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作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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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风从半空中划过。

司徒空想到眼前的少年不过是个凡人,不免生出了一些怜香惜玉之情,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放轻了一些。

可没想到,这一掌还未落下,却先一步被人给抓住了。

司徒空的动作一顿,低下头去,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截纤细雪白的手腕。

“你在做什么?”大概是刚刚睡醒,谢小晚的态度不复之前的娇软,甚至还有一些冷淡。

司徒空反应了过来。

既然少年都醒了,再将他打晕也来不及了。为了避免引起云竹君的注意,还是先把糊弄过去,不要让他生出疑心来。

反正一个凡人,还是个瞎子,还不是想怎么骗就怎么骗。

司徒空微微俯身,他现在还是鹤童的模样,就装出一副恭敬的神情道:“公子,我只是想看看您醒了没有。”

一觉睡醒,刚才敷的药起了些许的作用,谢小晚睁开眼睛,隔着纱布能看见一点光亮透进来。

他定睛一看,瞧见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谢小晚迟疑道:“鹤童?”

司徒空应声:“是我。”

从身形轮廓与服饰上看,站在床榻前的人确实是鹤童。但,谢小晚总觉得有一点违和的感觉。

司徒空接着道:“公子,方才您睡着的时候云竹君来过了,像是找您有什么事。”

谢小晚松开了手,问:“是吗?”

司徒空语气平静地说:“是的,云竹君见您睡着了就先走了,说是等您醒了,让您去闭关处寻他。”

原本谢小晚还是有所怀疑,听这一番说辞,已经能够确定这人不是鹤童了。

首先,鹤童不敢用如此语气说话。

而云竹君……呵,现在闭关压制心魔都还来不及,怎会主动前来寻他?

谢小晚心中冷笑了一声,面上不显,一手撑着床榻,坐了起来。

窗前立着的琉璃灯盏落下一道光来,笼罩在了他的身上,犹如从画轴中走出的画中人。

司徒空看着这一幕,不免怔了一下,随后低头掩饰了自己的失态,问:“公子,您去吗?”

谢小晚倚在靠枕上,似有所思:“让我想想。”

司徒空一副冠冕堂皇道:“云竹君像是有急事,若是公子不去,我也好去回禀一声。”

都说了这种话了,司徒空以为这少年应当诚惶诚恐地前去,没想到他歪了歪头,轻声道:“也好,我刚睡醒,精神不济,你去替我向云竹君说一声。”

司徒空:“……”

这话让他没法接。

要不还是打晕了带出去吧。

就在司徒空这么想的时候,谢小晚轻笑了一声:“好了,逗你玩的,既然是云竹君让我过去,我哪里敢不从呢?”

说着,谢小晚就掀开了被子,走下了床榻。他现在还是有些看不清楚,摸索着走向门口。

司徒空紧跟其后。

刚一走到仙宫入口处,就听见“吱嘎”一声,两扇大门向外推开,随后就吹来一股寒意。

谢小晚觉得喉咙有些发痒,扶着一侧的墙壁低低地咳嗽了起来。

司徒空站在右后侧,见少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禁催促道:“公子怎么不走,切莫让云竹君等急了。”

谢小晚掩住了鼻尖,细声细气地说:“外面太冷,麻烦你替我取一件披风来。”

司徒空生怕夜长梦多,听到这个要求不免心生不耐。可转头一看,谢小晚立于风雪中,黑发如瀑垂下,更显得身姿纤细,不知不觉间,连这点不耐烦都烟消云散了。

他应了一声,回去取了一件披风,小心翼翼地披到了少年的肩膀上。

谢小晚轻声道了一声谢。

司徒空催促道:“那公子我们走吧。”

谢小晚拢了拢披风,正要走入霜雪中。

司徒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只要少年走出这扇门,他就可以悄无声息地从云竹君的手中偷走一个人,这简直就是……太刺激了。

谢小晚却不知身旁人的激动,只见他慢吞吞迈出一步,脚尖还没沾上地上的积雪,就又收了回来。

司徒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公子,怎么不走?”

谢小晚抬眸,隔着一层纱布望着远处的雪色,轻声地说:“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司徒空已经是按捺不住了,若不是怕少年身上有云竹君留下的印记,他早就直接出手将人强行掳走了。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焦灼:“什么问题?”

谢小晚却是不慌不忙地说:“我在想——若是我在这里求救,云竹君会听得到吗?”

司徒空一怔,身体先一步动作,想要出手擒拿住少年。

一道掌风划过谢小晚的额头,可他没有一点退却,只轻笑了一声:“我想,应该是听得到的。”

司徒空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中,目光惊疑不定。

难道,少年早就察觉到了异样?

不应该。

面前这个少年只是一个凡人,又怎么能够看破他的易容伪装?

司徒空垂下了手掌:“公子,您在说什么?”

谢小晚抬手抚摸过脸侧,最后将被风吹散的一缕碎发捋到耳后,不见一点惊慌:“姜黎安让你来做什么?”

司徒空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不仅被看穿了伪装,以至于幕后的主使者都被猜得一清二楚。

这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张白纸,什么东西都一览无余。

谢小晚轻蔑地轻哼了一下。

他在望山宗无敌无友的,能够费尽心思派人来云竹峰对付他的,也只有姜黎安一个人了。

这还用猜的吗?

司徒空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为什么不立即求救?”

谢小晚漫不经心地说:“因为,我想看看你们想要做什么。”

司徒空看着面前的人。

明明这只是一个孱弱的凡人少年,只是生得好看了一些,却莫名地让他生出了一股……恐惧。

对,是恐惧。

司徒空甚至在对这个少年产生了畏惧之心。

想想也是,若是这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又怎么能够被云竹君重视,还养在仙宫中。

司徒空当机立断,决定放弃这个偷窃计划,直接摆手:“和我无关,我只是受人所托。”

说着,司徒空就要退出这个地方。只是还没走出去,他就听见一道懒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受人所托,不是应该忠人之事吗?”

司徒空:“?”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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