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再见（2 / 2）

不对。纠正一下，五条悟和太宰还是很配合的。

两个少年眼里闪着雀跃的光芒，脸上明晃晃地写满“听到了吗我被夸了哎好开心”，混入不远处那群正在放松笑闹的小屁孩中间也完全没有违和感。

诺亚方舟也看见了这一幕。它中枢发声器一震，差点被他们的表现逗到破功，准备自爆销毁的压抑情绪也被尽数冲散。

还好，机械产物冷静自持的本质没有改变，人工智能及时稳住声线没有模拟出喜剧效果。

[感谢大家参与本次游戏，由辛德勒公司提供的服务产品即将结束运行，希望你们能牢记这段经历，还有从中学到的一切。]

它声音变轻，透着一丝人性化的温和。

[你们会拥有怎样的人生？崭新蓬勃的世界能不能到来？明天太阳什么时候升起？]

[尽管看不到，但我依然真切期待着，答案揭晓的那一刻。]

再见，日本未来的支柱。

人工智能向他们无声告别。

以及，再见，我刚交上不久的朋友。

随着一道道将玩家精神体送回现实的白光迅速闪过，人群里毫不起眼的弘树也笑着朝柯南挥了挥手。

“接下来，你想抓住辛德勒先生吧，”他用口型示意道，“谢谢你，还有你的爸爸，一直以来帮我爸爸调查真相的工藤优作叔叔。”

被发现了啊，应该是那个招致辛德勒董事长忌惮的dna追踪系统的功劳吧。

柯南苦笑一声，不过也不是很在意。

早在游戏通关时，弘树就告诉他，自己处于只剩精神体保留于此的状态。现在已经心满意足了，决定和不该诞生在这个时代的诺亚方舟一起陷入永恒的安眠。

男孩释然开口，向这位在游戏最后的关键时刻帮了他一把的新朋友道谢。

“你也是。祝你好梦，弘树。”

弘树点头，接着看向正往这里走来的夏油杰和五条悟。

现在，还滞留在此的只有他们。

“那个，咒术师哥哥，辛苦你们了，我的任性肯定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面对两位大哥哥，他稍显腼腆地挠了挠后脑勺，神情局促又紧张。

“真的非常感谢，呃，虽然和你们交流的是诺亚方舟，但是我也有在看哥哥们帅气的表现……对了，夏油哥哥好像还不知道，我是弘树，之前用了在会场踢足球的那孩子的身份和大家一起玩游戏。”

夏油杰屈膝半蹲下来，伸手揉了揉男孩的脑袋。

“嗯——原来如此。我完全没猜到那个孩子是你假扮的，弘树很厉害哦。”

他弯起眼，声音逐渐放轻。

“麻烦的确有，但都被我们解决了，所以也算不上麻烦。”

诶？好像……有一点道理？

弘树被他的逻辑绕进去，脸上流露出些许迷茫。

夏油杰力道柔和地拍拍他的发顶，收回了手。

“我听诺亚方舟说，等我们都离开后，你会摧毁这股精神体。”

弘树拉回思绪，点头答道：“是的。理由他应该也讲给哥哥们听了，这是必须要做的事。”

“不跟爸爸道别了吗？”

“不用，”弘树摇头，“爸爸不知道我还在以这一种方式活着，去道别会把他惹哭的，我也就舍不得走了。”

……

夏油杰沉默着。

这样的乖孩子，竟然会被现实逼到精神失常，放弃自己所爱的一切从高楼跳下自杀。

那个时候，他到底有多绝望？

“啊，说起这个，”弘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哥哥们可以帮我保密吗？这些事全部不要告诉爸爸。”

“我讨厌日本的教育制度，讨厌把妈妈夺走的病魔，讨厌辛德勒先生透过监控摄像头盯着我时冰冷精明的眼神，也讨厌爸爸不来带我逃走。”

“但是，果然，我更喜欢这个有大家在的世界。”

弘树在笼罩他们的白光亮起时，最后说道——

“所以跳下去的时候，我在想，下次醒来一定能交到朋友。再讨厌也没关系，还是喜欢要多上一点。”

“所以再见，我同样很喜欢的咒术师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