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嫉妒的化身（2 / 2）

而闻夜，从一开始就没有看过身边的人。

倒不是他有什么抵触的情绪，而是他现在……

闻夜现在也说不好自己是个什么想法，只觉得本来清晰的思路，随着江澄初在那个昏暗环境里的吻，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搅乱了。

对方凑上来的那一刹那，气息里带着急切，带着渴望，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地绝望。

江澄初就像一只绝望的小兽，带着点决绝地撕咬他的嘴唇。

可是很矛盾的是，对方的力度却又很轻，小心翼翼的珍视非常明显，生怕弄伤了自己似的。

闻夜：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我没谈过恋爱还没见过猪跑（bushi）么？

江澄初的这个吻里面蕴含的意思，他明白得清清楚楚，也没法告诉自己再装糊涂了。更何况对方还直接向他表明了心迹。

开车回去的路上，其实闻夜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闻夜想——不管自己的想法是怎样的，是接受是拒绝，是同意是反感，最起码最起码……都应该告诉江澄初一声，关于他的决定？

在爱情里苦苦等待的那一方，总是要承受很多别人不能理解的痛苦。

这些痛苦，甚至很少人可以感同身受，因为他们总是被认为单方面付出，不求回报地对别人好，仅仅是一种愚蠢的体现，是一厢情愿而已。

然而……仅仅是这样吗？

闻夜的手抓紧了方向盘——不，并不完全是这样。

他们对别人付出，正是因为他们渴望着同等的爱来作为回报。只是相比与那些把等价交换挂在嘴边的人来说，他们不常把自己的渴求挂在嘴边。

所以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闻夜心想，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等待的那一方……或者说先爱上的那一方，才会如此痛苦？

天色渐渐变暗，染上靛蓝色的灰。错过晚高峰之后，路况意料之内地变得很好。江澄初没能获得很多和闻夜最后的剩下时间，就即将要道别了。

“江澄初……”

小反派要下车的那一刻，闻夜叫住了他。

江澄初应声回了头。

闻夜熄灭车子，单手开着车门下了车，走到江澄初身边。

男人俯下身来，头微微低着，眼神放在江澄初身上，似乎在聚精会神地打量，又似乎在细细地审视。

像天使一样的皮囊——大而漂亮的桃花眼，挺直的鼻梁，黢黑的额发搭在额头上，一幅乖巧无害的模样。

江澄初莫名被这种视线弄得有点紧张，下意识地寻找什么庇佑。

即使对方就是给予他这份压力的人，他的第一反应仍旧是找闻夜：“先生……”

闻夜笑了一声，慢慢直起了身。

是的，他没有感觉错。

在昏暗的鬼屋里，些许脏乱的环境中，对方扑上来那一瞬间他心跳的不正常，并不是偶然。

闻夜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江澄初，你做饭不是很好吃么？”

引以为傲的厨艺，在此刻江澄初却有点没底气。

他迟疑着道：“应该……还挺好吃的吧？先生喜欢就好。”

再好的东西，先生不喜欢，那也是没用的东西。再没用的东西，只要先生喜欢，那也是好东西。

江澄初还记得对方早上吃他做的寿司时候的反应，所以江澄初大胆又偷偷地猜测，先生……应该是喜欢他做的菜的吧？

闻夜点点头，意味不明地肯定道：“我是挺喜欢的。”

江澄初的眼睛里燃起了一丝希望，但看着对方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又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他只好点点头，最后小小地给闻夜鞠了一躬：“谢谢先生。”

起码……对方留给了他一个体面的告别，还有最后这美好的一天。

早上先生吃了他亲手做的早饭，他们一起在游乐场手牵着手玩了一整天，还有……在鬼屋，虽然没有任何除了先生以外的人见证这一切，但对方唇上的伤口在提醒他们彼此，那个冲动的吻，确确实实是发生了的。

先生给了他太多太多了，甚至在自己那样对他之后，还开车把自己送回了酒店。

想到这里，江澄初的腰更往下面弯了一点。

青年的声音很小，但因为晚上的安静，夜色的烘托，让他隐藏了很久的心意猝不及防地暴露了出来。

“……谢谢先生。”

江澄初又小声地说了一遍。

他努力地咽下喉咙里涌上来的酸涩，想要干脆利落地转身走掉，不让身后的人因为他最后一刻脆弱的眼泪而坏了心情。

可男人没有。

男人没有赶他走，没有坏了心情，没有责骂，没有讨厌……

闻夜只是很温柔地伸手，拉住了他。

先生用的力道不大，甚至江澄初都能轻易挣开。但是他就像被什么东西定在了原地一样，不敢离开，也不敢回头。

在这个有一点点风的夜晚，江澄初听见闻夜在风里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闻夜伸手把小反派转过来，不出意外，对方的眼眶有点发红。

倒也还算坚强，没有当着他的面哭出来。

男人的头发被风吹得微微卷起，外套贴着肌肉。闻夜伸出指腹，给怀里的人擦干净积蓄在眼眶里的泪。

夜晚的风有点凉，但贴在一起的身体却能够互相汲取热度。

江澄初听见他在自己耳边叫自己的名字：“江澄初……”

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听接下来的结局，也许是美好的，但更多的可能还是残忍。

江澄初自欺欺人地把自己往闻夜怀里埋，低着头装鹌鹑。

闻夜摸了摸他冰凉的耳廓，笑着道：“你不是很会做饭吗？”

“我家里正好缺个做饭的人，”

迎着小反派惊讶的目光，闻夜笑得很温柔，“住我家里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真的有人能日万吧

不会吧不会吧

那个人不会是我吧

不会吧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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