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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忘记了。”

的场灼:“…………”

他深吸了一口气。

想开点,总比让他参加禅院家小辈的新年才艺表演要好。

他只能赶紧又去给伏黑惠打电话,得知对方就在家里写假期作业,打算晚些时候再去医院看望津美纪,勉强放下了心。再接下来是回复一系列的新年贺正,外加通知新年拜访的各大世家,以御三家为主,在大祓禊之前送今年最新的破魔箭。

手机新闻里,今年箱根驿传的学生参赛队伍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家里没有电视,也理所当然地没有wifi,无论是红白歌会还是箱根驿传都无从可想。长发的弓箭使显得百无聊赖,line里一片无用社交,但还都得提起精力去应付。

其中唯一有意思的部分就是去东京之前认识的小姑娘给他发了信息,问他年后有没有时间接受咨询,对方辛苦打工攒钱买了据说能除灵的手串,结果在碰到咒灵以后就全部都崩断了,想问问有没有效果更强更可靠的品种。

附图,碎掉的珠串若干。

……胆子好大啊,的场灼感叹,回复说最好别用这种东西去刺激咒灵,遇到这种事让专业的来,有问题随时联系京都高专。

“没有那种效力很强的道具吗?”

对方看上去有些不甘心,又问。

“……有是有,但你大概买不起。”

他说:“好用的咒具价格比银座的奢侈品都贵,靠高中生打工没希望的。”

见子喟叹,那就没办法了,她又不想转校去读高专,也没什么合理手段和这些东西战斗,人类面对自然不可抗力真是手段有效。

在的场灼前往东京的那段时间里,见子认识了一个在街边摆摊占卜的老婆婆,对方“看”得没有她那么清楚,但对咒灵和这些非人的异常都有些了解,勉强带她入了门。这孩子如今的年龄尚且无法担任辅助监督或者“窗”的职责,只是在的场家的庇护之下挂了个名,算是多了个聊胜于无的求助渠道。

“不过最近京都的情况会好很多。”

的场灼宽慰她:“正月里会有大祓禊的仪式,将整个京都的咒灵清缴一空,八坂神社节分祭的时候还会卖有咒力加持的黄豆,你可以买一些在家里撒豆,应该也能有祓除咒灵的效果。”

“……我小时候就买过,那个根本没用。”

几秒种后,见子发来一个哭哭的表情,“但凡是个体积比篮球大的咒灵都不会吃这套。”

……一般市民可以随便买的道具当然不会对蝇头以外的咒灵有效果。

于是最后商议的结果是,见子之后可以抽空来的场宅邸找他要几张能张开简易结界的符篆,反正家里只有这种东西多到泛滥,而且静司才刚刚说过他可以随便用。女子高中生用一连串的表情包和文字泡表达了自己的感谢,的场灼伸了个懒腰,窗外已近黄昏。

桌上的茶都凉了。

晚饭是大家族的聚餐,但他不想去。房间门的门口挂着个简陋的铜铃铛,的场灼探出一根胳膊牵着铃铛下面的草绳摇了摇,很快就有家仆低头诺诺地送便当过来。便当里的餐食都是冷的,琳琅满目却又入口无味,五条悟总是抱怨自己家里的饭不好吃,想来这些传承久远的咒术师家系在伙食水平上都不分伯仲。

没什么食欲,但必须要吃,因为最近这几天都得熬夜,还很消耗体力。填满了高级材料的便当盒被从角落开始向中心蚕食,沿着对角线一路吃过去,进食的速度就像是吃新干线上的速食列车便当一样莫得感情。

等到饭盒空了,再就着凉掉的茶水填平了胃袋之后,窗外的天空早就已经鸦黑一片,只留下篝火哔哔啵啵地在外庭里点着。

这一次推门进来的咒术师已经换了面貌,脸上蒙着一层纸帘,上面用毛笔写着一个さ字。

“快到时间了,还请您做好准备。”

对方弯下腰,拉开门,引着他去换衣服。的场家的回廊漫长,一路上途经了不少人,没有一个的脊背是挺直的,这种大家族的气氛压抑难耐,的场灼皱着眉头扫过去,打算赶紧换完衣服了事,结果在刚刚挑起房门帘的时候就被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到近前的人握住了手腕。

他不认识——当然,他不认识对方而对方认识他的情况在这个家族里简直再常见不过,得益于这里森严的等级制度,不少人的存在感并不会比一件家具强到哪里去。

对方穿着的场家杂役的衣服,脸上同样蒙着御神纸,遮挡着视野上台阶如履平地,应该已经是在这里待了有些年头了。但的场灼还是觉得不对劲,这种不对劲在那人挑起那一小片符篆做成的纸以后达到了顶峰——熟悉的蓝眼睛冲着他眨了眨,五条悟竖起一根食指,在嘴边做出噤声的动作。

“……!!”

的场灼忍着想要把门摔上的心态,三步两步把对方掼进房间里,压低了嗓音质问:“十二重结界和咒力识别术式,你是怎么突破这些东西进来的?”

“我说想来找你玩,你又没说不行。”

五条悟显得理直气壮:“女装跳舞这么难得,当然要来看。”

的场灼:“……”

如果现在的心情可以化作咒力,他大概能当场射杀一只特级咒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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