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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拜托容娘照顾好九霄后,慕容逸风和桃夭便要入宫了。

因为两人工作地点不同,因此一进去便意味着要分别。

在宫门口,慕容逸风将一个瓷制的小哨子放在桃夭手中,嘱咐道:“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马上跟我联系,明白吗?”

“可是皇宫这么大……”桃夭没有再往下说。

慕容逸风轻声道:“至少你知道,我在赶来的路上。”

桃夭重重地点点头:“我会的。”

带领他们的人已经不耐烦了,在不停催促着,于是,桃夭对慕容笑笑,准备走入宫门。

但刚迈动脚步,慕容逸风便一把抓住桃夭的手,将她拉入自己怀中,紧紧地拥抱着。

“慕容……”桃夭有些不知所措。

“桃夭,”慕容逸风的嘴,靠近她耳边,他的气息,吹动了她的白玉耳坠。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厚重的承诺:“不论何时,我都会在你身边,一直都会的。”

说完,他主动放开桃夭,在她之前进入了皇宫。

“你这小子,都是太监了,还妄想娶老婆呢!”

“关你屁事!”

“死小子,敢跟我顶嘴,我让你倒马桶去!”

“啊,公公,别打我头,发型弄乱了!”

听着慕容逸风和那位主管的对话,桃夭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皇宫,是一所被高大而宏伟的朱红城墙所囚禁的建筑。

数不清的大小宫殿,金碧辉煌。

幽静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

还有那玉阶长廊,更是淡淡映着无数丽影。

一切都是美的,只是桃夭的心底,却不自觉感觉到了窒闷。

她眯起眼睛,抬头,皇宫中的天,都湛蓝得过于沉重。

在那一刻,桃夭明白,自己是不属于这里的。

在经过一系列考察后,桃夭被派去陈妃娘娘所在的景清宫伺候。

依照惯例,新来的宫女是铁定会被欺负的,桃夭也不例外。

所以当她入了景清宫没多久,带她的大宫女小珍便给她下马威,让她搬箱子。先从东边的房间搬到西边的房间,接着又从西边的房间搬回东边的房间。

箱子是沉香木的,再加上里面装满了东西,非常重。原本以为会把桃夭给弄得哭哭啼啼,叫苦求饶的。但小珍没料到,眼前这个白白瘦瘦的女子居然一手便抬起箱子,健步如飞地在两个房间中穿梭着,看得全部人眼珠掉了一地,全忘记捡了。

看来是天生神力,小珍不服气,便偷偷将陈妃娘娘最爱的鹦哥给放了出来,并且污蔑是桃夭干的,逼她给自己下跪,否则就把这件事捅出来。

桃夭二话没说,直接用轻功上了屋顶,轻松地将那只鹦哥给抓住了。除此之外,还顺便将前天踢上去的毽子,去年飘上去的风筝,以及不知是谁遗落在上面的一条肚兜全给捡了下来,让景清宫的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小珍怒不可竭,使出了杀手锏,将陈妃娘娘请人特制的胭脂给放在桃夭被窝中,接着开始在娘娘面前正气凛然地告状,说桃夭手脚不干净,入宫第一天就偷东西,应该严惩。但陈妃不耐烦地将手往梳妆镜前一指,道,当我眼瞎呢,胭脂好好地待在那里呢。小珍又惊又疑,看向桃夭,她脸上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景象,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小珍怒气攻心,病倒在床上。

如此一来,她的工作就由桃夭接任了。说起来,小珍的工作也挺轻松的,就是每天跟在陈妃娘娘身后,夏天打扇子,冬天挡风,春秋两季就牺牲自己衬托一下陈妃的美貌。这对桃夭而言,并不困难,因此她做得游刃有余。

这皇宫中最多的,便是女人,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简直就是女人的世界。

最可怕的是,她们是同一个男人的女人。因此,争风吃醋便像吃饭一样,每日必不可少。

平时干活时,听宫女们八卦,说后位至今虚悬,而皇上看上去对每位妃子态度都淡淡的,恐怕是有断袖之癖。

因为此,这些妃子镇日无聊,吃饱了没事就到处逛,逮着一个咬一个,逮着两个杀一双,逮着三个……那便不用打架,直接打马吊了。

入夏之后,白昼渐长,加上天气炎热,妃嫔间的摩擦更多了。

这天中午,刚吃完饭,便得到消息,说是李妃正在来景清宫的路上。消息一出,陈妃立即命令景清宫上下人等严正以待,拿着扫帚,鸡毛掸子,绣花针等护身。

半盏茶的功夫后,李妃便到了。

交战之前,先得握手示好,于是,两人相携着来到座位上,一口一个姐姐妹妹,像是甜得发腻的汤圆,差点害得旁边的人把午饭给吐出来。

虚礼完毕,李妃开始发冷箭,她的玉手伸在空中,故意露出皓腕上的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笑道:“我说这手怎么这么重呢,原来是戴着前些日子皇上送给我的镯子,诶,对了姐姐,听说皇上好像没给你呢?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让你难过了。”

陈妃也不是省油的灯,也伸手,捋捋头发,露出那对红宝石耳坠,提高声音道:“妹妹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怎么听清呢?妹妹别见怪,主要是皇上送我这副耳坠时说,只要我戴上,便能时时听见他的声音,这不,刚才顾着听皇上的话去了,就忽略了妹妹。”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李妃不急不燥,笑得花枝摇颤:“也是,姐姐年纪大了,有时候出现些幻听也正常。”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陈妃不怒不火,笑得妩媚动人:“这女人的年龄可做不得准,就好像妹妹你吧,年纪不大,但稍微动动就满脸褶子,蚊虫蜜蜂全都得绕道飞,否则小命堪忧。”

李妃继续说道:“哎哟,我说姐姐,谁说女人的年龄做不得准的。你见过哪个老女人还能生孩子的?诶,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姐姐虽然看着年轻,但肚子却不年轻了,进宫这么些年,到现在还没产下一男半女,以后可更生不出了。”

虽然自己的主人斗得热火朝天,但外面廊上伺候的两派人,却是边嗑瓜子边聊得正欢。

李妃这边的人问道:“这皇上有多久没来你们这了?”

陈妃这边的人扳着十根手指数了数,道:“起码也一个月了吧。”

李妃这边的人叹口气:“还算好的,皇上最后一次来我们这还是两个月前呢。”

陈妃这边的人道:“哎,你们娘娘戴的手镯真是皇上送的?”

李妃这边的人笑笑,道:“怎么可能,那是从娘家拿的……对了,你们娘娘的耳坠是怎么回事?”

陈妃这边的人左右观望了一番,小声道:“那倒真是皇上送的,不过当时是皇上嫌咱们娘娘话太多,命她戴上那副耳坠,不停摇头一个时辰,说娘娘所听见的不间断的令人烦躁的响声,就像是他每次听娘娘唠叨的感觉。”

廊上的人在闲聊着,桃夭午后无事,便打了一桶水来到院子中浇花。

水洒在空中,在阳光的映射下,像晶亮的珠帘,煞是美丽。

花草饮得甘露,重新变得娇嫩起来。

桃夭正干得起劲,手却被人握住。抬头,发现是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大病初愈的小珍。

“有什么事吗?”桃夭问。

“这是我的活,你给我放下!”小珍瞪着她,想用自己熊熊燃烧的怒火毁灭桃夭。

但桃夭没有感觉到一丝痛痒:“可是你身子刚好,不能干重活。”

“谁说的!”小珍大怒,但肝火一动,头便有些发晕,身子也摇晃起来。

“你站都站不稳了。”桃夭说出实话:“还是回去休息吧。”

“别小看我!”小珍说着便来抢桃夭手上的水瓢。

“别闹了。”桃夭轻声道:“看,你把娘娘最爱的那株牡丹踩到了。”

“我不管,我不管!快点给我!”小珍被桃夭弄得有些歇斯底里,使劲抓住水瓢,往自己方向抢。

“那好吧。”桃夭见她满头大汗,不想再争,便放了手。

谁知小珍正抢在兴头上,全身都是往后倾斜,没料到桃夭会忽然放手,一时收不住力,一整瓢水就这么直接向后泼去。

事情就是有这么巧,刚好陈妃和李妃在里面吵完架,接着无聊了,准备去找其他人斗嘴,正走在院中的石子路上,谁知被小珍这么一泼,头上湿了,脚下滑了,“扑通扑通”两声,姐妹俩就这么跌倒在地,哀叫连连。

桃夭看看两个妃子,再看看呆愣住的小珍,轻声道:“你瞄得真准。”

又是“扑通”一声,小珍倒地。

当下,景清宫乱成了一锅粥,扶人的扶人,清理的清理,找衣服的找衣服。

趁着这机会,桃夭静静地走了出去,准备去和慕容逸风约定的皇宫最西边的第三棵歪脖子树下。

因为是午间,宫中的人大多在歇息,因此这一路上只听蝉声鼓噪,此外便是一阵寂静。

桃夭走在路上,极目所见,全是绚烂而幽静的景色。

淡淡的昏黄的阳光,暖洋洋地洒下,铺陈着一种静谧。

偶尔一股股暖风,吹拂着人的脸面,像是热热的略带潮湿的手心,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天空,似乎是被水洗过,蔚蓝到了极致。

桃夭垂下眼睛,拂过柳枝,继续前进。

但在路过静湖时,她的脚步,停止了。

在静湖的凉亭中,站着一个人。

隔着一片湖水,她看不清那人的脸,但那抹青白,却牢牢禁锢住了她的目光。

桃夭的脚,不受控制地移动着,她穿花拂柳,向凉亭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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