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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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支书的安排下,村里的劳动力分成了两拨,一拨跟在挖土机后边捡鱼,一波帮考古队的人抬东西和记录文物数据。

这期间闹了点争执,聂明朗说他手伤了,不能下水,意思很直接了,他要做记录文物数据的轻巧活。

但在这之前,刘丰收已经将这项任务交给了风红缨。

原因无他,衣冠冢出土的很多文物,不等考古队的人小心测量和翻查资料,风红缨张口就能准确地说出尺寸和年代。

刘丰收从最开始的惊愕转变为惊喜,只用了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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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什么呢?”赵晓慧放下满遥遥的鱼桶靠近。

孙向荣挪开画笔,大大方方地让女孩子们看。

沾有点点河泥的黄纸上画着一个身穿朴素蓝衣工裤的女孩,女孩一手握笔,一手捧着本子记着什么,神情极其认真。

苏宝琴捂嘴:“这不是红缨吗?你不会对她——”

“不不不。”孙向荣头摇成鼓,赶紧解释,“单纯的欣赏,艺术界层次的欣赏!懂吗?”

“懂懂懂。”两个女孩挤眉弄眼地笑。

这边的欢笑很快引来了大家的注意,李国贤耐人寻味地拍拍孙向荣的肩膀:“要画都画啊,画风红缨同志一个人像话吗?来来来,把我们这些劳动人民都加上!”

王春成补充:“还有挖出来的那些文物!”

孙向荣:“……”

最终在大家的打趣要求下,孙向荣在画卷上将村子里的几位干活的知青都加了上去。

哦,独独缺了聂明朗。

聂明朗不是说手疼嘛,刘丰收不肯将文物检录员的细致活交给聂明朗,僵持之下,马支书无奈摆摆手:“放你半天假。”

聂明朗有些气愤风红缨不心疼他,霸着文物检录员的活不放,但能休息半天,聂明朗觉得捡到便宜了,当即美滋滋的回去了。

下午过来时,见大伙围在岸边有说有笑,聂明朗撇开人群一看。

“画得好哇!”

副馆长双手高高举着画,眼角都笑出了褶子:“朝气蓬勃,活力四射,看来城里来的娃们早和乡野群众打成一片了嘛,虽然农村的生活艰苦些,但吃了苦方能成为人上人,以后你们再遇到苦难,只要想起曾经在这挥洒下的汗水,一定能生出一股勇气去迎接未来的挑战,对不对?”

“对!”李国贤握紧拳头叫好。

其余知青皆点点头,风红缨迎着风笑得恬淡。

望着一张张晒得红彤彤的年轻脸庞,刘丰收也高兴:“领导人说得一点都没错,知识分子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确很有必要,农村呢,它的天地是广阔的,也是无边无尽的,你们来到这照样能有前途,照样能大有作为!”

一番话激得知青们热血沸腾,副馆长笑吟吟地看向孙向荣:“同志,这幅画你能否割爱送给我?我想带回首都挂到博物馆,和衣冠冢放在一个展厅。”

“可、”孙向荣欣喜若狂,“可以,当然可以,馆长您要只管拿去。”

“能借我一支笔吗?”

“给您。”

副馆长抬着画一一经过知青们面前,将笔往前一放:“来,写上你的名字。”

“还要我们署名?”

“我的天,我听广播说国家博物馆过一段时间要对外开放,到时候领导人会去,咱们的画像挂到博物馆,不就是变相的得了领导召见吗?!”

这是何等荣耀啊!

知青们握笔的手在颤抖,慎重的在画卷右下方写上自己的大名。

纸张不大,能写得地方就那么点,轮到风红缨时,就剩一个小疙瘩了。

风红缨将笔还给画手孙向荣:“你来。”

孙向荣楞了下:“你不写吗?”

风红缨抿唇笑:“你是这幅画的画手,又是知青,上面没你的画像,你总该署个画手的名,我就算了,这幅画你将我放在正中间,我已经很满足了。”

孙向荣踌躇不定,他画这幅画的初衷是只画风红缨一人,如果能在画上看到风红缨的署名,那这幅画就更完美了。

副馆长睨了眼已经抱着记录本离去的风红缨,对孙向荣点了点头。

“我呢?我写哪?”聂明朗突然插了进来,“孙向荣,你找个地把我也画上去呗。”

孙向荣正在心里默默赞叹风红缨的淡泊,乍然听到这话,孙向荣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给聂明朗,签好名,孙向荣直接将画拿给副馆长。

在村里捕捞文物的这几天,副馆长当然听说了风红缨之前倒贴聂明朗的不自重传闻,不过马支书已经跟他解释过了,现在的风红缨压根和聂明朗没关系,倒是聂明朗小心思不断。

觑了眼白白净净的聂明朗,再看看河边忙得汗流浃背的风红缨,副馆长眼神沉了下来,夹着画径直走了。

聂明朗:“……”

河岸边,副馆长和刘丰收将风红缨和李国贤两个守棺人叫到了阴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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