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剑锋已亮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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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自远回家的时候,发现门开着。

第一反应,进贼了。

摸了摸门口邮箱角落的备用钥匙,没了。

还是个挺聪明的贼。

他从门口的花盆里拿出一个小铁锹,放轻了步子,朝里面走。

走廊的灯开着,客厅挺黑,光从卧室里散出来,他朝着那个影子靠近,靠近,再靠近。

然后,他一个箭步冲进屋内,挥手就砸了上去!

那人往侧后方一退,衣服刚脱到一半,见状又穿了回去,转头看着苏自远,兀自笑着,“谋杀亲弟?”

苏自远站定,转身细细看他。

少年成了青年,脸瘦得比以前厉害,皮肤也黑了些,但看着依然苍白,没有血色的唇上挂着笑。

他刚放下的小铁锹,又挥了起来。

苏明笃自小没少和他打架,虽然好几年没见,但躲打的本事还是有的,两人绕着客厅沙发转了好几圈,最后,苏自远停下来了。

“你还有胆子回来?”他气的发笑。

“我和谢家,都当你死了。”

苏明笃不笑了。

他这么一停下来,气息有点乱,“就当我死了,也挺好。”

他这么说,苏自远更气。

“不只是谢家,部里都知道,你和谢雁在谈对象,你这么一声不吭走了,你知道她遭受了多少流言蜚语吗?”他也在部里,虽然部里的人不说,但偶尔他也能听见那些人的议论。

谢雁是看起来不在意,可那不过是因为她不想让人看见她脆弱的样子,谢启凌都说了,谢雁夜里肯定悄悄哭呢!

她这些年,不谈对象,不休息不玩乐,拼了命的工作,简直和当初在瑞国时候失恋一模一样!

“谢雁多好的一个姑娘,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吗!”

他早就把谢雁当成弟媳看待,每次面对她,他都感到愧疚,谢雁哭闹还好,可她偏偏笑着说没关系,也从不提起苏明笃。

眼泪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苏自远手里的铁锹扔了过去,苏明笃一躲,铁锹落在了地上。

“我知道,”

苏明笃压低声音,他可见血管的手抓住沙发边缘,似乎想要用力抓住某些他自己也思念已久的东西,可最终,还是放开了。

他的语气变得淡下来,“我去看她了。”

“你还有脸去看她?”

苏明笃走过去,啪的打开客厅得灯,“以她的个性,你是直接被打回来的吧!”

苏明笃的上衣还乱着,他也没整理,只是站在那里,“她没看见我。”

“我看见她了,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孩子,在以前她住的地方,门口有一片空地,和邻居的孩子玩,那孩子白白胖胖的,和她长得很像。”

苏自远:“??”

你哪只眼睛视力那么好,能看出这么多东西?

“她看着孩子笑,过的应当很好,或许我是对不起她,但是她若是能把我忘了,那是最好的。”他咳嗽了几声,脸上带着病色,苏自远看出来了。

看出来他说着“最好”,其实脸上写满了“不好”。

“你给我滚过来。”

苏自远打过了,也骂过了,发泄了气,该说的还是要说,“我不打你。”

苏明笃抬头看他。

灯泡发黄,拉长两人清瘦的影子,这影子极度的相似,性格也极度的相似。

所以,苏自远明白他的性格,他这哪里是愿意放弃。

苏自远还不知道这混蛋这些年去哪了,这个年代,突然消失的人太多了,或许是出国,或许是去做生意,弟弟不可能去做生意,极大可能是误入了歧途,但,总之,回来了就好。

苏明笃的事情,他必要问清楚,但谢雁的事情,他也要和苏明笃说清楚。

“她没结婚。”

苏自远说。

苏明笃先是一愣,随后眼里划过了些惊喜,紧跟着,这抹惊喜变成了愤怒。

“是哪个混蛋?”

苏自远没反应过来,顺着话说,“是谢启凌。”

苏明笃:“??”

“你想到哪去了?”

苏自远简直不会说话了,“读书的时候那么厉害,怎么这点关系都能想岔?”

他压着脾气,和弟弟解释。

年初的时候,兰西国和华国宣布建交,部里要派人过去。

兰西国是西欧大国,条件非常好,而且首次派驻大使过去,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差事。

原本王春秋想要推荐她,但她婉拒了。

没人知道为什么,去劝她,她只是笑着把人挡回来。最后,家里人做工作,谢雁还是坚持原本的想法,反而推荐了冯小琳。

“小琳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让她出去历练历练,而且,她的形象也很好,天生带着亲和力,现在部里的工作更需要我,华国起来了,越来越多的国家和我们建交,派出去人也越来越多。新进来的新人需要人带,这个时候,我想留下下来。”

国内固然情形艰难,年初时原/子/弹还未爆炸成功,届时无论是否成功,到了军令状写的第三年,部里的工作都不会轻松,这个时候她更想留下来。

冯小琳出去了,谢启凌因此隔三差五带着半个月大的孩子来骚扰谢雁,理由,“你把孩子他妈弄走了,你给我带孩子!”

也不是他不想带,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折腾儿子,他越说话孩子越哭,奇怪的是,孩子见到谢雁,反而笑的开心。

“所以,那是谢启凌的孩子!”

苏自远说,“我不管你这些年去做了什么,你先去和谢雁道歉!把人给我找回来!”

苏明笃像是活过来了。

他第一次那么反复地问,“她真的没结婚?”

“没结婚!连对象都不见!”

可他每问一次,神情就淡一分,眼里刚刚燃起的火,像是在雨里一样,渐渐灭了。

最后,他低头看了玻璃窗上映出的自己的脸庞,“我不去了。”

“也是,现在太晚了,你收拾收拾,明天和我去找她道歉!”苏自远说着话,冷风从窗户灌进来,他走过去关窗户。

“明日也不去。”

苏明笃闭上眼睛,“你和她说,不必等我。”

“你以为我没说过?”

苏自远关上窗,冷冷道,“多少人找她说过!比你条件好的,比你聪明的,比你有钱的,比你年轻的!说媒的都找到了她嫂子去介绍,可她就是不见。”

苏明笃任由他说着,每一句话,他好似没听见,但手上的青筋却起的厉害。

最后,他只是重复说,“和她说,我回来了,但不必等我。”

苏自远以为自己白说了,因为苏明笃要他交代的这句话比上句话还招人恨,“要说,你自己去!”

苏明笃却问他,“还记得咱妈走的时候。”

“我们六七岁,看着她躺在床上,脸没了血色,手是冰的。爸……那么要强的一个人,跪在床前哭,床头上那把剪刀……如果不是奶奶过来,他就跟着妈走了。”

他说,“我能让她跪在我床前哭?还是替我守一辈子?”

苏自远不说话了。

窗户砰的被大风吹开,砸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动。

一如那个他们失去母亲的夜晚。

最后,苏自远说,“你搬去老家吧,别再回首都。”

这座小城人不多,但即便到了年尾,天气也不甚好,常有风雨。

镇上有学校,有医院,还有一所唯一的大学,这所大学,是方圆百里唯一的大学,因此,可珍贵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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