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1 / 2）

第5章

这天皮县县城正在修建加高的城墙，忽然一声巨响，平地惊雷一般，塌了一段。

城墙塌了一段，外面还有不少流民虎视眈眈，而这城墙加高也是为了防流民，现在出事了可非同小可，很快便有不少人来检查。

不远处，刘玄躲在流民中，听周镇厉说最近打听来的消息：“皮县县令王德玉，家中世代经商，颇有钱财。他娶了周响钱认的干妹妹，这才成了皮县县令，跟沙县互为犄角，基本沙县做什么，皮县这边也一样。”

“是个能钻营的。”刘玄平静道。

周镇厉等了会儿，没等到别的吩咐，便默默地退下。

如今他带来的五百兵，包括那些刘玄买的异族少年，早已悉数分散，或是待在以村子为主聚集到一起的流民中，或者是互为姻亲投奔的亲戚队伍里，亦或是以要饭为主的乞丐群体中，基本已经掌控九成从沙县离开的百姓组成的流民。

能钻营的王德玉知道城墙塌了一段之后，便赶忙派人，务必连夜修好，以防流民闯入。

却不想一夜过去，城墙没修好，流民倒也没闯入，只是另外一端段坚固的城墙，伴随着一声惊雷一样的巨响，塌了。

王德玉做贼心虚，一瞬间就想到这莫不是天罚，要不怎么不刮风不下雨的打雷，城墙还塌了，他商人世家出身，从小到大学的都是和气生财，也就是跟着周响钱成了姻亲之后，这才学会了不择手段，这会子着实吓到，忙不迭去找周响钱商量此事。

周响钱一听，立刻说：“京城那边还没给回信，这里怕是也不安全了，倒不如我们提早启程去京城。”

他想跑。

“外面到处都是流民，这要如何离开？”王德玉略一思忖，心里知道周响钱怕是不会乐意带着自己，可他却也要依仗自己离开，这便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果然，周响钱便道：“你我一起，带上县衙差役和下人，钱财开路，没有走不了的道理。”

城外，因着接连两次仿佛天罚一样的动静，城内做了亏心事的，险些吓尿了裤子，城外的流民却仿佛看到了光，纷纷自发聚集，又以刘玄提前安排的人为中心，纷纷向城墙靠拢。

张世彪作为制造‘惊雷’的中心，更是瞬间吸引成百上千人聚拢，他俨然成了小头目。

只是他脸上却不见多少开心之色，只是在没人的时候对刘玄道：“我本想着要些粮食，度过眼前难关，叫大家活下来就好，却不成想有好些个人已经幻想着攻破县城，哄抢里面钱物。我们不过是平头百姓，便是能打进县城，抢了钱物，又能如何？”

刘玄垂下眼睑，几不可闻道：“是我思虑不周。”

就如同眼前的文字一样。

[李世民：百姓为水，君为舟。叫百姓为君，却也是难为他们。就像现在，还没攻进县城，这便想着抢里面的钱粮，甚至是想着瓜分里面的女人。却不想想，县城中就是所有人都是恶人吗？却不想想，便是现在得了牵连，等朝廷大军前来镇压，到时候可还有命去享受？顾头不顾尾，拿命换钱粮，不得不说这很失败。]

[朱棣：这话严重了。那□□若是平白无故献出去，怕也没那么容易。民心最是难以揣测，平白给些粮食，会觉得理所当然，一边敲打一边给一口吃的，反而会感恩戴德。]

[武则天：这是眼界限制，不是百姓的错。]

刘玄恍然，他最开始的计划虽说有可取之处，却也不是万分妥当。

升米恩斗米仇便是这样的道理，外面这些流民活得苦，给他们一口粮食的时候，个个都感恩戴德，铭记于心，恨不得下辈子结草衔环，当牛做马的报答，可现在眼瞅着县城唾手可得，便都个个化身为恶鬼，准备不分青红皂白，把眼前能看到的所有钱财都吞吃入腹了。

周镇厉也有些担忧，一旦这些百姓举起反了，到时候不但他们自己活命不成，怕是还得连累刘玄，连累这五百精兵。

他急匆匆找过来，便是想问问刘玄有何对策。

若是以前，他定然不会相信刘玄有对策，可此时他却想都不想的过来询问，这变化便是他自己也没能察觉。

刘玄并非知错不改、死不承认之辈，他记忆中自己一直在冷宫附近像野草一样长大，见识或许连外面的乞丐都不如，也不过是仰仗眼前别人看不见的文字，逐渐开阔眼界，改变看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