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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1

午休的空隙,会议室的大灯关了,其他同事都躺在椅子上小憩,简卓然喝了一口水,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包,然后轻手轻脚地往外走。

简卓然从会议室里走出来,一路朝着电梯间的方向走去,随着“叮”的一声电梯开门声,身后突然伸出一双胳膊,猛地圈住了她的脖子。

来人正是叶荻。

给了简卓然狠狠一记锁喉后,叶荻依旧用胳膊紧紧勾住她的脖子,表情十分警惕:“你这几天中午都干嘛去了?”

“热死了你放开我,”简卓然挣开她的胳膊,嘴上的把门很严,“我出去散步消食,这你也管?”

叶荻重重“哼”一声,刚才她就是躺在椅子上装睡,然后偷瞄到了简卓然偷偷收拾包包然后出来的,“去散步还要带包?你当我傻子?”

因为电梯门已经开得太久了,所以简卓然抢先一步跨进去,然后道:“我就是活得这么精致,要你管。”

叶荻也紧随其后进了电梯,“好啊,那我和你一起散步!”

简卓然:“……”

电梯到了一楼,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大厅。

眼看着叶荻这架势是真要跟着自己,简卓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真的很闲……离我远点好吗?”

“我不!”叶荻紧紧地挽着她的胳膊不放,脸上挂着笑,心里憋着一肚子的坏水,“你自己说散步的,散步还怕人跟着吗!你要是不让我跟着,你就是红杏出墙!我待会儿就告诉霍峤去!”

乍然听到霍峤这个名字,简卓然愣了愣。

毕竟这个狗男人已经在自己的生活里消失好几天了。

他明明只是去东南亚出差,几乎没有时差,但他也根本没给她打一个电话,哪怕她告诉那个叫bella的小助理,自己这边取消采访了,他也根本没有任何表示。

念及此,简卓然又“哼”了一声,然后道:“随便你,反正我知道你最爱打小报告!”

被简卓然这么说了一通,叶荻也不恼,只是笑眯眯道:“喔喔,情愿被误会红杏出墙也不告诉我你去干什么……小狗腿这回真的绝对采访到了大人物!”

这样说着,叶荻又压低了声音,道:“快告诉我,你的实习考核是不是有秘密武器呀!”

简卓然:“……”

被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缠得实在没有办法,最终简卓然只能将叶荻也一起带上。

简卓然要去的地方,和电视台大楼所在的热闹繁华的cbd只有一墙之隔,却是一处破破烂烂的棚户区。

叶荻虽然很小的时候便跟着身为外交官的父亲在世界各国游历,可整个童年时期以及半个少年时期都是在北京度过的,但大小姐长到这个年纪,还从来不知道北京居然有这样的地方。

她跟在简卓然身后,才往棚户区里走了几步路,便忍不住尖叫起来:“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我还在北京吗……呜呜呜我怀疑你要拐卖我!”

简卓然回头看她一眼,无奈道:“之前实习生待的那个会议室,就你坐的那边,打开窗户往下面一看,就能看到这里了。”

事实上,这种破破烂烂的棚户区,哪怕在北京,也绝不是什么稀有的存在。

迎着简卓然平静的眼神,叶荻也觉得自己大惊小怪过于矫情了。

她脸上一红,然后道:“哪、哪个正经人动不动就往楼下看啊……我平时都在努力工作好不好。”

从来都是被娇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大小姐,这会儿深吸了好几口气,捏着拳头给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设,然后便跟着简卓然继续往这片棚户区里走。

可惜的是,金丝雀大小姐很快便再次破功。

坐落在道路两侧的平房低矮杂乱,摆在家家户户门口的杂物更是将道路衬得越发拥挤。

随着简卓然和叶荻两人往里面越走越深,从路旁公共厕所里飘出来的恶臭也越发强烈。

大概是因为昨夜才刚下过了一场大雨,这会儿路面上的一个个小坑里积满了雨水,而附近的公共厕所也遭了殃,正在往外漫着混杂着粪便和垃圾的污水。

叶荻是真的要崩溃了。

妆容精致打扮得体的金丝雀大小姐屏住呼吸,提着身上那条真丝西裤的裤腿,踩着价格昂贵的小羊皮高跟鞋,踮着脚尖像演杂技一般慢吞吞地往前挪着。

简卓然对这味道同样有些不适。

她掩住口鼻,转头看了一眼叶荻,然后提醒道:“你再不好好走路,待会儿摔了,你全身都要遭殃。”

这话立刻叫叶荻一脸悚然地抖了抖,她本来想要骂简卓然不安好心,但一想到破口大骂的话势必要呼入更多有害气体,于是重新屏住了呼吸,只是恶狠狠地瞪了简卓然一眼。

等简卓然带她到了那位刘姐的住处时,叶荻才知道,难怪这里的环境这么差,简卓然也非要过来。

“刘姐”是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一头枯黄糟乱的头发被扎成两条小辫,骨骼粗硬的五官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消瘦,不再年轻的粗糙脸孔被搽得惨白,没有半分颜色。

也正因为此,对方涂抹过口红的一双大红唇,显得格外突兀。

而最重要的是,“刘姐”,其实是个男人。

叶荻在国外念了那么多年书,每年无论是学校里还是学校外,都能亲眼见证无数lgbt活动,甚至就在上个月,她还以实习生的身份,写了一期关于pridemonth(同志骄傲月)的新闻。

因此第一眼见到“刘姐”的时候,叶荻就知道,这是一个transgender,跨性别者。

大概是先天基因、又大概是后天刺激……总而言之,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毫无疑问地对自己的生理性别认知有障碍。

他认为自己是个女人,所以才会做这番打扮。

也正因为此,附近的邻居,或是善意调侃、或是不怀好意地取笑,他姓刘,所以被周围人称作“刘姐”。

刘姐的父母早亡,栖身的破旧平房是父母留给他的唯一财产,平日里靠街道救济和捡垃圾维持生活。

刘姐每次出门前,都喜欢坐在家中认真打扮一番。

他对“刘姐”这个称呼很满意,“我这个年纪,也不是小姑娘了。”

他又说:“我每次打扮得漂亮了,一上街,大家都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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