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玻璃心碎一地（2 / 2）

古兰十和苗甜甜压根就跳不了3a，她们在比赛的时候跳的是2a，虽然同步率勉强还行，但技巧难度方面丢了太多的分。

在那两人的冰刀同时落地，将冰面铲出一片冰花的时候，这一瞬间，四个人都有种天灵盖被一把刀砍开，裂成两半的幻觉。

短暂的沉默，王青山突然捂着嘴怪笑了起来：“嘎嘎嘎，哈哈哈，有两个傻逼还想商演出道，凭什么啊！”

苗甜甜刷的弹到了王青山面前，抬手就推：“你给我再说一遍！”

王青山被吕斯一把抱住，笑倒在他的alpha怀里，随后无视气到裂开的苗甜甜，手臂像两条蛇一般环绕上男人的脖颈，盈着薄薄笑泪的眼睛睨着古兰十，媚态横生：“前三名都拿不到，可是笑死我啦。”

后台的气氛因为冰上两人的表现变得□□味十足，冰上两人却继续你侬我侬的天鹅戏水。

碧水蓝天，天鹅翩然，两人用他们的身体，在这片洁白的冰面上，绘出这美妙的让人身心愉悦的一幕。

他们时而分开，时而汇聚，时而展开双臂，时而又相拥在了一起。

男男组合的优势在这一刻得到体现，力量明显更强的omega让整个滑行的速度更快，步伐切换的也更加地干脆，哪怕在“力与美”上有所欠缺，但独有男性才具备的优雅挺拔，又是另外一种独特的美。

华国的观众在过去学会欣赏女女组合的性感，今天又第一次欣赏了男男组合的优雅。

并不是没有看过男男组合的花滑，吕斯的那一对儿，包括当前世界排名第一的安德列夫和尼基塔那一对儿的男男组合，但这样现场看，且滑的水准如此高的，这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没有过。

花滑是一个最好现场观看的比赛，也只有现场看，基因才能够因为双方气息撬动，让就连beta都可以闻到信息素。

先被打动，随后才能够唤醒基因，这个先后顺序是不变的。

先满足了眼睛，满足耳朵，满足大脑的感受，才会打开更多，渴望被信息素洗礼。

换句话说，信息素不过是锦上添花的所在，但因为beta的存在，变成了如今主要因素，明显的喧宾夺主。

如今毫无疑问的，穆焕和黎昕的表演有种独特的气场，不仅仅是他们的实力足够，包括他们的气息都格外的融洽。

在这样优美的演绎中，观众轻易的从两人的表现中感受到了男男搭档的美好，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基因就已经悄然被唤醒，等待信息素的浇灌。

想要闻到他们的味道。

想要看他们继续滑下去。

感受这男性独有的魅力，不是绽放的花朵，而是清晨的山峦，不是蹁跹的蝴蝶，而是奔腾的骏马，omega不是湖畔杨柳，而是alpha握在手里的马鞭，看似柔软，却钢筋铁骨般透着的那股韧劲儿。

截然不同的美。

哪怕是滑的已经足够好的吕斯组合，也没有给观众们带来这样的美感，两个男人，优美俊帅的无以复加。

时间就在这样陶醉的欣赏中流走，后台争执的两对儿完全上了头，就差上手开打，引得一群选手的注意力跟着转移，忍不住地看起了热闹。

而冰上的两人再完成了一个勾手的三周抛跳后，也终于迎来他们的最后一跳。

观众都在等着这一跳。

这么好的节目，当然要从头到尾的完美，才不会留有遗憾。

最后一跳会是什么呢？同步单跳，还是同步接续跳？是3t？3lo？3s？3f？还是3t+2t？3t+2lo？还是3s+2t呢？

从两人表现出来的能力，alpha显然在跳跃上是游刃有余，omega的跳跃能力也很强，但考虑到当前华国omega的水平上限，再加上双人滑为了同步性而降低一个水准，他们能够完成3a的同步跳，已经给了足够的惊喜。

在很多人心里，这对儿双人滑选手今天真的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惊喜。

怎么样都好，继续完美地滑下去吧。

尾声即将来临，音乐的节奏明显变快，是为了演绎天鹅即将飞离的画面。

这首世界级的歌曲，最让人惊叹的地方正是即便是离别，也透着一种美好的期待，和对明日的畅想。

就如同这首歌曲的作者，在黄昏的时候搂着他的妻子儿女，注视着起飞的天鹅在水面拖拽出了成片涟漪，微笑着说道：“它们要回家了呢，当明年再看见它们的时候，或许它们已经有自己的小宝宝了，而你们也大了一岁。”

幸福在明天。

幸福在未来。

穆焕和黎昕在音乐流淌而过的时候，猛地跳起，跳出了他们今天的最后一跳，也是最后一个技术动作。

浮腿在冰上猛地一点，同时支腿用力的往上一蹬，身体在半空中拧转，又高又远地跳了出去。

“4！”

有人在一瞬间吐出了一个字。

更多人看见了，却来不及说话。

这个高度，这个距离，很明显是四周转的抛物线啊！

怎么会跳四周呢？

而且还是在节目的最后。

omega的体力跟得上吗？

哪怕他是个男性的omega，但作为abo体能最差的性别，滑到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他的极限吧。

这个安排会不会有点草率？

然而现实并没有给观众们更多思考的时间，在他们发现这会是一个四周转的同时，穆焕和黎昕已经在半空中绷紧了身体，快速地旋转。

4t带来的旋转力让人头皮发麻，而omega出乎意料的一跳，更是牵动了所有人的心。

会成功吗？

会吧？

起跳的时候已经积攒了足够的力气，空中的旋转速度也足够的快，轴心力控制的很好，比起他身边的alpha也不差什么。

如同电闪雷鸣的一跳。

所有人的脖子上都像是被绳子紧紧地勒住，忘记了呼吸。

随后，两人落地了。

alpha轻松落地，还游刃有余。

omega落地，冰刀晃了一下，连带着身体也跟着失衡。

有失误。

但冰刀已经立在了冰上，应该不会滑倒。

他必然会失衡摇晃，甚至扶冰。

但是下一秒，大家以为会发生的一幕并没有发生。

一双手臂从身后抱住了黎昕的腰。

在他已经失控，手就要摸到冰上时候，那双强劲有力的手臂抱住了他。

他知道是穆焕，这个时候也只能是穆焕。

不知道穆焕是怎么做到的，但当那稳定自己的力量出现的时候，黎昕的身体完全快过了脑子，就完全信赖的将失控的力量都交给了身后的那个人。

于是被这样的力量碰撞着，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被带得旋转了起来，一圈，两圈，力量便完全被卸去。

他也停了下来。

紧接着肩膀传来重量，他转头看去，看见了穆焕轻轻贴靠在他肩膀的额头。

微微闭着的眼，像是精疲力尽，又仿佛无限亲昵，他听见了他的心跳，他感受到了他的热量，喷洒在脖颈上的热气，一下下地敲打着失控的心跳。

这般的缠绵，让黎昕心化成了春泥一般，软的一塌糊涂。

歪着头，轻轻地贴上去，又蹭了蹭。

谢谢，抱住了我。

被人时刻注意着，被保护着，被照顾着的感觉真好。

他与他皮肤相贴，耳鬓厮磨，眼神柔的仿佛能拧出水来，继而又羞怯地闭上了眼。

于是脚下的冰刀也停止了下来，一切都变得静谧，温馨。

“啪啪啪啪啪！”

“啊啊啊啊！”

“美死了！太美了！！”

“好看到想哭啊啊啊啊啊！”

突然间，铺天盖地的掌声响起，像是惊雷一样将黎昕的眼睛炸开。

于是，就这么近距离的，两个人的眼睫毛刷在了一起，带到了细小的微风。

男人狭长的眼眸里有着一闪而逝的光，又被墨黑般的色泽吞噬，这样近的距离，竟然生出几分缱绻的浓情。

黎昕刚刚平静的心脏又疯狂地跳动了起来。

这时穆焕才直起身子，在两人分开的同时，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笑容。

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整个节目。

他牵起黎昕的手，两人在热烈的掌声中谢幕。

先面朝裁判席的方向一脚朝后点冰，鞠躬。再手腕一抖，黎昕便随着他的力量滑出一个圆弧形，换到他的右手边，双双朝着右侧鞠躬谢幕。

依次四个方向谢幕结束，两人在依旧没有停歇的掌声里施施然地滑下了冰。

下了冰，就看见下一组上场的选手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们，那眼神儿里有着羡慕，还有些畏惧，最后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又对他们笑了一下。

而这样的目光，在穆焕他们走过备赛区的时候，无处不是。

双人滑因为信息素的价值原因，年轻的一代都有些扭曲了核心，在圈子里因为信息素而转会、或者争夺合适搭档到大打出手的消息时有出现，因而受到这样的风气影响，华国的双人滑确实是在走下坡路。

信息素好闻的一心只想靠信息素出名，信息素不好闻的就始终在寻找信息素好闻的搭档路上，即便匹配了还不错的香气却依旧还是不满足。

花滑圈里的风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乌烟瘴气，被各种各样信息素的话题充斥着，所谓的技巧和实力都放到了一旁。

穆焕和黎昕的出现，就仿佛在这污糟的空间里注入了一股清流，让人脑子里也跟着清醒了一瞬。

穆焕和黎昕是何许人也，在场的选手有一大半都是知道的。

这两位作为华国单人滑的代表人物，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支配着一个时代，是这些孩子入门复盘必看的人选。

典型别人家的孩子，每次教练和父母在念叨的时候都一定会被拿出来当对比的人选。

尤其是他们先后在世青赛拿下奖牌，不知道多少人被自家的父母数落到耳朵结茧的程度。

好在他们成年后，都因为信息素的原因，选择了销声匿迹，大家才从他们的阴影下面走出来。

更甚至说，穆焕和黎昕这两世因为信息素的原因在互联网被埋汰成这样，少不了这些花滑运动员的兴风作浪。

童年阴影马失前蹄信息素变异恶臭难闻，还有什么比“活久见”还要让他们扬眉吐气了？

不过显然今天过去，他们的童年阴影又要回来了。

这两人虽说信息素不行，可人家组了双人滑，还是在实力上碾压他们一头，这种如同被人追着嘲笑的感觉可一点都不好。

穆焕和黎昕去往后打分席等待分数，那神情各异的目光就落在他们身上，久久离不开。

有人甚至在心里呜咽着想，这两个大魔王凑在一起，果然更可怕了。

还有人唉声叹气，估计回去后免不了又要看这两人比赛的复盘，童年被支配的阴影再次笼罩。

什么信息素？

信息素在这样的比赛里真的重要吗？

终于还是有人清醒了过来。

是的，不重要了。

国际滑联早就取消了信息素的分数，在职业赛场上，信息素几乎是没有用的。

裁判看的只有实力，只看技巧，信息素再好闻，被理智约束的裁判又能给多几分呢？0.1分，还是0.5分？其实仔细想想，真没有多重要。

如今再去回想，现场响起掌声都是什么时候？

是做出高难度动作的时候。

是被唯美画面打动的时候。

是一次完美的节目结束的时候。

观众有时候是在乎信息素，但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在乎信息素，他们似乎比他们这些职业运动员，还要能分得清，什么时候是比赛，什么时候是商演。

所以在赛场上，观众不鼓掌还能怪观众吗？难道不是自己滑的太差了，无法激起观众的共鸣吗？

穆焕和黎昕坐上了打分席。

这打分席是个双人的沙发，造型有点儿像冰雪世界动画片里的马车，沙发一圈环绕着盛放的鲜花，花瓣上还有些类似于冰珠般的点缀。

在沙发前面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是一个直播电视，画面上是裁判的打分系统，一共九个画面，也就是九名裁判。这一点上，大赛方安排的还挺标准，是国际大赛的规格。

电视的上方则架设了一部摄像机，镜头对准两人的脸拍摄，并且同步转播到冰场上方的大屏幕上。

之前摄像头离得远，大屏幕上的两个人都只能看见全身，并不太看得见脸，如今摄像头怼脸拍摄，将两人的面孔放大的投放到大屏幕上，于是刚刚安静下来的赛场，竟然响起了一阵吸气声。

“嘶~好帅！”

“啊啊啊，快看神仙颜值。”

“妈呀，正中红心！”

就算不吃这个颜的omega也忍不住地议论。

“我第一次看见把邪行活在脸上的人。”

“丹凤眼多情，眼尾又微微上扬，便带着点儿桃花，一看就特别招人，不适合做男朋友的类型。”

“下嘴唇好满，跟挂着颗果子似的，感觉上会不会觉得奇怪？”

还有个别人直接就迷上了。

“我爱上他了，也太帅了。”

“长得帅，滑的好，老天，我发现我下半生有了人生目标。”

“他的搭档是拯救了银河系了吧？”

但alpha们就不这么认为了。

“我才发现，那不是黎昕吗？他来滑双人滑，不是随随便便拿冠军？这alpha真好命。”

“啊？是黎昕？那个世青赛拿了银牌的黎昕？哇哦，几年不见，长的好漂亮。”

“对，不是第一眼就会惊艳的类型，但是越看越好看，清冷的带着一点儿仙气，跟我男朋友看的仙侠剧里的人似的，非常典型的古典美人长相。”

“长得好，滑的好，他的搭档怕是拯救宇宙了吧。”

一时间，议论纷纷，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大屏幕上移不开。

画面里的两个人，曾经在花滑圈里也都是风云人物，又是在成年后变化最大的时候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短暂离开过赛场，如今突然回来，便为还记得他们的人都带了了巨大的惊喜和冲击。

变化很大。

穆焕长大了，帅的让人窒息，狭长的眼睛里刀光剑影的，都是攻击性。喜欢这般进攻性强的omega和beta，首先就受不了。

黎昕褪去青涩变得成熟，信息素的打击虽然没有将他击倒，却夺走了他眼里的天真，因而清冷漠然坐的模样很是得alpha的喜爱，又有谁不渴望独得这种美人的心，独独为自己绽放的热情，想想就带感。

大概一个酷一个冷，两人坐在一起的感觉很和谐，有些刚刚生出的一点儿心动，像是落地的玻璃一样，咔嚓就碎了。对哦，这两个人在一起滑冰，那不是说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吗？摔！才心动就失恋！

这时，大屏幕里的alpha抬手抹了一把汗，转头与身边的omega说了一句话，汗水濡湿的睫毛浓丽的遮挡了半个眼球，于是眼神温柔缱绻，带着一丝宠溺。omega也转眸看去，微微仰着的脸被光照亮，眸光闪耀，下一秒粲然一笑。

“咔嚓！”

又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有人后知后觉，也对，他们滑的可是双人啊，如果不是深深爱着彼此，哪儿来这样的默契和意境。

回忆刚刚画面，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颈项交缠相互依偎的一幕，怕是也只有爱到深处，才会这般的打动人了。

郁闷的情绪在心里蔓延，就在这时，大屏幕里正无声交谈的两个人同时转过头来，视线对准了大屏幕。

心脏咚地重跳一下，有人甚至吞下一口口水。

随着两人的目光凝聚，顿时反应过了，这是……分数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周末的更新都会晚一点，孩子不上幼儿园，我们就一起睡懒觉。

2("我的味道该死的迷人[花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