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演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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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冥主成婚之后");

路迎酒把范馨扯到了岸上。

另外一头,

敬闲把陈奇像垃圾一样,随手丢在了一边。陈奇昏死过去,躺着一动不动。

陈奇这家伙请了神,

有灵猿独特的敏捷,竟然在落水的那短短几秒钟,

松开安全带,从前窗钻了出去,

没和车子一起被抓烂。

但猴子被敬闲捏死之后,

他失去了能力,

跟一块石头般往海底沉。

水中路迎酒抱着范馨,跟敬闲使了个眼色,才勉强安抚敬闲的杀心,

过去嫌弃地救了陈奇。

范馨靠着岸边使劲咳嗽,撕心裂肺,

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她被猴子抓住的小腿烫伤了,大片皮肉红肿着,看着就疼。

远处铁青的苍穹下,狂风呼呼作响,十几辆车正过来,

伴随着嘹亮的警笛声。

来的路上,路迎酒通知了青灯会和陈家,

那群人终于是赶来了。

路迎酒和敬闲浑身都是湿漉漉的,

天空还下着小雨,

海风吹得冰冷。

路迎酒捏了张符纸,

干燥了他们的身上,然后看向敬闲。

雨水很快又打湿了他们,衣服上是深深浅浅的雨点。

几滴水珠顺着路迎酒白皙的面颊往下滑,

在下巴滴落。

他刚请完神,鬼神的特征在身上还没消散,瞳孔中仍有异色,就连额前都生出短短的鬼角,和小黑兽脑袋上的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氛围不对,敬闲都想上手去戳了。

两人对视。

敬闲以为,路迎酒要提起刚才的事情了。

刚才是他一时冲动,眼看着灵猿周围的海水沸腾,就要波及到路迎酒了,召唤出的鬼手简直是阴气森森。路迎酒恰巧又在请神,正是最敏锐的阶段,怎么可能没察觉到?

之前他做出的事情再离谱,都是没有阴气的。

和这次完全不一样。

他有点不安。

路迎酒再怎么讲也是个驱鬼师,他会对一个伪装身份、待在自己身边的鬼怎么想?

他应该怎么做,是就此坦白了,还是……

路迎酒开口了,他往海中扬了扬下巴:“你的大几百万,泡水里了。”

他指的是敬闲的迈巴赫。

“不碍事。”敬闲说,心想自己才是要出大事了。

海风吹起他们的衣衫。

路迎酒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冲他弯眼一笑。

这笑容意义不明。

他说:“终于结束了。”

……

万万出乎敬闲意料的是,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路迎酒都没有提起这事情。

做笔录,找痕迹,审犯人,配合调查……那几天路迎酒忙得不可开交,恍惚间又回到了当首席的日子。

一忙起来,他的作息就极度混乱,一日三餐全靠敬闲维持着。

敬闲充分发挥了新东方老师鬼的教学成果,每天变着花样来,不论路迎酒在哪里,都能及时送上饭菜。

其他驱鬼师苦哈哈拿着泡面的时候,路迎酒正端着爱心便当,吃着里头毫不做作、拿纯粹金钱堆砌出来的食材。一阵阵香气飘出,惹得其他人都看红了眼。旁边还坐着一个敬闲,拿着饮料问他要喝哪个,是热的好还是凉的好,还想吃什么就跟他说。

等吃完饭,忙了一下午,路迎酒又是坐豪车走的——虽然他已经懒得去研究,今天敬闲又换了什么牌子。

叶枫也震惊于这一点,私下偷偷拉着路迎酒讲:“那个叫敬闲的人,真是你事务所的实习生啊?”

“是啊。”路迎酒正在喝敬闲给他买的葡萄汁。

“你给他发工资?”

“是啊。”

“一个月多少?”

“六千。”

“六千?!”叶枫瞪大了眼睛,“他拿着六千工资干这种事情,图什么啊?这不图你财,就只能图你色了啊。”

路迎酒咬着吸管,漫不经心地说:“说不定是大少爷想要体验凡间生活,就屈尊来我这里了。”

叶枫看了看门外停着的蓝色帕加尼,犹豫再三,说:“你确定,你不是被他包/养了?”

路迎酒差点呛了一口,神色复杂:“我就算再落魄,也不至于到被人包/养的地步吧。而且哪会有人不长眼,看上我啊。”

叶枫看了眼他,心说怎么会没人看上呢,要多少有多少……而且怎么看敬闲怎么不对劲啊!

叶枫说:“我现在看你,就像是在看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

路迎酒:?

就这样联系忙了十几天,该查的终于都查出来了。

金晓阳的死,就是那日陈奇几个亲信做的——他们担心金晓阳和陈敏兰接触过,知道了当年的信息,才在陈奇的指示下,下了狠手。

路迎酒在巷东酒吧听见假的呼救声、被骗进那个包间,同样也是陈奇的手笔。自他们那天相遇,陈奇见他有追查此案的意思,就起了嫁祸的心思。

从四洞屠宰场到众力仓库,他们揪出了一整条人皮/面具的生产线,涉案人员大多是陈奇的亲信,包括本地的黑/社会。虽然不免有不少漏网之鱼,但只要顺着线索,慢慢找下去,能把参与者一网打尽。

关于灭门案,范馨该说的都说了。

她详细交代了,她和陈言言互换身份的故事,她又是怎么和陈奇认识的,又是怎么带上人皮/面具,把鬼怪带到了巷东酒吧。

最后,女孩倚在椅背上,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这就是整个故事了。在最开始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只是想要报复陈言言,想让她毁容,试试看家人被威胁的感觉——她以前在嘴边,最常和我说的话,就是‘范馨你如果敢被别人抓到破绽,你让家里人小心,我可是陈家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不过,仔细想想,陈奇和我说会给我面具,让我变好看,也是我会同意的重要原因吧。我真的很羡慕,陈言言漂亮又有钱。我拼死拼活才考上的好学校,她随便给点钱,就进来了。凭什么好事情都落在她头上?”

“但我真的没想到,我竟然扮演了她那么长时间。”

路迎酒说:“你现在还觉得陈言言漂亮吗?”

这回,范馨沉默了很久。

久到路迎酒都以为她不会开口了。

然后她缓缓说:“嗯,我还是觉得她很漂亮,我还是想拥有她的那张脸。”

“我想拥有她的人生。”

她对着路迎酒笑了笑:“我是不是无可救药了?”

路迎酒也笑了:“每个人其实都有点无可救药的部分。只是区别是,底线在哪里。”

这场对话终结于此。

临走前,路迎酒最后看了眼范馨。

年轻的女生下巴尖尖的,额头饱满,皮肤上有几个痘痘,但怎么看都是青春洋溢的模样。

“你知道么,”路迎酒突然开口,“我觉得你也挺好看的。”

范馨愣了一下,扯了下嘴角,露出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笑。

真相大白了,路迎酒的嫌疑也被洗干净了。

结案的那一天,路迎酒去医院看了陈正。

他带了一束兰花过去,摆在他的床头。床头还有别人送的大束鲜花和几篮新鲜的水果,苹果有着红艳的外表,多汁可口。

输液瓶里液体清澈,各种仪器的数据在跳动。陈正才做完好几场大手术,躺在病床上完全没精神,见到他过来,只能很勉强地支起身子。

两人多日未见,上次见面不大好看,陈正字里行间都在逼路迎酒走,而路迎酒直接骂他是傻逼……中间又经历了那么多,包括酒吧那事情,实在是很尴尬。

如果这次,路迎酒是准备来拔掉陈正的呼吸机的,恐怕也算是合情合理。

路迎酒没多说什么,简单问候了几句,叫他好好休息,就起身准备走了。

本来他这次来,纯粹出于两人多年的交情,话说到这份上,已经足够仁义了。

“等等!”见他要走,陈正又勉强挺了挺身子,“关于调查的那件事情……”

路迎酒回头看他。

陈正深呼吸一口气:“调查的事情不是空穴来风,我绝没有捏造什么证据。我是真的以为,你和灭门案有关。”

路迎酒挑眉:“所以那个证据是什么?”

陈正面有难色。

按照规定,他是绝对不能告诉路迎酒的。

路迎酒就说:“算了,没关系,我迟早会自己弄明白的。”

他拉开门,又听见陈正开口:“后天晚上你有时间吗?我让人联系你。”

……

两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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