。

顾耀文的父亲是部队后勤处的主任。

人平时也不爱说话，也都是赵晋圆经常凶他。

白文文摸摸自己的肚子，确实如当初顾耀文说的一样，她来到帝都没两个月就被查出来怀孕了。

赵晋圆再过分，她怀孕了也不好折腾，不过身体上不能折腾，精神上也是没少下手。

白文文看看坐着的几个人。

“爸，妈，我跟耀文的酒席啥时候办啊？这肚子越来越大了，不办也不能一直耽误着吧。”

她这一句话打破了平静。

赵晋圆不耐烦的把筷子扔到桌子上。

“你大着个肚子想怎么办啊？生下来之后再办。”

顾耀文没说话，不过筷子也放下来了。

“咱妈说的也是，你怀着孩子，办酒席不是要操心吗？等你孩子生下来了，怎么着也不迟，反正结婚证也打了。”

白文文听到这话泪就掉下来了。

“可是我总觉的名不当言不顺。”

赵晋圆听到这里都气笑了。

“你本来就名不当言不顺啊，要是搁在旧社会，你这样的都是当妾的，没有媒人，没有聘礼。”

她说话一向难听。

顾耀文深吸了一口气。

“妈，别这么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么说话，万一被有心之人听到了，会被举报的。”

赵晋圆翻了个白眼也不说了。

“明天大年初一，你在自己房间里好好待着，家里来往的客人都是有身份，你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这话自然是对着白文文说的。

白文文咬咬牙，她凭什么不能出来，她是顾耀文唯一的妻子，肚子里是顾家的第一个孙子。

“妈，我不能不出来，不然肚子里的孩子会不愿意的。”

赵晋圆知道她的小心思，反正就要不如她的意。

“你想出来啊？外面那么多客人都什么身份你知道吗？你要是丢人了，就丢的顾家的脸，你明天要是敢出来，我就把你赶回你们村里去，你以为自己怀个孩子就金贵了，你前脚走，我后脚给耀文娶个大学生当妻子，也一样给我生孙子。”

白文文很生气，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反驳，因为赵晋圆说的对，虽然来到这里也没有经常出去，但是在院子里见到的人，还有顾耀文平时接触的人。

她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层，所以怎么样都不会走的。

那么多难的事情她都忍下来了，只要她稳住自己的身份，谁也没有办法把她弄走的。

“好，妈，我会听话的。”

赵晋圆没意外的听到她这么说，不过也没有吃饭的心情了，站起来就走了。

顾耀文也有些烦躁，他最近在学校里遇到了很多的新的同学，有理想有抱负，他们才看起来更像是一类人。

白文文看着顾耀文，他慢慢就变成了了这样，不会替自己说一句话，那个时候为了自己跟他妈吵架的顾耀文不在了，完全不在了。

不过她告诉自己，有孩子，她还有孩子，如果是个男孩就好了，她的地位就会稳住了。

年过的很快，转眼就是一九七四年，许欢言回到厂子里，到了农历二月。

柳厂长就要带着他们南下了，去参加广交所。

许欢言还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

这一次去南下的人比较多，后天出发，先开个会跟大家沟通一下，都需要准备一些什么。

“那边天气没咱们这边冷，你们都带上薄一些的衣服，换洗用品带的多一些。”

许欢言是早就知道了，她的衣服都收拾好了，而且自己配的一些大料也都带上，怕南边买不到。

会开了俩小时。

结束之后，她跟周助理一起走出去。

许欢言因为经常跟周助理打交道，还一起出过差，所以关系就比较近一些。

周助理看起来是很开心的，嘴角一直上扬。

“听说那边的水果有很多，都是我们少见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买点。”

许欢言忙点头，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多开发不一样的罐头。

晚上回家，许欢言在屋子里收拾了一遍，所有该带上的也都带上了，然后开始做个卤汁，他们这次过去要做好几天的火车，这路上的饭还是要多带一些的。

卤汁做好之后她才睡觉的。

第二天跟周助理在食堂碰见，还有邱花刘玲玲她们。

“真羡慕你们又能跟着厂长去外省了，我也想去。”

邱花说完还叹了一口气，脑袋搭在玲玲的肩膀上。

“你们是不是要给玲玲我们带点东西啊。”

许欢言无奈的笑笑。

“行啊，不过应该带的不多。”

两个人开始讨论要带什么了。

出了食堂门，许欢言想起来自己昨天做的卤汁。

“周助理，你要吃吗？要是吃的话，我就多做点，还有帮我问问厂长。”

周助理听到许欢言又带好吃的，瞬间就答应了。

“那感情好，我猜厂长肯定也愿意，他比我吃的更有劲。”

果然，柳厂长听到周助理说的之后，表示他还需要多点，把自己身上的钱跟票也拿了出来。

“这些都给许欢言同志，我们不能白吃她一个小姑娘的。”

周助理一拍脑门，自己怎么也给忘记了。

接过来厂长的钱和票，他自己也赶紧拿了一些出来。

到后厨给许欢言。

“这是厂长让我给你的，这一份是我的。”

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

许欢言没说不要，按照自己的工资要是做那么多的好吃的，压根就不够花的，这钱肯定是要接下来的。

二月十五上午八点，大家伙在火车站见得面。

九点的火车。

怕迟到，要求早到一个小时。

这次过去的总共是七个人。

另外四个是采购部的主任，车间主任，后勤部，会计部。

九点整，火车出发。

买的都是卧铺票。

现在这个时候，能够买到卧铺票都是十分的不容易。

不是这种的公事，或者有身份的，卧铺票是限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