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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生和本科不一样,本科是上课为主,实习为辅,而研究生恰好反了过来。

历史系的学生实习不用下实验室,就是一直看书、研究古董,有时候,还要跟着导师一起,去真正的墓里看看。

学生的适应能力都是非常强的,即使前两天不适应,等第三天的时候,也就迅速进入了状态。

这一次,楚酒酒终于如愿以偿的当上了正班长,至于方呈,他跟楚酒酒选的不是一个专业,两人早就没有竞争关系了。

一边上课,一边应对老师留的各种作业,一边还要准备接待交流团的事情,楚酒酒再次体会到了那种分身乏术的感觉。

国门重新打开,不管楚酒酒愿不愿意接受、想不想承认,现在的人们,一听到有外国人进来,都是兴奋加崇敬,仿佛他们是什么宝贝疙瘩,比自己的同胞还高人一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各种因素加持之下,人们的观念一时之间难以改变,但是,不会一直这样,等到我们自己的实力也强大了,在绝对的实力基础之上,自信和底气也会渐渐增多,早晚有一天,这种观念会彻底消失,搞不好,还会反过来。

到那时候,大约就又要有新的问题出现了,不过,那也跟现在的人们没什么关系了。

进入十八岁以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遇到的人变多了,而且她也算是初入社会了,楚酒酒总感觉,自己有时候就会冒出一种类似于“愤青”的情绪。

很想告诉别人这个不对,或者跟他们说自己是怎么想的,但是楚酒酒自己也清楚,她没那么大的本事,一个一个的去游说,估计还没等游说成功呢,她先累死了。

思考了一会儿,把全家人的脸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楚酒酒把这样的烦恼,告诉了韩爷爷。

她有种直觉,只有韩爷爷,才能解决她的烦恼。

韩爷爷也不负众望,听她苦恼的说完,韩爷爷先乐呵呵的笑了几声,然后慈祥的告诉她,你是年轻人,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

年轻人都是刚刚长成的大人,身体成熟了,就总想在自己最年富力强的时候,施展一番拳脚,每个人施展的方式都不一样,有人选择保家卫国,有人选择工厂沉浮,总之,每个人选择的,肯定都是自己最擅长的那种方式。

而楚酒酒,在这方面,她最擅长的就是跟人辩论,所以,她总是想说服别人,让别人的想法变得跟她一样。

韩爷爷理解她,却不希望她继续这么做。

因为这是无用功,除了让她一头撞在南墙上,没有任何作用。

最后,韩爷爷语重心长的对她说:“真正振聋发聩的话啊,那都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写下来的,如果你很想表达你的想法,为什么不用笔写出来呢?这样看到的人还会更多。”

楚酒酒眨了眨眼,疑惑的问韩爷爷,“可是,马所长说过,写论文不能夹带私货啊?”

韩爷爷:“……”

轻咳一声,他拍了拍手边的桌子,“你这孩子,谁说让你写论文了,我是说,你可以给报社投稿,普通人也是可以写社论的,只要你写的有道理,人家就会给你登上去。”

听到韩爷爷的话,楚酒酒摇了摇头,“算了吧,我不会写那种东西。”

再说了,写了也没多少人看啊,没有趣味的东西,也就在这个毫无娱乐生活的时代还有受众,等电视普及了,谁还会逐字逐句的看报纸。

低着脑袋,楚酒酒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她刷的抬起脑袋瓜,“我知道了!”

她眼睛亮亮的跟韩爷爷说:“我不写社论,那个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去写书,题目就叫,中国古代野史集锦,人们都喜欢八卦,我多写点爱恨情仇进去,肯定好多人愿意看!”

韩爷爷:“……等等,这跟咱们之前说的事有什么关系。”

楚酒酒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有关系啦,我写论文,不能写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是写故事书,就没人能管我了,我先写一本,投入到市场上试试水,只要有人看,我立刻再写一本,提高文化自信和国家自信,从我做起!古语有云,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到我这,就是以史为镜,可以讲道理!”

说到这,她抿唇笑了起来,“还能赚点钱花,何乐而不为呢。”

韩爷爷:“……”

小丫头,你的重点其实是最后一句吧。

心里虽然吐槽了一句,其实韩爷爷还是很支持楚酒酒的,甚至楚酒酒刚说完,他就去问王秘书,认不认识出版社的人,到时候好帮楚酒酒找人出版。

而楚酒酒是急性子,她说了就要立刻去做,把学校发的空白本拿出一厚摞,楚酒酒全程手写,没三天,她的手指就累得没法伸直了。

韩生义无奈的替她按摩,他一按,楚酒酒就嗷嗷叫,“别别别!别掰,疼!”

“知道疼,你还不节制一点,又不是有人催你,你干什么这么急。”

楚酒酒的手还在韩生义手中,她不服气,可是因为自己没理,声音就变小了,“我也就这几天有时间了啊,这周日交流团就到了,我老师说,不止让我去接待,还要我当翻译呢,那我肯定要从早到晚的跟他们待在一起,到时候我想跟你吃个饭,可能都没时间。”

楚酒酒一示弱,韩生义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她似乎也是吃准了这一点,搞得韩生义每次都说不出一句重话来。

微微叹了口气,韩生义不再折磨她的手指,转而把她的手包在了自己的手心当中,“我去跟老师申请,替你当翻译。”

他俩的外语水平差不多,还真是找谁都一样。

楚酒酒听了,却猛摇头,“那怎么行,你还要跑工厂呢,已经耽误进去一个我了,不能把你也搭进去啊,你在外面好好赚钱,等我服务员期满,咱俩出去好好吃一顿。”

韩生义:“……是接待员。”

楚酒酒耸肩,“有什么区别。”

轻笑一声,韩生义没再跟她纠结称呼的问题,转而问她:“那周六你还回去吗?”

“回啊,”楚酒酒想也不想就回答,“楚绍薇薇要回来,二宝也要过来,我肯定回,在家待一天,到了晚上我再回学校呗。”

韩生义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

接待交流团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周五楚酒酒的课都停了,她跟着其他接待员一起去看酒店,接受培训,听老师和领导的指示,因此,即使她周五都是在市区待着的,她也没时间回家里看一眼,等到半夜到家,其他人都睡了,也就守在门口的两个战士,跟她打了一声招呼。

警戒还是没解除,楚酒酒也从一开始的不好意思,变成了现在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进去,象征性的问候了两句,然后她就上楼睡觉去了,实在太累,都没洗澡。

第二天早上,她还在梦里幽会周公的时候,一个人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她身边,上上个月刚换的席梦思床垫,弹力超猛,楚酒酒本来不愿意要这个,可是楚立强给楚绍装修新房,一并就把她的家具也都换新了,这是床垫吗?这明明是浓浓的父爱。

就是这个父爱,总是让人不太能招架得住。

二宝一个用力,楚酒酒直接腾空了一秒,重新摔回到床上,楚酒酒眼睛还没睁开,就已经抡着枕头招呼了过去。

二宝正笑着呢,枕头迎面而来,她本来坐在床边上,现在,她已经坐在床底下了。

“……”

悻悻的从床底下爬起来,二宝不敢再造次,她默默站着,对已经睁开眼的楚酒酒干笑,“酒酒姐,你没醒啊。”

楚酒酒一撩眼皮,眼神能冻死人:“你是大脑没发育完全,还是小脑没完全发育,我醒没醒,你看不出来?”

二宝:“…………”

呜呜呜酒酒姐的起床气好可怕。

好在楚酒酒的起床气也就维持了三分钟,不然二宝都要哆嗦成大龄小儿麻痹症了,楚酒酒慢吞吞的换衣服,二宝在她旁边,再三观察,发现她的脸色已经好看很多了,她才重新欢快起来,“是韩奶奶让我过来叫你吃早饭的,我爸也在,他把我送过来,吃个早饭,他就该走了。”

楚酒酒穿好了裤子,扭过头,她看了一眼二宝今天的穿着,然后放下手里的短袖t恤,转头拿起了一件长袖套头连帽衫。一边往身上套,她一边问:“聂叔叔干什么去?”

二宝坐在床边晃腿,“开会,听说要给他升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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