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1 / 2）

髭切不觉得有提前告诉其他同僚的必要，鬼泽凛川也这么认为。既然有髭切挡着，没办法让刀剑付丧神去动手，那他们的存在意义就只剩下不妨碍她的行动这一点了，她一个人来还更安全。

两人寥寥数语达成同盟，三两句话就定了计划，接下来便只需要执行了，鬼泽凛川不再逗留，匆匆离开，髭切看着她的背影只是笑，然而他不笑的时候少，故而也说明不了什么。

莫名沦为背景板的石切丸静静地听了全程茫然又艰难地思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最后想来想去，开口问的却是一个让髭切失笑摇头的问题。

“那个女孩子是好人还是坏人在这件事上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包括她说的那些话，真也好假也罢，反正既然我们目的相同，都想摆脱高居天守阁的那位，那么合作就是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先不说出了一口恶气，至少以后不用再对卖掉我弟弟的人曲意逢迎，不是很好吗？”

石切丸明白也认可髭切的话，只是他还是想知道鬼泽凛川到底是不得不反击的受害者，还是一个充满心机的恶女。

髭切仿佛也终于笑够了，食指点了点下巴，神情渐渐地淡漠起来，透出几分非人的冷。

“不算真正的好人吧。”

髭切很不上心地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但那有怎么样呢？无论是千年前还是现在，包括二百年后的未来，人世都不是能容忍弱小的好人存在的地方。有点心机才能更好地活下去，反而是好事呀。”

髭切把目光从陷入沉思的石切丸身上移开了，他不被允许出阵练级，所以一直在本丸里做内番和远征，只有审神者外出的时候才被当作门面带出去，刚才远征回来偷了会儿懒，还要赶着去换内番服然后下地呢。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毕竟，世界上大概没有比人类更复杂的生物了，体内只有一点点铁的他们在想什么，要如何去定义……哦呀，真是让刀头疼～”

确定了刀剑付丧神不会站在咒术师那边后鬼泽凛川立刻行动了，她连半天的机会都没拖，向次郎太刀确认了本丸里还存着些节日时官方礼品中的酒后她请刀剑付丧神帮忙把酒坛子扛到天守阁去。

除却性格因素，刀剑付丧神对鬼泽凛川的态度是统一的敬而远之，哪怕是在刀剑付丧神中性情开朗待人大方的次郎太刀都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有些为难地表示如果不是审神者的命令的话他们不能擅自做事。

不过次郎太刀也添了句他愿意和鬼泽凛川一起去见审神者，求得许可。

鬼泽凛川拒绝了，然后扭头找上正在田地里把禾苗都当杂草消灭掉的髭切。有了髭切的帮忙事情就简单了，次郎太刀、髭切、同田贯正国、加州清光、烛台切光忠各自抱着一坛小腿高的酒坛子前往天守阁。

他们把酒坛都放到靠近门的走廊上，动作很轻。

鬼泽凛川也没打算让他们弄出动静，看向髭切示意他可以带人走了。髭切会意，做着手势让一头雾水的四个同僚下楼，自己留在最后，要走了还很刻意地停下脚步，回头笑眯眯地对鬼泽凛川做着“加油”的口型。

那摆手的动作可以说是很可爱了，怪不得审神者中喜欢他的人那么多。

鬼泽凛川却只感到威胁。

不过现在不是在乎一个刀子精的时候。

“咒术师先生，您现在在忙吗？”

房里，瘫在沙发上打游戏的咒术师听到鬼泽凛川的声音，忙把耳机摘了，坐起来看向门的方向，“鬼泽小姐？”

“是我。对不起……我打扰您了吗？”

“啊不、我是说，没有……”

咒术师嘴上应着，动作迅速地关了游戏，从床脚的被子下面扯出裤子穿上，又满屋子找外套，“那个，等、请稍等。”

套上外套，咒术师一边用手梳着头发一边走过去，他打开了门。

上有华丽花纹的纸门水一样从两侧退去，海里升起了蚌壳，蚌壳里是一个用来让人爱的女人。这个女人你看到她，你就陷入了爱河，她看你一眼，你就溺毙在她的柔情里。

鬼泽凛川不是绝世的美人，但她美得让咒术师陷入了爱河。哪怕是虚伪的情｜潮，但他偏要说是真的，于是连自己也全然骗了过去。甘之如饴。无比快乐。

此时此刻，女人楚楚可怜地往上转着眼珠子去看他，红润润的嘴唇上涂着他从未得见的娇媚，粉嫩的双颊因着羞怯的笑容微微鼓起来，那是两团什么随便去打比方，也无所谓诗人想用什么词什么调，反正这模样用来对付咒术师是尽够了。

这副模样连顶尖杀手都抵挡不了，即使杀手心知肚明那不过是她的伎俩。

“我心里好难受，听人说借酒消愁，我想试试，咒术师先生，您有没有空，可以陪我说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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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千年前我们也只是一块冷冰冰的铁，然后才在火焰中变成另一块冷冰冰的铁，不过是名字变了。工具、武器、礼物……反正就是那些词。”

被审神者下令待在房间里不要靠近天守阁的髭切抓住了言灵的漏洞，把所有刀剑付丧神都叫到了同一间屋子里。

托着腮的金发太刀非人的脸庞上是少有的漠然，冷漠得仿佛那就是一块冷冰冰的铁，所有其他的印象都只是人心里的幻觉，自作多情的假象。

“只是刀剑的时候倒可以成为被信赖被依仗的东西，但是有了人身后就不一样了。有可能被倾慕，也有可能被提防甚至厌恶，没什么好奇怪的——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身为从刀剑中诞生的付丧神，也不是真地就在乎那些东西。压切长谷部也不会真地因为这个原因就变成怨妇，他的刀锋还是一如既往的锋利。只是审神者不相信。”

因为什么都不能做，所以干脆就放开手去等待结果的源氏家主代代相传的宝刀无机质的双眼中寄宿着被无知的人称作豁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