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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紧要么?

那对不起了,她偏要在他的生命里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听完录音,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洗手间里仍然没有动静,曲鸢整理好心绪,敲了敲门:“老公?”

等了半晌:“开门。”

曲鸢这才记起一开始洗手间门是虚掩的,后来被她顺手关上了。

曲鸢打开门,顺势上前,一丝不落地观察他反应,表情清淡,一副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两人在沙发落座,客厅没开灯,闪电跃起,光亮昙花一现,照出两道平行的身影,曲鸢留意到他微微发干的唇,轻声问:“老公,喝水吗?”

男人侧眸,似有穿透力的视线停在她脸上,顿了好几秒,他才纡尊降贵地“嗯”了声。

曲鸢淡然自若地任他打量,倒了杯温水,递到他唇边。

他仍看着她,深邃眸底晦暗不明,随后眼睫低垂,薄唇含住吸管,喉结滑动,有轻微的吞咽声。

与梦里的低喘交叠,无端透着欲。

曲鸢驱散某些旖旎画面,等他喝完水,她把杯子放回原处,坐得更近了些,情真意切道:“老公,我表姐曲蓉蓉送梨诅咒你,归根究底,是我们姐妹之间的矛盾。我只想你好好养病,不要为这种小事耗费心神。你放心,我自己能解决好的。”

他如果有心要查“曲小姐”的身份,轻而易举,她索性先断掉这个可能性。

徐墨凛不动声色地往沙发另一端挪了挪,避开她的靠近,他没接话,眼神里的疏离带着锋芒,语气近乎警告:“昨晚和刚刚的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曲鸢一无所知,可刚刚……

她眸中闪过一缕嘲弄之色,在她面前守身如玉两年,只是那儿被看了一眼,就受不了了?

她还没嫌他脏了她眼睛,他倒在她这儿立起了贞节牌坊?

“就算我们曾经多么相爱,可现在的你,于我而言就是陌生人,”徐墨凛以淡漠至极的目光看她,字字诛心,“我不喜欢和陌生人有任何亲密接触。”

他讥诮地轻扯唇角:“你懂吗,徐太太?”

如果是以前深陷情海的曲鸢,听到这么残酷的话,她会有多难过?

曲鸢眼眶泛起微红,并非因为难过,而是在极力忍着往他脸上甩一巴掌的冲动:“如果我克制不住呢?”

“即使你忘记了我,忘记了我们的过去,也不能改变你是我丈夫,而我深爱你的事实,”她眨了眨眼,两行热泪滑落,“你说这些话,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徐墨凛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靠着沙发,不咸不淡道:“请你尽量克制。”

曲鸢心头火起,摇了摇头:“不,我做不到。”

大概是当久了集团上位者,平时鲜少被人忤逆,他索性闭上眼,不再看她,额角青筋若隐若现,胸膛起伏不定,似在隐忍怒气。

气氛正僵持着,敲门声响起,医生过来查房了。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天色渐明,光线蒙昧,仿佛是清水里融了墨,鸦青银灰,有种缱绻的美感。

医生查完房,护士换了新的床单,徐墨凛便躺在病床上睡着了,应该是昨晚被她占了床没休息好。

曲鸢无所事事,窝进沙发,乌黑长发披至纤白脚踝,望着落地窗出神。

高大的玉兰树被雨水洗濯过,清风徐徐而来,绿意沿着叶脉流淌,在阳光下绿得发亮。

曲鸢像是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时间静悄悄地流逝,听着病床上和缓的呼吸声,渐渐被传染了睡意,眼皮渐沉,她偏头睡去。

曲鸢又做了一场奇怪的梦。

她独自走在狭窄潮湿的小巷里,四周阴森死寂,只有黑暗如影随形,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很久很久以后,她终于看到朦胧亮光,身后却突然扑出一个黑影,将她压倒在地,双手掐住她脖子。

她难以呼吸,拼命挣扎。

那双手死死掐着她不放,尖利的指甲刺破皮肤,浸着浓得化不开的恨意,肺部氧气所剩无几,快要窒息时,她用尽全力,手掌猛地朝前打去。

清脆的“啪”一声,震耳欲聋,曲鸢惊醒过来,轻抚着颈间,仍心有余悸,急促喘息,冷汗涔涔。

渐渐清晰的视野中——

男人立在沙发边,微弯着腰,白皙如玉的侧脸上印着一个巴掌印,尤其是中间三根红痕,根根分明。

曲鸢重新合上了眼。

嗯。

她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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