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将军09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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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中原皇族世家固守千的嫡长子之制,草原人的传统乃是“幼子守灶”,长的孩子成后都会带着一部分财产分居出去,最后由最小的孩子继承家业、赡养父母。

按这个道理来说,这位巴尔合台的幼子该是他当之无愧的继承人。

但是所谓的“幼子守灶”,也是嫡子中的“幼”,巴尔合台的妻子乃是另一个草原大部落出,可并非来信中人所谓的汉女母亲。

就语言造诣来说,这位草原长大的王子实天赋非凡,这份求盟书信写得颇令人触动。

盟书中的条件也简明扼要,令人一目——

北定军助他一统草原。

成之后,他助谢将军复辟朝。

……

…………

看样子,这位草原王子非但字写得漂亮,中原话学得不错,就连中原史料也颇解。

楚路拆信的时候并未避讳,他侧的亲兵还未退开、正好看个正着,但这人却连眼神都没有多动一下,好像没看见“复辟朝”那大逆不道的四个大字。

楚路起往外的时候,甚至问句,“将军,咱们答应吗?”

楚路瞥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简短道:“点兵,去救人。”

先别说他对“复辟朝”这个提议没有一点兴趣。

就是这位小王子提的条件……

一边出兵出力,另一边却是空口许诺。

这不叫“求盟”,这叫“空手套白狼”。

*

柴铎觉得自个儿今岁真是流不利、倒血霉。

得去庙里驱驱邪的那程度。

先是喜滋滋地抢来北上差、准备更上一层,说不准就混个封疆大吏、青史留名,到来发现自奔赴的根本不是什么锦绣程,而是一个活生生的龙潭虎『穴』。

他好不容易凭借着自这朝中斡旋锻炼出的机警敏锐躲过一劫、保住自的一条小命,等他又踌躇满志地准备开始新的生活时,却遭当一棒。

——胡人!!

那鞑子!

尚有十京师被围困记忆的昌人很难不对之产生恐惧。

大昌龙所、国之根基,就那么被兵临城下。

原本以坚不可摧的堡垒,到临才知、竟只需十日不到的光景,便可被攻破。

从北方边境跑马至京又需要多久呢?

所谓关隘、所谓屏障几乎像是纸糊的一样,连片刻阻拦都未能成形。

沉浸于罗帐暖锦、笙歌弦乐的京城贵族被迫从那虚假的、盛世安好的美梦中惊醒,面对着森冷的箭簇染血的兵刃……现实将一副强粉饰的盛世画卷生生撕裂,『露』出破败不堪的内里……

但是却无人愿意接受、无人敢于承认。

于是胡虏不知何故突撤兵退去的时候,他们一边高呼着“龙所佑”“胡人大昌势威所摄”这种自欺欺人的借口,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向南撤去。

就连原本最反对迁都的世家们都闭嘴。

——比起家业积累,当还是命重要。

于是南都之中,又重现当京城的繁花盛景,靡靡之风甚至比之当更甚。

醉荫楼一掷万钱的豪客比比皆是、斗盏千金可换的美酒被随意挥洒于地,黄金盘玉做箸、蓝田铺地珠衬……几乎是被驱赶着离开故土的贵族们迫切地想要以此来彰显旧日荣光……

他们似乎成功……

无人记得当仓皇难逃的狼狈,柴铎也觉得那旧早就随风而散、彻底淹没旧日的尘埃里。

可是当一次、度遇见这发辫服饰都与中原迥异、背长弓腰佩刀匕的胡虏时,那打从心底生出的战栗让他几乎软倒地。

柴铎觉得就算是换个人来——任何一个经历过当京师遭困之危的人——表现都不会比他更好。

直到败落被俘,他才从那僵立中回过神来。

……活……下来?!

他没死?!

柴铎颤颤巍巍地出口,感知着劫后余生的惊喜。

也多亏几日直面那位谢将军的经历,这极大地锻炼他的心里承受能力,这会儿飞快地恢复思考能力。

这群人来势汹汹,但是好像是抓活的?

需要俘虏?这是要讲条件?

对生存灵敏的嗅觉让柴铎迅速地意识到现状,他飞快明白过来对方需要人质,也就是说,只要他们足够配合、足够识相,似乎不会有生命危险。

“识时务”这一点,一向是柴大人的优势,他飞快地松口。

而,这口还没吐完,差点就岔。

“没种的@¥#,有本恁死老子!”

“……马x的狗杂种……等老子……”

“……”

“…………”

柴铎:!!!

不堪入耳!不堪入耳!!

——被抓到可不只是他一个,而其余人等显没有柴大人这“觉悟”。

若是只是这样开口喝骂还好,毕竟语言不通,虽那胡人能从语里判断出这不是什么好话,但是却不懂里面的内容。

只是一个『性』格暴躁的胡人忍不住抽巴掌扇过来的时候,喝骂之人一口咬住对方的手掌,显是下死力,鲜血从他的齿间漫出,待到挣脱之后,那胡人的半边手掌血肉模糊,小指以一个极不自的角度垂落着。

咬人的汉子往旁边啐口血,明明他刚才挣脱的时候被重锤好几下脑袋,脚下都有眩晕不稳,他却毫不意地朗声大笑,『露』出一口沾血牙来。

柴铎只觉得恐惧。

他自是恐惧着胡人的,但是这一刻,他同样恐惧着本该归属同一方的北定之人。

……那是面对野兽『露』出獠牙时,人类本能的自我保护。

原来同昌人,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但是看见那带着手伤的胡人拔出腰刀之后,柴铎却面『色』陡煞白下去,眼甚至都浮现顷刻之后、血溅三尺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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