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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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从扶风山到南平镇,以宗流昭的脚程,要走一个时辰。

宗流昭谨遵**真人教诲,行路亦是修行,若没有要紧事,他轻易不走捷径。加之武修本就需勤勉炼体,走两步路不算什么。

但楚南楠可走不了太久,她平日贪图舒适,喜穿薄底的浅口刀条儿绣鞋,这时候走在山路上就不太好受。

宗流昭估摸着时间,已经到她的极限,牵着她将她引至路边一块大石上,弯下腰,“上来。”动作无比自然流畅,显然也是做惯了的。

她顺从踩着石头爬到他背上,宗流昭回头跟她说话:“累了就睡会儿,到了我再叫你。”

楚南楠乖顺点头,师兄妹二人行动默契,就更加显得一边的小徒弟影只形单。

他跟在二人身后,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往她身上飘,忍不住去摸怀里那个药瓶,心里头很不自在。

为什么会不自在,他不清楚,只是有一种很不应该出现的念头——既是他的师尊,就该他来背。

此念一起,又觉得荒唐,他怎么能,怎么该,出现这种卑微的妄念。

到达南平镇时,天已经黑透,像一块浸在水中深蓝的布,天边遥遥挂着一轮弯弯的狼牙月。

因临近运河渡口,南平镇往来、停泊的商船较多,正是华灯初上的热闹时分,街面上行人络绎不绝。

这次去的是镇上的马员外家,说是这马员外,半月前纳了一房小妾,小妾貌美非常,二人初时浓情蜜意,某日马员外起夜时,却发现枕边的爱妾头颅竟不翼而飞,他当场就吓得尿裤子。

很快马府的下人又发现,府上的拖把竟然成了精,每夜子时从屋子里飞出去,快天亮的时候又飞回来。

后来发现,原来那不是拖把,是老爷新纳的小妾,那张娘子的脑袋。

马员外被吓破了胆,再不敢跟她同榻而眠。可白日里,张娘子不见任何异状,头颅也好好安在脖子上,更对夜间之事一无所知,该吃吃该喝喝,遇事不往心里搁。

马员外招呼了几个壮实的护院,夜里撑着不睡,守着床榻边,果然一过子时张娘子的脑袋就‘啵’一声,从她脖子上掉下来,闭着眼摇摇晃晃飞出去。

凡人脚程自比不上妖物,那拖把脑袋咻一下就飞不见了影,人多壮胆,马员外倒也没那么害怕了,只是那脑袋夜夜离身,是飞向了哪里去呢,他着实好奇。

观察几日,除此之外不见任何异样,马员外无法,只得求助扶风山。如果张娘子的头只是白日不见倒也勉强能接受,夜里不见,实在是很耽误事。

夜间行事时,他总不能对着一具无头女人,那也太重口啦。

时候尚早,难得下山一次,想着师妹喜欢吃镇子里渡口边周寡妇家的甜豆花,宗流昭带着她去买。

三人坐在路边小摊上,一人面前摆了一碗,谢风遥受宠若惊,宗流昭虽对他不喜,倒也不至于连豆花都不给他吃。

楚南楠正美滋滋吃着豆花,忽见前面几个身着鸦青长袍的男子,正拿着一张画像满大街寻人。

身边的小徒弟身体霎时紧绷,那些人手持长剑,腰间挂兽首铜牌,来自御兽宗谢家,是他的叔父派来捉他的。

谢家是御兽世家,豢养了非常多的灵兽,更有独特的御兽之法。

谢风遥的父亲谢泰和叔父谢安本是孪生兄弟,谢安不满家主之位只传长子,多年间,一直给哥哥下药,将他软禁控制起来,并掌控了兽印。

谢风遥甫一出生,便被兽印认可成为下一任家主,谢安抓他,也是为了能继续放他的血,换掉儿子谢鸠身上的血,待到十八岁满,获得兽印认可,从此一劳永逸。

半月前,谢风遥好不容易才逃脱,被君宁所救,带回扶风山。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谢家的人认定他就在这一带,每日都派人在镇上搜查。

之前老楚不带他出门,也是这个缘故。

谢风遥的来历,宗流昭当然也是知道的,他回头看了一眼,挺直了腰背侧身挡住身边的少年,给楚南楠使了颜色。

楚南楠飞快把豆花倒进嘴里,拉着小徒弟溜进了周寡妇家里。

周寡妇一惊,因着楚南楠常来,是熟客,她关切问询:“怎么了?”

楚南楠飞快探头往外瞄了一眼,御兽宗的人正在挨家挨户搜查,没找到谢风遥的尸体,他们到底是不甘心。

周寡妇也跟着探头往外瞧,很快明白过来,撩起帘子将他们往里屋引,“快,进来。”

外面宗流昭袖子一挥,桌上另两个空碗登时没了,御兽宗的人很快来到豆花店,周寡妇出来招待,他们要进屋搜查,她顿时一脸难色:“这,恐怕不太妥当。”

几个男人一听,推开她径直就往里去,宗流昭已经握剑在手,突然屋里就传来啪的一声脆响,伴随女子的尖叫咒骂。

打头进去的捂着脸慌忙退出来,身上滴滴答答,似被人泼了一盆水。

“这边没有……”那名男子捂着脸走了,宗流昭看见他脸上半个巴掌印,脖子也涨得通红。

待人走远,他起身快步入内,猛地一掀帘子,正对上一片散着乌发的雪白后背。

他皱了眉飞快转过身,又觉得哪里不对,再掀开帘子看,屋内楚南楠正站在一边给小徒弟穿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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