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杯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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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杯酒

结婚?

这对于宋雁书来说可真是个陌生又遥远的词汇。

他活了二十八年,从未动过结婚的念头。倒是家里人天天都在催婚。

外公外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并无感情。外公生都不爱外婆,只惦记着他的初恋。他给了外婆应有的体面,让她生衣食无忧,也风光无限,唯独给不了她爱。

外公前脚刚走,外婆立刻就立遗嘱,明确表示他日死后她绝对不与外公合葬。生前未曾摆脱外公,死后更不愿意被束缚,只想寻求自由。

而他的父母呢?外人看似伉俪情深,风雨共济。实则貌合神离,各过各的,婚姻不过就是具空壳。

再看看周围的长辈,结了婚过不了几年马上就离了。离了又结,结了又离,反复在那座围城里跳跃进出。秦问的母亲,宋雁书的小姨,如今即将要举办第三次婚礼。

不论是宋家还是秦家,他都不曾看到从而终的婚姻。

对于他这种出生的人,好的婚姻实在太过奢侈,注定不属于他。

恋爱谈谈就够了。至于结婚,还是算了吧,别耽误人家姑娘了。

——

宋雁书晚上约了秦问和夏君岱等人喝酒。

下班时,瞅到办公桌上的那本《孙子兵法》,他就给带走了。

他不太清楚季悄吟那姑娘具体在研究什么,不过这本兵书拿回家打发打发时间倒是可以的。

老地方,檐外听雨。

几个兄弟都在,南絮和苏寒影这几个姑娘也难得都来了。

大群人聚在起喝酒聊天,倒也自在。

直到晚上十点场子才散。

宋雁书晚上喝了酒,不好开车,就拨了常助理的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夏君岱和南絮等人都走了,宋雁书和苏寒影落到最后。

苏寒影站在檐外听雨的门廊下,朝着宋雁书开口:“宋大哥,我今天没开车过来,你家离我家最近,要不你捎我段呗?”

宋雁书点点头,“没问题。”

常助理从停车场把车开出来,宋雁书拉开后座门,径直坐了进去。

苏寒影很有眼力见儿直接开了副驾的车门。

上车就跟常助理打招呼:“常助理晚上好呀!”

常助理微微笑,“苏小姐,晚上好!”

车子驶离檐外听雨,拐上堰山大桥。

苏寒影感觉座椅上有东西咯她。

捞出来看发现是本兵书。

“《孙子兵法》?”她面露好奇,轻柔的女声飘向后座,“宋大哥,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兵法了?”

宋雁书原本是在闭目养神,听见苏寒影的话倏然睁眼,忙将兵书给拿了回去,音色沉稳,不起波澜,“没事随便翻翻。”

傍晚自己开车过来,随手就将这本兵书给放在了副驾上,都来不及收拾。

苏寒影心觉异样,倒也并未多言。

将苏寒影安全送到家,常助理又将宋雁书送回精言公寓。

宋雁书到家以后先给元宝同志喂了饲料。

元宝是他养的只金钱龟。养了五年了,平时也不用怎么照料,按时投喂即可,比养猫养狗省心了不少。

饲料扔进鱼缸,小家伙慢吞吞地爬了过来,动作笨拙。

他用手指点了点龟壳,露出笑意,“多吃点!”

随后他麻溜地冲了个澡,躺到床上。

捞起手机发现微信里有条新消息。

季悄吟:【宋总,我的兵书您是不是不小心给带走了?】

男人的余光瞟向那本《孙子兵法》,素净的蓝色封面在小夜灯的照射下泛着冷光。

他捞起来,慢腾腾地翻开扉页。

不小心?

他明显是故意的呀!

宋雁书:【书我还没看完,看完了还给你。】

***

收到宋雁书这条微信,季悄吟真切地意识到她这本兵书多半是拿不回来了。

算了,本兵书而已,懒得跟他计较,他喜欢就拿去好了。大不了她再在网上下单本。

有了兵书她也不见得就能攻下宋雁书这座山头。毕竟都是纸上谈兵,全无半点实战经验。

之所以会买本兵书,纯粹就是心理安慰。

母胎solo真的太难了,恋爱经验半点没有,兵书于她而言多半是没用的。还不如上网搜些经验贴。

在某乎上搜了大圈,靠谱的点子也没多少,男女之间的这点事儿因人而异,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委实挺磨人的。

最可怜她连个交心的朋友都没有,都没法跟人说道说道。

她大概骨子里就有些凉薄,以前总觉得人心隔肚皮,不愿与人深交,这么多年都直独来独往,不管是同学还是同事她都保留着最安全的距离,从不跟人交心。之前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如今到了关键时刻才意识到人是该有那么两个知心好友的,不然遇到重要的事儿都没地儿说。说都没人说,那就更别想要建议了。

攻略宋雁书着实是项大工程,不宜操之过急,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

季悄吟摁灭手机,麻溜睡觉。

如今她也没多少精力纠结这件事了,当务之急是应付好眼下,把盛氏夫妇给伺候好。

盛氏夫妇要在青陵待半个月。

这半个月酒店上下都将处于级战备状态。尤其是客房部。

季悄吟这个经理真是刻都松懈不得。

而何君身为客房管家,每天都要近距离接触这对夫妇,她的压力并不比季悄吟小。

不过她工作多年,经验丰富,应对自如。

***

日子仿佛被人加了齿轮,飞速溜走。

转眼就到了四月底。

青陵的天气,每年进入暮春,天气就十分多变,阴晴不定,时风时雨。气温也不稳定,忽高忽低,高时穿短袖,低时套外套,常常让人措手不及。

季悄吟不喜欢这样多变的季节,她还是比较喜欢冬天,从头冷到尾。就像是个清冷佳人,总是维持着同副冷漠的面孔,不会流露出任何温情脉脉的面。

酒店的工作如既往地忙碌,琐碎。

盛氏夫妇入住酒店,这是短期内海盛的大事。季悄吟和何君等人积极应对,亲力亲为,诸事小心,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就这样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半个月。

离开青陵前,盛氏夫妇提出要宴请宋雁书和季悄吟,以表感谢。

严格来说是沈安素想宴请季悄吟,找宋雁书牵线。

得知消息的季经理简直受宠若惊。

她从业六年,还是生平第次被酒店的钻石vip客户宴请。

宋雁书推荐的场地,家高档的私人会所,主打粤菜。不论是菜品的味道,还是会所的隐秘性,都没得挑。

沈安素当晚穿了条素净的半袖旗袍,清新明快的湖蓝色,水绿中隐隐透着点苍翠,双襟设计,时尚的水波领,衣身绣竹叶,古典又雅致。【注】1

季悄吟第次见到有女人能把旗袍穿出如此清丽脱俗的感觉,完全衬得起古人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竟比电视上的那些女明星还要养眼许多。

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这条米白色流苏裙,顿时觉得她就是丑小鸭本鸭,不免自惭形秽。

这是她最贵的条裙子,去年生日买的。直遗憾没有合适的场合穿。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场合了,却穿不出满心欢喜的感觉来了。

果然不能和太漂亮的女人起吃饭,那样太虐心了,分分钟被秒成渣渣。

她倒也不是嫉妒沈安素,她只是羡慕。她有自知之明,她是羡慕不来的。抛开盛氏总裁夫人这个头衔,人家还是宛丘沈家的女儿。自小的家境决定了人家的气质。

光这点,季悄吟就比不了。

她不由想到了姜叙和姜殊。毫无悬念,在姜家长大的那二位也绝对秒杀她。

再看看坐在自己身旁的宋雁书。西装革履,举止优雅,满身贵胄。

跟眼前这几位同席而坐,季悄吟当下的心境无异于是丑小鸭闯进了天鹅湖,哪哪都不相称。

果然人就怕比较,比较那差距就显现出来了。

饭局开始前,沈安素递给季悄吟只精致的礼盒,盒子里装件精美绝伦的旗袍,“我们夫妇最近蒙季经理费心了,这趟青陵之行,我们都非常满意。下午去逛了旗袍展,看见这件旗袍非常适合季经理,我就自做主张买下来了,还望季经理不要怪我唐突才好。”

鹅黄色提花真丝面料,绿色玉石扣,剪纸工艺版的流苏,领口用珍珠定花型,精致又独特。葱绿柳黄的配色,更是雅致至极。【注】2

看到这件旗袍,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句名诗:“春艳艳,江上晚山三四点,柳丝如剪花如染。”【注】3

当真是意境绝美。

如此精美绝伦的旗袍,看便知道价值不菲。季悄吟哪里敢收,登时惶恐不已,连连婉拒:“盛太太,为您和盛先生服务本就是我分内之事,怎可以收礼呢!”

“季经理大可不必推辞,我就是觉得和你投缘,想交你这个朋友。”沈安素浅笑吟吟,话说得动听,“季经理肤色白,很适合鹅黄色。你这么瘦,骨架匀称,完全撑得起旗袍。旗袍配美人,件再华美的衣服,也得有人配它才行,季经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如此来,真就由不得季悄吟推脱了。

她双手接过礼盒,“谢谢盛太太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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