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嫉妒的化身（2 / 2）

闻夜看他手臂还红着，寻思着一会儿还得给人上药，怕拖久了会起水泡，便又催促了几句。

江澄初犹豫了片刻，才慢吞吞地走过来。衣帽间不算狭小，但本来就是为了一个人设计的。现在两个大男人挤在里面，空间难免逼仄了点。

闻夜冲他扬扬下巴：“脱衣服。”

“在这儿？”江澄初确认了一句。

……不在这儿在哪儿？衣帽间建了不就是为了换衣服的吗？

闻夜百思不得其解反派的脑回路，但还是点了点头：“对。”

江澄初的手紧紧攥着衣摆，指甲深深地刺入手心，而他却毫无感觉。

还没有开始的梦想……就要在这里结束了吗？

进入娱乐圈，赚大钱，给奶奶治病……这些曾经开始时候许下过的愿望，到头来，都变成了可望而不可即的美梦。

——梦想不再能够靠努力实现，而是一个个标好了让人无法回头的价格，让人以纯真的身体为代价，去换取永不能摆脱的罪恶。

湿湿的衣服黏着身体，闻夜想都知道应该不会很舒服，对面的反派却一直没有动作，似乎还在犹豫。

难道反派，就喜欢这种黏答答的感觉吗？？？

果然……闻夜腹诽，不愧是反派，爱好这么独特。

过了片刻，闻夜又猜测反派其实不会自己脱衣服，又怕说出来没面子，所以才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害，本来不就是来教育人家的么？教反派穿衣服……应该也能算吧？

想到这里，闻夜于是贴心地问道：“难道还要我帮你脱吗？”

像是一种解脱，又像是放弃了一切的语气，闻夜看见江澄初闭了闭眼睛，从喉咙里轻轻挤出了一个：“嗯。”

不知道怎么回事，闻夜莫名从对方的语气里读出了点自暴自弃的意味。

但他着急着给江澄初脱衣服，怕再迟了人真的会感冒，便也没有想太多。

把t恤剥下来后，对方的上身暴露出来。皮肤带着点一种令人心慌的漂亮，是晃眼的奶白色。

闻夜莫名心跳漏了一拍，没敢多看，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衬衫给人换上。

“多大的人了？嗯？衣服也不会穿？”

好像水里的泡沫，被打散之后就再也聚集不起来。

闻夜正蹲下专注着给人系扣子，他没注意到的是，江澄初那双漆黑瞳孔里的恨意瞬间消散，被一种不知所措给替代。

嘴上抱怨了两句，闻夜的动作间倒是很温柔，系靠近领口的扣子时候，还特地注意让江澄初抬头，防止扯到了他脖子上的皮肉。

最顶上的扣子有一点难系，闻夜的性格又较真，非要系好，不弄好不罢休。

越是扣不好，他就越凑近了去看，两个人不可避免地越凑越近，距离渐渐变得危险又亲密。

然而……有点不寻常的是，一向厌恶和人近距离接触的江澄初，此刻只是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却没有半点推开闻夜的意思。

男人没有喷香水，衬衫上只带着点皂角的气味，和这个风格浮夸的办公室意外地不合，却是让江澄初很喜欢的味道。

不过，距离越拉越近，到底还是让江澄初有点不适应。

他偏了偏头，结结巴巴道：“我……我会的，我自己来吧。”

闻夜抬头看了他一眼，才发现自己现在跟反派的距离确实有点不太合适。

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这个衣帽间里的空间太小，闻夜自己竟然也觉得有点呼吸不过来，心跳也快了几分。

“对不起啊……”他直起身，有点僵硬地道歉，“我光顾着系扣子了，没注意。”

闻夜甚至有点不敢去看江澄初，也就没有注意到，其实对方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耳根已经红透了一片。

江澄初自己慢慢系好了，才小声答道：“没事的……没关系。”

——和以往任何一次机械的“我没事”不同，这一次，他是真的不太讨厌。

待人把衣服换好，闻夜立刻推开了门，尝试离开这个邪门的、让他呼吸不顺的衣帽间。

系统搜索了一圈，开外挂地给闻夜指了指医疗箱摆放的位置。闻夜走过去，蹲下打开柜子，把医疗箱拿了出来。

他把箱子放在桌子上，让江澄初撩起袖子。对方这次倒是比刚才要听话百倍，立刻就把袖子撩了起来，安静地看着闻夜。

这次倒是必须得要闻夜代劳了。

男人戴了双医疗手套，拿着棉签，沾了点墨绿色的透明药膏，在江澄初的手臂上细细涂抹起来。

药膏凉凉的，涂在手臂上，连刚才的灼痛感都好了不少。

不过江澄初并没有思考这些……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眼前这个男人身上。

闻夜给他涂药的时候，那双漆黑漂亮的桃花眼便一转不转地盯着闻夜看，神情专注地像是在研究什么重大项目。

手臂上的红色面积还不算小，闻夜涂完一通，看了说明书，把药膏递给他，交代道：“每天三次，不要碰水，记住了没有？”

小反派不知道在想什么，盯着闻夜的眼神呆愣愣的，好像出了神。

闻夜叫了他的名字几句，才看见对方回过神，点了点头。

“真的记住了吗？”闻夜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老父亲既视感不是自己的错觉，又交代了一遍，“伤口不要碰水，不然好的更慢，你会更难受的。”

江澄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过会儿又问：“那……会留疤吗？”

“如果你不注意的话，可能会哦。”闻夜吓唬他说，其实这种小小的烫伤，按理来说涂药一两天就会痊愈的。

小反派又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会介意吗？”

——我会不会介意？

闻夜感觉这问题有些奇怪，又说不上来奇怪在哪里，斟酌片刻，给了个保守的答案：“总归是不留疤好一点吧。”

“毕竟这么漂亮的手臂，”他开玩笑说，“留疤可惜了。”

“唔，”江澄初点了点头，语气意味不明，“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