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心生占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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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那个“苍”字显得刻意,提对方的修为又像在质疑。待怀妄开口,话就变成了,“我把药给你。”

兼竹没反应过来,“什么药?”他用余光瞄过四周环境,总不能是化骨散。

怀妄说,“你的手不痛了?”

兼竹这才想起“夺笋”给他留下的手伤,他摊开掌心看了看,一片深红,起了些燎泡,“你给的是伤药,又不是药,怎么还背地里偷偷给呢?”

上回那个药瓶又被拿了出来。怀妄道,“伤药珍贵,我怕身份被怀疑。”

听上去像是个拙劣的借口。

但除此之外兼竹也想不出别的原因,他姑且接受了这个说法,“仙尊多虑了,上次我直接在学堂里用,也没人疑心来历。”

怀妄就想起他说:我找师兄擦过了。

不知为何他的回忆最近总是时不时蹦出来,清晰又密集。

在怀妄愣神间,兼竹已经接过药瓶准备自己擦上。怀妄目光落过去,“要不要我帮你?”

兼竹正一手拿着瓷瓶用嘴拔出瓶塞,闻言抬眼看向前者。他唇间叼着玉色的塞,唇红齿白,眼角微挑,然后笑了笑,“可以。”

怀妄一时心头鼓噪,还没抬手又听兼竹道,“但是没必要。”

他,“……”

兼竹说完三两下给自己上好药,又将药瓶递了回去,“多谢仙尊。”

怀妄一声不吭地收下。

兼竹准备离开,“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讨论你的小话本?”怀妄脱口而出。兼竹停下来看他,他顿了顿,欲盖弥彰一般开口,“我门中弟子修行为上,不要把精力分散在别的地方。”

兼竹也不恼,悠悠道,“劳逸结合,仙尊要是觉得碍着你修行了,可以不看。”

怀妄,“我本来就没有兴趣。”

兼竹笑了,“那当然,仙尊一心向道,对这种红尘之事自然没有兴趣。”

他说完施施然离开。怀妄看着他的背影,默了一瞬还是跟上。

·

出了树林回到灵潭,兼竹叫上薛见晓和谌殊,说带他们去洞里看羊。

薛见晓听说有羊,很感兴趣,“可爱吗?”

谌殊道,“肥瘦如何?”

众人,“……”

怀妄的眼神从谌殊扫到兼竹,明晃晃写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兼竹显然没有这种自觉,“你反省一下,这是出家人该问的话?”

谌殊,“阿弥陀佛~贫僧是个荤和尚,贫僧还有很多世俗的。”

兼竹感慨,“那我就不是很懂你出家的意义了。”

谌殊玄妙道,“很多事命中注定,改不了命运但可以改改生活方式。”

兼竹投去赞赏的一瞥,“我喜欢你的想法。”

……

四人进到洞底,那只黑羊正在火堆边烤火。

迷惑的场景让他们同时静默了一下,接着兼竹欣慰道,“好主观能动的羊。”

黑羊,“……”它闻言退开几步。

薛见晓,“是不是都烤焦了?”

一直旁听的怀妄忍不下去了,“本来就是黑的。”

谌殊对这羊很有兴趣,盘着念珠笑眯眯道,“这羊能吃。”

薛见晓,“你太直白了,怎么能当着它的面说?”

谌殊又恢复了那副笑而不语高深莫测的模样,兼竹也跟着笑了笑,怀妄没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薛见晓,“???”

·

他们白天耽误了不少时间,秘境里时间流速又快了两三倍,很快就到了夜晚。

黑夜中总是有危险蛰伏,兼竹叫上临远宗弟子都回到灵洞中来。

临远宗弟子大概六七人,加上佛子和薛见晓,空间一下变得狭小。

兼竹没有拿出他的床铺,只同怀妄一起靠坐在石壁前。何师兄见状招呼他道,“师弟,你到这边来,我们同门待在一起。”

他想的不岔,觉得一个宗门就该整整齐齐,外人始终不如自家亲。

怀妄转头看向兼竹。

兼竹道,“不必,我心宽体胖,怕挤着师兄师姐。”

何师兄,“……”

洛沉扬闻言开口,“我这边宽敞,离烤……烤火的地方也近,师弟到这边来吧。”

兼竹看了他一眼:这是想说离烤全羊近……

“多谢师兄,哪里都一样。”他婉拒。

洛沉扬便看向怀妄。怀妄没有避开,目光直直同前者对了回去。

隔了几息,怀妄低头对兼竹说,“今夜你将就着睡。”

对面的何师兄诧异,“师弟,这么大好的修行时间你要浪费在睡觉上?”

兼竹还没来得及纠正他的措辞,又听怀妄替他回话,“他每晚都要睡。”

怀妄话落,在场有心思敏锐者,从中察觉出一丝微妙。

尤其是薛见晓——他想起兼竹那次受伤披着怀妄的大氅,里面只穿了件中衣,抬手时怀妄还替他把大氅拉了下去……

虽然友人之间也可以做,但他总觉得怀妄做出来感觉不一样,有种……有种什么感觉?

薛见晓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在这一刻痛恨自己读书少,词到嘴边说不出口。

“你不说还好,你说我就困了。”兼竹朝着怀妄打了个哈欠,面前火光噼啪,十分催眠。

怀妄看他嗓子眼儿直冲自己,“……睡吧。”

“夜安。”兼竹说完靠着身后石壁睡过去。

薛见晓坐在他的另一侧,转头望去时正好看到他好友那十分赏心悦目的睡颜。视线再一推,就见怀妄的目光落在他好友脸上。

“……”

所以那个词叫什么来着!!!薛见晓几乎在内心抓狂。

夜渐渐深了,洞穴中再没有别的声响。

临远弟子都在闭目打坐。佛子盘珠诵经,怀妄垂眼看着火堆不知在想什么,薛见晓也不是勤奋修行的人,靠在石壁上呆坐着。

兼竹在他们中间睡得十分香甜。

睡着睡着,他脑袋忽然一歪,倒向薛见晓那边。

薛见晓正打算宽容让出自己肩膀,一只手便横过来将兼竹捞了回去。

怀妄把兼竹捞回去后轻轻靠在自己身侧,但没让人倒在肩头,只维持着一个较为亲近却又毫不逾越的距离。

薛见晓愣愣地看了两人一会儿,堵塞了半天的脑子终于在此刻被打通!

他想起这叫占有欲。

毫无自觉,克制而又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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