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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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的下午,开始下雨,楚南楠精神不太好,一直窝在崖洞里睡觉。

谢风遥为此很是担心,一直守在她身边,但她除了睡得沉,也没有别的不适。他偷偷将一缕真气打入她身体,沿筋脉行走一圈,未见异样才放下心。

住在崖洞的这小半个月,谢风遥也没委屈她,洞里添置了许多他劈竹做的简易家具,四处悬挂着防蚊虫的艾草,每日清晨都去采集鲜花装点。洞里布置得又干净又温馨,洞外还有秋千和吊床,方便她玩耍。

天底下再也找不出这样乖巧听话的好徒弟。

这时他坐在山岩延伸出去的一角下,熬鱼汤,看雨。雨丝被风斜斜拂来,扑在面颊,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望着砂锅里沸腾的鱼汤,他甚至生了一种很可怕的想法。

如果,能一直跟她在这里没有烦恼地住下去好像也挺不错的。白天晒太阳,晚上晒月亮,下雨的时候,就躲在崖洞里不出来。

如果他没有家族的牵绊和仇恨,如果她离开樱桃树身体也不会慢慢衰弱,如果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消失,只有他们二人相伴在深山。

哪个少年不曾有过这样的妄想呢。虽然他想要与之相守的人,又懒又馋,又娇气,年纪也十分大了……

听掌门说,师尊的年纪,不加上樱桃树的树龄,也近百……

可是可是,她一点都不老,还很可爱。

傍晚时分,雨停,鱼鳞状的白云布满了湛蓝的天空,落日斜阳在崖洞外的石台铺洒碎金,楚南楠在鱼汤的浓香中醒来。

“好像不怎么够盐。”她坐在竹凳上,两手捧着碗,呼呼吹着热气。

这碗还是从南平镇周寡妇的豆花店里顺来的,碗底被磨平了,吃东西的时候,只能一直捧着。

谢风遥将碗接过去,往她被烫得通红的掌心里塞了两块布,又把碗还给她,“盐吃完了,但没关系,我们很快就回去了。”

楚南楠也没问什么时候回,也不问他在等什么,只是扬着脸笑:“阿遥你真体贴,以后谁嫁给你真是有福了。”

嫁给他?

少年下意识摇头,转过身去,蹲下身扒拉着柴火,“我还没有想过这件事。”顿了顿又问:“师尊以后会嫁人吗?”

楚南楠小口啜着鱼汤,“我也没有想过,只是随口一说。”

最近这些日子,他们相处得很好,如果等男女主出现以后,还能这么好的话,也许真能达成和解,扭转剧情不被咔嚓。

那到时候,按照原剧情,他要离开,去任何地方,过什么样的生活,她都不会多干涉。

离开樱桃树已经快一个月,楚南楠变得嗜睡,也或许是小果果消化那水泽妖怪的灵体,消耗过大。她少少吃过一点东西,陪他在山顶看了落日,又回去崖洞睡觉。

她清醒的时候,谢风遥疲于照顾她,如今她大多数时候都在睡觉,他一个人的时间变多,反倒有些无所事事。

小半个月前,宗流昭还传音来问过几次,提醒楚南楠该回去了。现在实在是走得太远,远到没信号,连传音都打不了。

楚南楠这一觉,直到第二天下午都没醒。

往常,无论再怎么睡她都要起来吃饭的,这时摇都摇不醒,谢风遥心中焦急,却只能不停安慰自己,今晚就走了。

入夜后开始刮大风,漫山涛声,他收拾起东西,把楚南楠捆在背上背好,轻灵跃上树尖,向着山林深处奔去。

大风赶着天上厚重的黑云,月亮被遮挡,夜里恐怕要下雨。谢风遥匆匆抬头看了一眼,心中焦虑更盛。

于崇岭间纵跃,半个时辰后,行至一处断崖,崖下黑雾浓得化不开,他将背上的人挪到怀里抱紧,纵身往下一跃。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谢风遥仰面下坠,将昏睡的楚南楠在胸口固定,双手绕过她的脖颈,取出一只白牛角凑到唇边吹响。

‘呜呜’的响声穿透浓雾,在崖下回响,黑暗中,栖息在两侧崖壁上的妖兽被角声惊起,齐齐引颈嚎叫。

这角声激起它们凶性,不少妖兽爬出山洞,互相撕咬在一起,血腥味瞬时蔓延开。若是不吹角,他从崖上带着人气下来,还没下崖就会被渴望生血的妖兽舌头卷去吃掉。

一路平安落地,这么一通折腾楚南楠还没醒,谢风遥重新将她背好,握着匕首,一边吹角,一边踩过腐烂的落叶往前狂奔。

这里是饲魔谷,原本是谢家除兽园外另一处饲养妖兽的地方,却因为几百年前一场变故停用。

妖兽凶性不可控,谢家妄图驯化,两百年前在饲魔骨大量繁殖,最终遭反噬,自食恶果,谷内妖兽□□死伤武修二百余人,法修五十余人,当时的家主也在那场变故中身死。

谢风遥的父亲谢泰继任宗主以后,花费了无数金钱人力才将饲魔谷整个搬运,藏于深山中。

这地方,连谢泰都自行洗去记忆不记得,唯谢风遥一人得知。

现在还多了一个楚南楠,但她尚在昏睡中。在两个月前,他曾想过带她来这里,杀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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