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里有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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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他辩解,燕景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道:“你戴上也不算难看,就这么戴着吧。”

本来他这模样已经够引人注目了,再戴个毛乎乎的兔耳朵,这是生怕别人不朝他看吗?

“不了吧,一个大男人戴这种东西,不合适。”杨文卿尴尬笑了笑,刚做势要摘,燕景涵突然捏住了他手腕:“合适,我喜欢。”

杨文卿:“……”你什么品位?

“真不合适,”杨文卿认真解释道,“这东西原本是要送那两位姑娘的,我戴上算什么?”

燕景涵眼皮微垂,看着杨文卿,杨文卿突然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你还真是博爱。”燕景涵顿了片刻,阴恻恻道。末了,瞟了那两名少女一眼,少女愕然一愣,怯懦往徐岚身后躲了躲。

徐岚无处可躲,欲哭无泪,朝杨文卿投去求救目光。

杨文卿一脸懵,压根没懂燕景涵什么意思:“我怎么博爱了?”

燕景涵根本不接他的话,直接把兔耳朵从他头上摘下来:“不要就扔了。”

杨文卿伸手阻拦:“都射到了,扔了多可惜,我要还不行么!”

大不了等你走了我再送人家。

燕景涵举着兔耳朵,杨文卿没他高,踮起脚也没够到:“别以为我不知道,等我一走,你就会立刻送人。”

杨文卿身形一僵,举起的手尴尬放回自己后脖颈,心虚小声道:“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一名少女拽了拽徐岚的袖子,压低声音好奇道:“那位是谁啊?”

徐岚还没回答,燕景涵耳朵十分灵光,已经扭头冷声道:“陆绛。”

杨文卿震惊睁大眼:“???”

这人是冒充陆绛冒充上瘾了是吗?

陆绛身高勉强七尺,燕景涵足足八尺多,陆绛脑袋上再长个脑袋也没他高!

“你们想要这个?”燕景涵举着兔耳朵,问。

两名少女忐忑对视一眼,嗯了声。

燕景涵问杨文卿,“我能送她们吗?”

杨文卿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你射的,当然能。”

燕景涵毫不犹豫,直接将那兔耳送给了少女,等两名少女开心离开后,他抓起弓,递到了杨文卿面前:“我的东西按照你的意愿送人了,你欠我一个。”

杨文卿反应了会儿,才明白,燕景涵这是让自己再射一个赔给他。

徐岚忍不住道:“陆兄,弓太重,文卿根本拉不动。”

燕景涵没说话,依旧举着弓,看着杨文卿。

自己身子怎么样,燕景涵一清二楚,如此莫名其妙的相逼,多少有些不爽。杨文卿脸色冷淡的接过弓:“你想要哪个?”

燕景涵干脆道:“正前方那对黑色猫耳。”

杨文卿漠然嗯了声,活动了下手腕,举弓搭箭,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把弓拉开。

老板一脸为难,看了看杨文卿,又看了看燕景涵,想劝燕景涵别再逼杨文卿了,但又不敢开口。

徐岚碍于燕景涵,也没敢动。

而此时,围观之人越来越多,细细碎碎的看热闹声逐渐晕开。

杨文卿彻底烦了,把弓放回摊位:“不射了,我直接去买一个还你。”

说着,杨文卿果断转身,但刚转身,就一头撞在了燕景涵身上。

还没回过神,燕景涵直接把他在怀里转了个方向,把弓塞回他手里,他抓着弓,燕景涵抓着他。

原本沉重的长弓被轻松拉开,宛若满月,长箭离弦,穿过暖橘色的蔼蔼灯光,刺中了猫耳上方的小挂环。

与此同时,燕景涵冷冰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送你的东西,你从没珍惜过。”

原以为今日会与三年前有所不同,但,终究是他自作多情。

放下弓,接过猫耳时,杨文卿整个人还愣着。

燕景涵方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这些年他不就只送过自己一个玉兰吊坠么,那吊坠自己一直随身带着,不过,北疆那一战中,自己胸口中箭,那吊坠也被击穿了。

他还没想明白,燕景涵就转身走了,身形很快便消失在了来往行人中。

不知为何,杨文卿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

徐岚没听到燕景涵方才说的话,正想问杨文卿到底怎么了,家丁突然跑过来,大喊:“少爷,夫人在咱府上开了个品茶会,邀请了不少栗阳贵女,让你和杨公子赶紧回去!”

徐岚傻眼:“品茶会不是明天吗?”

“夫人临时提前了,少爷你赶紧回去吧,那些小姐们已经陆陆续续到了。”家丁喘着粗气道,“夫人让你赶紧回去,把这身吓人的衣裳给换了,打扮的人模狗样一下,指不定哪位小姐就眼瞎瞧上了呢。”

“你说谁呢?!”徐岚恨不得把家丁的嘴巴给缝上。

家丁小树也很无奈:“这是夫人的原话,夫人非要让我原话转告,我也没办法。”家丁又扭头看向杨文卿,“夫人还说公子眼光好,想让您帮忙参谋,公子也快请吧。”家丁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娘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文卿,你能走吗,走不快让小树背你。”徐岚还没说完,杨文卿就抓起猫耳,一边朝相反的方向退着走,一边道:“你自己回去吧,我去找个人。”

说完,就转身,快步进了人群。

徐岚想拦他,但已经晚了,不过,不用想就知道杨文卿去找了谁,跟他在一块儿,徐岚还挺放心的,也就没管。

杨文卿走不快,步履匆匆地往前追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根本没见人影。

但杨文卿的体力已经不行了。

“我这是在干什么?!”杨文卿拍了拍脑袋,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跑来。

他坐在路边小吃摊歇了好一会儿,才堪堪缓过劲。

原本想回丞相府,但无意看见挎着花篮卖玉兰花枝的小童,才恍然,自己已经到栗山山脚的山道入口了。

栗山并不高,沿途只有一条挂满结魂琉璃灯的曲折山道,山道尽头,也就是栗山最高点,坐落着一间历时七百多年的寺庙,也就是福安寺。

据说,福安寺祈福很灵验,香火鼎盛到哪怕前后多次改朝换代,皇帝也舍不得拆,依旧好生生供在那儿,甚至每年抽空都会来拜一拜。

每次出征前,杨文卿都会先来此地拜一拜,祈求自己平安归来。

三年前,去北疆出征前,杨文卿也来过一趟。

还是求的平安。

也该去还愿了。

杨文卿从小童那里买了一枝玉兰,又挑了一个漂亮的结魂灯,便起身,朝山道走去。

成千上万漂亮的结魂灯排成两排漂亮的光线,一直蜿蜒到山顶。

每一盏,都代表着一个愿望,或是祈求富贵,或是祈求功名,又或者是祈求最简单,但却又是最难的平安。

寒冬将过,夜里的风都没那么凉了。

杨文卿戴着玉兰花面,一步步朝前走着,发丝合着晚风的辙,微微拂动。

他体力太差,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江面寒烟上,让人看着揪心。

有几名好心过客要扶他上去,但都被拒绝了。

前后歇了好几次,还咳了次血。

但好在,终于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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