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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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肆宠(臣妻)");

“今日之事,

是我不对。”

萧持背着灯火,暖色的光打在他侧脸上,半面光芒隐耀,

半面落入黑暗,像是有两副完全不同的面孔交叠在一起,

竟让姜肆觉得背后滋生出丝丝冷意。

她紧盯着他,全身仍竖起戒备的利爪。

仿佛只要他有任何动作,

她就会瞬间找准机会逃离。

但他竟说了道歉的话。

姜肆心中揣度良久,

还是把想说该说的话如实说了出来:“陛下既贵为天子,就更应有为人的底线,

今日之事如果让外人得知,

不仅我活不了,

陛下也会为污名所累,

史官若是如实记载,

陛下一定会遗臭万年,孰轻孰重,相信陛下不是愚蠢之人,应当能掂量清楚。”

这样禁忌的话题,

说透了怕招致他不快,

说浅了又怕他装傻,

姜肆不懂为君之道,到现在也没读懂陛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寄希望于他能良心发现。

可姜肆还记得后午发生的事,时刻担心他像那会儿一样又发疯,便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色,不肯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

担心的事并未发生。

萧持转身走到八仙桌边坐下,

抬脚时姜肆下意识闭着眼往后躲,如今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任何轻微的风吹草动都能吓得她心惊肉跳,再睁开眼,萧持端坐在那,手里掐着个空空如也的茶杯。

他问她:“你想继续留在将军府?”

萧持声音平稳,语气如常,跟下午见到的那个人给她的感觉全然不同,姜肆都有些恍惚了,回答时就慢了一拍:“不想。”

“要和离?”

“是。”

萧持看向她:“既如此,你和离,朕娶你为妻,世人为何要口诛笔伐?朕又为何要遗臭万年?”

姜肆瞳孔微缩,过了好一会儿才听懂他在说什么,一时间,她心头闪过诸多疑惑,也有诸多问题想要得到他的解答,但到嘴边就变成了满含讽刺的反问:“陛下应该知道,根本不会如您所说这么简单。”

她心头乱糟糟的,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打断了这番谈话,将手中的东西扬起来:“我只想知道,陛下交给我此物是何目的?”

萧持皱了皱眉头:“你需要。”

他说话简短,姜肆总有一肚子疑问:“只因为这样?”

听她语气中满满都是警惕,萧持脑海中不禁又闪过下午发生的事,近在咫尺的呼吸和碰触,节节攀升的热意席卷全身,但她很抵触,连看他的眼神都充满恨意。

萧持忽然站起身,姜肆又像受惊的小猫儿似的缩了缩身子,动作尽收眼底,他眸光一黯,道:“你如还需要什么,跟疏柳提,她会一一为你办妥。”

姜肆放下挡在身前的胳膊,疑惑地看着他,他似乎还要说什么,姜肆却忽然听到里间传来阿回的声音,她脸色一变,匆忙转身跑了回去,撩开珠帘一看,发现阿回只是在呓语。

大概是做噩梦了,不停地喊她“阿娘”。

再回身,外间里空荡荡的,人已经不见了,只有被风吹得歪歪斜斜的昏黄烛火。

她走过去,将窗关严,再看手中的书信,一时中百感交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绝不相信方才出现那个就是陛下,一个人,究竟为什么前前后后有两幅面孔?

但不管怎么说,他好歹帮了她一个大忙。

转身回去,姜肆安抚阿回睡觉,疏柳低声问她:“夫人打算怎么办?”

姜肆早已经睡意全无了,她思量此事,愣了半晌之后才看向她,也压低声音说:“你觉得,若我将这些东西直接甩到霍岐的脸上,他会怎么做?”

疏柳闻言,眉头微微一挑,嘴张了又闭上,没有把心中所想说出来。

姜肆替她说了:“他什么也不会做的,顶多就是跪下来求求我。”

语气中不无讽刺,疏柳也明白她的意思。

姜肆轻轻拍着阿回,喃喃道:“得找个合适的机会……”

一夜无眠,到清晨时姜肆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阿回清早睁开眼睛,扭头一见姜肆还在梦中,手轻轻搂着他,是保护的姿势,他慢慢抬起姜肆的胳膊坐起身,穿上鞋子下炕,刚走出两步就看到疏柳进来了。

阿回抬头,拽了拽疏柳的衣服,然后往外走,疏柳低头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跟他走了出去。

到前厅,阿回一副认真之色,浅皱着眉看她:“昨夜,是谁来见阿娘了?”

疏柳一惊,眼睛睁大些许:“小少爷不是睡了吗?”

阿回抿了抿唇,小眉头皱着:“我装的。”

疏柳细细地打量他几眼,以前一直觉得这个孩子心思深沉,但没想到这么深,所以昨夜那几声呓语是故意发出的,为了吸引夫人的注意力?

“昨夜那个人,是不是把阿娘弄哭的人?”

阿回又问了一句,疏柳见他神色认真,蹲下身握住他手臂,低声道:“不是,是来救你阿娘跳出火坑的人,是来帮你阿娘的。”

阿回满眼都写着“不信”。

疏柳问他:“你想不想离开将军府?”

阿回赶紧点头:“当然。”

疏柳继续道:“但是你和你阿娘对付不了霍将军,如果他执意不肯,受伤的一定是你阿娘,那个人,权力凌驾在霍将军之上,只要是他想做的,万事无有不成者。”

“他是皇帝?”阿回快速问道。

疏柳再是一怔,闻言便笑了,刮了刮他小鼻子:“果然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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