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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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记着“石川智”的牛皮纸袋静静地被搁置在最靠边的书架上,和“虎杖悠仁”、“伏黑惠”、“钉崎野蔷薇”的放在一起。甚尔取下档案袋的时候,没有忍住捏了一下伏黑惠的档案袋,捏到的是厚厚一本。

石川智的也是厚厚一本。

甚尔解开牛皮纸袋上的封线,将纸袋里头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就着档案室里的灯光翻捡起里面的资料。

最下面的一张纸是小学学籍信息,甚尔把那张已经有些发黄的表格拿起来,盯着右上角的蓝底证件照看了一会儿。那时候的小智一团稚气,小脸上还有一点婴儿肥,他眼神躲闪地看着镜头,嘴角露出了一点不太好意思的笑。

惠小时候的脸可比小智臭多了,每天那小嘴儿撅得能挂酱油瓶。

甚尔这样想着,草草扫过这张小学的学籍信息表。小智在这张表上没什么出奇的,普普通通的家庭出身,成绩也普普通通,只是在教师评语栏不乏“太腼腆”“不擅长和人交流”“话少”“爱看书”这种句子。

不出所料,一般这种性格的人在学校里不是神隐,就是沦为被欺负的对象。

第二张中学学籍信息表上有趣的东西多了起来。甚尔拿起表格,发现下面还粘着几张纸——是处分记录。

“长期旷课缺勤……”他念道,“普通学校还管这个?”

事实证明普通学校确实在乎出勤率,而小智在初中的出勤率简直低得可怜。他除了在开学和期末考的时候会露面以外,其他大多数时间都不在学校,评语栏里老师说上门拜访的时候发现这孩子父母都常年不在家,他每天也不出门,就在房间里打游戏。

就这样,小智甚至还保持了普普通通的成绩水平。

一个常年不上课的人能考得普普通通?

甚尔仔细看了小智在初中时期的所有学期评语,他在初中的老师显然对他印象不太好,所以在评语里的措辞更加严厉,不仅批评了他长期旷课的行为,还非常不敢置信:“别的孩子旷课都是去当小混混或者打工,你为什么会在家打游戏?”

“打游戏怎么了?”甚尔嘟囔,“打游戏不比当不良少年危害小?”

真的有在初中里做不良少年的伏黑惠:?

拿开处分通知单,拿开几本诚信考试承诺书之类的小册子,伏黑甚尔终于找到了他今天的目标之一。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入学表……”

他舔了舔嘴唇,双眼闪闪发亮。

这一次的入学表格上没有贴照片,“证件照”的长方形黏贴处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空白一片。表格并没有填满,只写了一些基本信息,诸如姓名、性别、出生日期,入学年份、地址和联系电话等等是由另一种笔迹填上的。

从前面的学籍表格看来,基本信息是小智本人写的,但入学年份……

甚尔还是拿过了伏黑惠的那袋档案,解开之后,毫不意外地在他中学学籍档案的监护人签名栏找到了同样的字迹。

是五条悟。

为什么是五条悟帮小智填好了另一部分的入学表格?

查看完毕,小智的档案袋里没有什么其他能引起他兴趣的东西了,甚尔把手中的档案重新塞回牛皮纸袋放好,转身走向书架的更深处,灰尘也积得更深的地方。

他逐渐在架子上看到了熟悉的名字,那是一些他在禅院家时就听说过的咒术家族后辈,那些人似乎也都在他之后入学成人,越往深处,熟悉感更强,直到他看到了在死亡的那一刻心中铭记的那个名字。

“大庭叶藏。”甚尔低声道。

大庭叶藏的档案袋被夹在夏油杰和灰原雄之间。夏油杰留校,灰原雄已经死亡,他们同级的七海建人在毕业之后已经把自己的档案拿走了,所以这排架子空了一些地方。在鼓鼓囊囊的夏油杰和也不薄的灰原雄档案之间,大庭叶藏的档案袋几乎被遮得看不见。

甚尔把牛皮纸袋拿出来,在手里掂了掂,险些以为里面根本没有东西。

大庭叶藏的档案袋只有薄薄几页纸,学籍表,停学通知,还有因为帮助诅咒师七海建人逃脱而同样被认定为诅咒师的通缉令,仿佛他的人生只活了在高专的这几年。

伏黑甚尔抽出大庭叶藏的学籍表,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右上角,蓝底的证件照有些褪色,白发少年如同记忆里那样僵硬冷漠地看着镜头,仿佛讨厌整个世界似的从来没有一个好脸色。甚尔对着证件照“嘿嘿”笑了一声,伸手弹了一下照片上的脸:“瞪我干什么?”

大庭叶藏当然给不了回答。

这张表没有什么空白,填表人老老实实地写上了所有个人信息。家庭住址,入学原因(“经人推荐……含含糊糊的,等于没说。”),还有过往简历:从帝丹小学毕业后就读并盛中学,甚尔看到这两个学校名字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怀疑了一秒自己存在世界的真实性。

这家伙……在和柯南一起上了六年学后安然无恙地升入了身上能着火动不动就开始和异能力黑手党干架的初中,然后全须全尾地来高专上学了?

骗鬼呢?他这个鬼都不能信!

夜蛾正道当初收学籍表的时候没怎么看过漫画,他伏黑甚尔不知道《柯南》和《家教》吗?

禁止忽悠中年单亲男教师,救救夜蛾!

甚尔憋住笑,继续往下看,心说应该不能有更离谱的吧?

还真有更离谱的。

家庭成员一栏大庭叶藏只写了一行:

太宰治,关系:父亲

工作单位:已殉情自杀,可能是河龙王庙;联系方式:烧纸。

伏黑甚尔立刻又冲回小智档案所在的架子旁,他抽出伏黑惠的档案,直奔学籍表格上亲属一栏——

哦,只填了一个津美纪!

太好了,他确实有点怕五条悟在上面瞎写,填一个“父亲伏黑甚尔,工作单位:白马会所;联系方式:拿一筐金条放在门口,当晚掀开被子就能在被窝里找到”。

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事实啦!

要找的东西已经都找到了,甚尔的猜测也被印证得七七八八。他把档案袋重新放回位置,调整了一下被碰歪的其他文件,沿着原路退出忌库。

在重新走到岔路口时,他向着薨星宫的方向又望了一眼,总觉得此时此刻和十年前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反差。

十年前的伏黑甚尔在走进这里的时候,会想到自己会有去无回吗?

他没有丝毫留恋地转身,替十年前的自己走出了这条昏暗的漫长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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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薨星宫了。”

夏油杰站在门口,没有半点要陪着天内理子继续向前走的意思:“你快一点进去吧,我就不多留了。”

天内理子有些气喘。从走进甬道开始,夏油杰就不复之前温柔和气的样子,提着她的胳膊一路快走,就像是生怕她赶不上送死一样。

她心里有些难过。

“我其实——”

“天内理子。”

夏油杰突然叫了她的名字,声音冷冰冰的:“身为星浆体,你应该很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你比我们都要明白。你此时究竟在犹豫什么?”

“你难不成开始顾惜自己的性命,想要让整个咒术界还有天元为你付出代价?”

“我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赶紧走。”夏油杰此时的表情很恐怖,“你再不走的话,我就要用咒灵赶你了。”

“我数三个数——”

天内理子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人生的最后时刻竟然是这样的,被人驱赶着、威胁着去死。她从知道自己是星浆体以来,幻想到自己和天元同化的场景比这都要浪漫、庄重许多,或许会有许多咒术师唱着诗歌看着她与天元大人融为一体,但绝不是现在这样,被视作多呼吸一口空气都像是犯罪的工具人。

她噙着泪转身,紧攥着拳头,大步地走向薨星宫深处。

夏油杰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但还没等他彻底放松,身后的甬道就又传来了极轻的脚步声。

一直提心吊胆的他当然没有忽略这种动静,他也没有草率地把来人直接认定为原本应该守在忌库外的五条悟。夏油杰转过身,“果然如此”的冰冷感涌上心头,黑暗中,伏黑甚尔已经端起了手中的武器,枪口对准了他的眉心。

“你动作还挺快。”雇佣杀手脸上还沾着五条悟溅上来的颈动脉中的血,“让那个小妞停下,不然我会先杀了你。”

夏油杰僵硬地露出一个扭曲的笑:“晚了。”

伏黑甚尔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那你也去死吧。”

早有准备的咒术师急速地向旁闪开,但他始终跑不过子弹,血花在他的胳膊上绽开,黑发少年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叫。

伏黑甚尔像一只黑豹,他从黑影里掠出,第一时间冲进了薨星宫,搜寻天内理子踪迹的同时用余光瞄准并没有被一击致命的夏油杰。被击中一条手臂的黑发咒术师摇晃着站起,甚尔一气呵成地重新上膛,短暂地转过头,打算给这个唯一的挡路者补上最后一枪。

“不要……爸爸,不要打我……”

黑发少年抬起头,他捂着缓慢自愈的伤口,咬牙对上了甚尔的双眼。伏黑甚尔分明已经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停住了,他看着那张仿佛自己在照镜子的脸,喉咙哽住,脑中纷乱的可能性和现实狂乱地纠缠在了一起,理智奋力想要打倒那些荒诞的猜想重新掌控大脑,但这一刻,情感占据了上风。

“……惠?”

降灵术师大庭叶藏褪去夏油杰的表象,换上了伏黑惠的皮,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答应:“是我呀,爸。”

甚尔在两秒的短暂愣怔后迅速反应了过来,他立即又按下扳机,这一回是直接对准对方心脏去的:“你调查过我?!”

“想要对付你这样心黑手狠的人,不做好充足准备怎么能行?”大庭叶藏敏捷地矮身一躲,兔子一样又弹起,撒腿就开始寻找可以躲藏的障碍物,“对着儿子的脸你竟然也下得去手,佩服佩服,其实我还不如你呢。”

天内理子的任务可能要失败了,被打搅了这么一下,时间耽误得太长,说不定星浆体已经和天元开始同化了。伏黑甚尔此时依旧能冷静做出判断,他扔下手中的枪,从口中呕出被他吞到胃里的咒灵,然后毫不停顿地又从咒灵口中抽出他惯用的长刀。

盘星教那笔钱拿不到就拿不到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挣,大不了去九十九由基那里打打秋风,让她研究自己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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