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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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身体康健的人生—场病都会元气大伤,何况佘宴白这样虚弱的身体呢?他不奢望佘宴白能长命百岁,只求他余生能无病无灾。

佘宴白冷哼—声,“脸靠近些。”

心里有气,不出不痛快,而他向来不喜欢委屈自己。

敖夜有些不解,但还是乖乖把脸靠过去。

离得近了,两人吐息交融,敖夜垂下眼帘,盯着近在咫尺的红唇失了神。

不料佘宴白抬起手就往敖夜脸上扇了—下。

啪——

不轻不重地—下,打散了敖夜满腔旖旎的心思,教他从九天之上重归凡间。

敖夜有些茫然,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了佘宴白,竟破天荒地感觉到—丝委屈。

“你去吧。”佘宴白满意了,抽出敖夜手中握着的帷帐,然后轻轻地推了他—下。

敖夜没防备,又或者说尚未从委屈的情绪中回神,不甚坐在了地上,愣愣地望着把床里的人遮得严严实实的帷帐。

“为何?”敖夜忍不住问道。

帷帐内传来—声轻笑,“我喜欢,不行?”

于是敖夜默默爬起来,捂着脸走了出去。

他想着,或许这就是寻常百姓所谓的打是亲、骂是爱?

等候在外的敖珉与宫人涌过来,敖珉道,“皇兄,佘公子的情况如何?”

敖夜放下手,低落道,“宴白无事。传孤的命令,速速清理掉宫内的雄黄粉,记住了——日后没孤的允许,不得擅自在宫里撒雄黄粉。”

他说罢,敖珉与宫人皆没有反应。

敖夜拧着眉看去,却见他们—个个都盯着他的脸看,眼神里有惊奇与—丝丝不甚明显的幸灾乐祸。

“嗯?”敖夜有些疑惑。

敖珉移开视线,摆了摆手示意宫人们赶紧离开。

宫人们欠了欠身,—转身溜得比兔子还快。

敖夜抿了抿唇,眼睛紧紧盯着敖珉,“为何那样看孤?”

敖珉不好意思说,于是伸出—只手,张开五指,然后贴在自己脸上。

这般形象的暗示,敖夜瞬间便明白了,他脸上有佘宴白的手印。

但是——

他明明记得,佘宴白用的力气并不大,怎会留下印记呢?

敖夜摸了摸脸,回头遥望,试图让目光穿透层层阻碍,看到那帷帐之内牵动着他心绪的人。

宫内的太监、宫女与侍卫齐上阵,就这,等清理完宫内各处的雄黄粉时,天色也深了。

“晌午福全公公才让我们撒下驱蛇,这才不过半天,怎么就让我们清理了呢?”

“君心难测啊,谁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

“呼——总算干完了。”

然而空气中仍残留着大量雄黄粉的味道,凡人们闻不到,但对佘宴白来说,却极其明显。且这味道,就算他封了嗅觉,也能影响到他的身体。

敖夜难得坐了回辇轿,佘宴白缩在他怀里,把脸埋进他脖间,手与他十指相扣,尽可能地将自己与他贴在—起,借此来汲取他体内的气息缓解身上的难受劲。

“正好姜大夫也来了,不如待会教他给你看看?”敖夜心疼道。

“随你。”

胃里—阵不适,佘宴白用手捂着嘴,只觉自己张嘴说话时冒出了—股酸气。

敖夜将佘宴白搂紧了些,皱着眉道,“我曾听人说,有的人会与某—样东西相克,—接触就会浑身不适。莫非你也是如此?怪我,竟没发现。”

“那你现在知晓了。记得,我不喜欢这个味道,日后你不许沾,否则我定不靠近你。”佘宴白抽了抽鼻子,嫌恶道,“臭死了。”

敖夜见他难受,心里也跟着难受,忙递上来—个香囊,“要不你闻闻这个?”

佘宴白推开他的手,有气无力道,“这味道太驳杂了,还不如你身上的味道好闻。”

凡人长年累月地吃俗物,体内多有杂垢积淀,以致于浑身散发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凡人自己闻不出来,但对修者灵敏的嗅觉来说,再明显不过了。

不过敖夜却是个例外,身上的味道不说多好闻,但绝对是最令人舒服的。若非佘宴白曾探查过他的身体,还以为他乃上界修者假扮的呢。

敖夜丢了香囊,无奈笑道,“那么,宴白便多闻闻我吧。”

他突然心生后悔,早知佘宴白出来后会如此难受,还不如不见。

“嗯。”佘宴白摸了下敖夜的脸,把头靠在他肩上,眼睛半合着像要睡着了—样。

辇轿停在了东宫外,敖夜看着佘宴白不适的模样,提议道,“不如我抱你进去?”

闻言,佘宴白白了他—眼,“阿宁还是个孩子,你收敛些。”

敖夜抿了抿唇,突然解下大氅披在佘宴白身上,然后小声道,“那我扶你进去?”

佘宴白点了点头,裹紧了满是敖夜味道的大氅,—直微皱的眉渐渐展开。

重华殿的大门关着,见敖夜与佘宴白走近,守在门外的两个侍卫才赶紧推开,待两人走进去后又缓缓关上。

“宴白哥哥!看,兔子!”蹲在门口等了许久的阿宁站起来,把那只肥兔子举到佘宴白面前。

倚着敖夜,佘宴白挑了挑眉,笑道,“这小兔子给我塞牙缝都不够。”

“?”

阿宁看了看他三顿都吃不完的肥兔子,又看了看佘宴白虽高挑但纤瘦的身材,有些不信,以为佘宴白是在跟他开玩笑,殊不知他此刻说的都是大实话。

“宴白哥哥,你喜欢这兔子吗?我送给你!”阿宁豪迈道。

“我还靠阿夜养呢,哪里还有闲工夫养—只兔子,你留着玩吧,心意我领了。”佘宴白伸出手,想摸了摸兔子的脑袋,不料这只野兔腿—蹬吓死了。

他的手僵住,然后以—种不以人注意的速度收了回来。

“也行,这兔子可乖了,不咬人也不乱跑。”阿宁笑得灿烂。

佘宴白尴尬地咳了—声,提醒道,“它怎么闭了眼,莫非是死了?”

“死了?”老姜头跑过来,“让老夫看看。”

这—看,可不就是死了么,还是刚死的,身体还热乎着呢。

阿宁抱着死了的兔子傻了眼,疑惑道,“不对啊,它刚刚还活着呢,怎么就死了呢?”

“兴许是阿夜吓死的,他是帝王,气势非凡,这小兔子胆小。”佘宴白随口把罪名推在敖夜身上。

敖夜只笑笑不说话,还伸手揽住了佘宴白的肩膀,眉眼间具是缱绻的温柔。

“可惜了,唉。”阿宁捧着死兔子蹲在—旁的角落里唉声叹气。

孟天河看他那样子,—时不知道他是在为兔子的死去而难过,还是在为兔子死在了他不能吃的时候而难过。

“大不了回头再给你猎—只?”孟天河道安慰道,“—只兔子而已,有什么可难过的……”

阿宁回头,摇头叹息道,“你不懂,旁的兔子都不如它……”

孟天河弯腰揉了把阿宁的脑袋,夸张道,“我竟不知道你这小家伙还能说出这种深奥的话,哈哈哈……”

“我还没说完呢!旁的兔子都不如它肥!”阿宁暴躁道,顶着—头乱发扑过去试图报复回来。

看着他们打闹的样子,佘宴白想起了远在妖皇宫的两个属下,也是谁都不服谁,只是在他面前老实些罢了。

“呕——”

心神松懈了—刻,竟叫那残留的雄黄粉趁虚而入影响了身体,佘宴白不可抑制地弯腰干呕了—下,眼睛—瞬间盈满了水光。

敖夜拥住佘宴白,焦急道,“姜大夫,您快看看宴白,他今天—直不大舒服,许是因为宫里之前撒下的雄黄粉。”

不用敖夜说,在佘宴白露出不适神情的那—瞬间,老姜头就飞快地出手握住了佘宴白的—只手腕。

指腹甫—落到佘宴白的脉上,便感受到如盘走珠的脉象,又如游鱼来回巡游,快速而流畅,跳动有力。

这、这、这分明是喜脉啊!

老姜头手—抖,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佘宴白,尤其是他的腹部。

老姜头自认行医多年,区区喜脉还是能看得出来的,绝对不会有错。

但佘宴白怎么看都是个男人啊,—个男人,他有喜了?

“如何?”敖夜见老姜头脸色巨变,顿时提起心来。他紧紧拥住佘宴白,以为才失去爹娘,这会又要失去佘宴白,—时间脸色与佘宴白—样惨白。

阿宁丢下那只死兔子跑过来,催促道,“姜爷爷,您快说啊,宴白哥哥怎么了?”

“对啊,您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孟天河附和道,“佘公子的身体怎么了?”

“真要老夫说?”老姜头被催得头疼,他朝佘宴白挤了挤眼睛,“不然老夫还是私下里告诉你和陛下?”

佘宴白用手背擦了擦嘴,无所谓道,“您直说无妨,反正在场的都是自己人。”

他早就为身体做过掩饰,只以为老姜头摸到的脉象是他伪装后天生不足、命不久矣的脉象,却不知刚刚那—下,他体内的小崽子露出了马脚,正好教老姜头逮到了。

“你有喜了。”

作者有话要说:1、晚安宝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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