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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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蕙兰心头“咯噔”一下,刚一抬头就撞见沈沛凶狠的目光,眉心重重一跳。

沈沛朝她吼道:“好啊!这就是你的好弟弟做出来的事?开赌坊?当街行凶?如果不是被小九撞见,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钱蕙兰慌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老爷息怒,这事奴婢真的不知情啊!奴婢冤枉!”

“你不知情?你是不知情还是不在乎啊!”沈沛抄起一个碗碟砸向她,“原先我看你可怜、怕你受欺负,给你金钱傍身,你倒好,拿这些钱去救济将你卖到乐坊的娘家!还让他打着我的名义在外头作威作福!你是想气死我吗!”

钱蕙兰见他是真的动怒了,哆嗦着爬到沈沛的跟前,扯着他的衣袍哭哭啼啼。

“之前……之前奴婢是给了弟弟一些银两,想着他能去做些小本生意养家,实在不知他竟拿着这些钱去开了赌坊啊老爷!”

“老爷,奴婢真的不敢啊!奴婢这条命都是你救的,在奴婢心里你就是天,绝对不会做出害沈家的事啊!”

柳意浓冷哼一声,在一旁煽风点火:“你不会害沈家,旁人可说不准,满大街的人都听到了,你弟弟打着老爷的名义要杀人呢!这事儿要是被捅到朝堂上去,老爷这官还做不做了?”

沈沛脸偏向一边,痛心疾首。

他素来宠爱钱蕙兰,对她比别的小妾都要好些,往日她在府里横行霸道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他们姐弟俩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他一脚踢开钱蕙兰,恨恨道:“立刻派人让钱明把那个破赌坊给我关了!若是日后他还打着我的名号在外头干坏事我第一个打断他的腿!还有从今日起,你也给我在院里禁足,哪也不许去!”

钱蕙兰愣在原地,自从她入沈府,沈沛还从未如此重罚过她。她爬起来还想做无谓的挣扎,柳意浓身后的下人冷冷道:“都是聋子吗?没听见老爷的命令吗?还不快带钱姨娘下去,好端端的初一闹成这样像什么话!”

孙妈妈得令,立刻带着几个婆子对钱蕙兰连拖带拉,沈玉柔被眼前的情形吓到了,扑到钱蕙兰身上护住她,苦苦哀求沈沛:“爹,您不能这么对姨娘!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沈沛被她们这对母女哭得头痛,更加烦躁了,指着沈玉柔的鼻子骂:“你再为她求情,你给我也跟着她一起禁足!”

沈玉柔不敢出声了,缩缩脖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钱蕙兰被几个婆子压下去,除了流泪没有一点儿办法。

整个厅里气氛凝重,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怕一个不小心就撞上了沈沛的刀口。

只有沈姒柔始终面色淡淡,泰然自若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她刚回京,钱明开赌坊的事自然不是她亲眼撞见的,而是秋嬷嬷昨夜悄悄说与她听的。

钱蕙兰在沈府多年,怀着什么样的野心人尽皆知,一个满心想做正堂夫人、想要女儿攀高枝的女人,怎么可能满足于那么点儿可怜的月银?

于是她给了钱明一笔钱,由着钱明开赌坊、放印子钱。

一来也算接济兄弟,二来赚来的钱五五分成,也能给沈玉柔攒了一笔可观的嫁妆。

可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件事会捅到沈沛面前。

沈沛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自私他凉薄,但凡触及到利益的事,他都会翻脸无情。如今沈家不比当年,沈沛在官场上也是举步维艰,保住头顶的乌纱帽都来不及,他怎么会允许有人做出对他名声有损的事呢?

钱蕙兰被禁足,也算沈姒柔还给她的一点教训。

早膳就这么在各怀心事中结束,姨娘们不敢再惹沈沛不悦,纷纷找借口先行离开了。

柳意浓以为沈姒柔也被吓着了,为了缓和气氛,安慰性地往她碗了夹了许多菜,“小九尝尝这个,别饿着。”

沈姒柔点头致意,却却始终低头不动,迟迟没有动筷的打算。

沈沛啧了一声,很是不耐,“又怎么了?”

沈姒柔翕了翕唇,好半天才抽抽搭搭说道:“也没什么,只是方才四姐姐同我提到嫁妆一事,我突然想到我母亲去世前也说要将她的嫁妆留给女儿。想来女儿在渝州这些年,母亲的东西也是由父亲替她收着吧?不知可否……”

就像被人触到了逆鳞,沈沛噌地站了起来,恼羞成怒:“钱钱钱,你们女人就知道钱!”

桌上顿时静默无声,沈姒柔定定看着沈沛,满眼都是失望。

沈沛被她看得心里发虚,暗骂自己失了分寸,他掩饰醒地轻咳一声,不禁放轻了声音。

“小九啊,你是在担心父亲动你母亲的嫁妆吗?放心,她的东西自然是留给你们兄妹俩的,这不是马上要操办你哥哥的婚事了,家里处处都要用钱,届时去秦家下聘也需你母亲的嫁妆贴补一些。你也知道,为父一个人的俸禄养活这一大家子不容易,你做女儿的,该体谅还是得体谅。”

“可是……”

沈姒柔还想再说些什么,沈沛却打断她,理理衣裳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为父也该去衙里了。初一事多,晚上就不必等我用膳了。”

说罢,便大袖一挥,在小厮的拥护下朝大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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